第86章 跳楼的光线不好！你去换个位置！
……
叶凡磕完头，转脸看向身边还在发愣的林辰，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却让人心里发毛的笑容：
“别光我看着啊，林先生。你也整两句？诚心诚意地，求先辈们帮你祛祛晦气！你信别的，可能没啥用。
但历史早已证明——你信这些为了咱们脚下这片土地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先辈，绝对有用！”
林辰闻言，真是哑口无言，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我也整两句？
我整什么？！
你叶凡一身正气，问心无愧，敢在这里发下如此宏愿！
我林辰自己屁股底下多少屎我自己不清楚吗？
这地方是我能随便开口的地方？
我来这里，先烈们不怪罪我就算开恩了，我还指望他们帮我“除秽”？！
他跪在冰凉的地上，额头渗出冷汗，在叶凡“鼓励”的目光下，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无边的惶恐和羞愧。
叶凡一看林辰那副噤若寒蝉、冷汗直流的熊样，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也懒得再继续为难他，便淡淡地说道：
“行了，不逗你了。我们走吧。”
林辰闻言，下意识地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刚从水下浮出水面。
尽管叶凡明确表示今天不会杀他，但那种无处不在的压迫感始终笼罩着他，让他呼吸不畅，如坐针毡。
他根本无法将眼前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谈笑间决定他人生死的男人，仅仅当作一个“年轻气盛”的孩子。
林辰本以为接下来就会直接前往父亲林翰的住处，却没想到，陈海驾驶车辆并未驶向郊外或任何僻静之处，反而开到了江城最繁华的市中心地段。
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和霓虹闪烁的高楼，林辰一脸不解，忍不住问道：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叶凡嘴角勾起一抹狡猾而莫测的笑容，目光扫向窗外某栋高耸的写字楼，淡淡说道：
“不急。先带你去看个‘新节目’。”
“新节目？”林辰的心头再次蒙上一层不祥的预感。
“到了。”叶凡示意陈海停车。
这里正是江城最核心的商圈，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然而此刻，几乎所有路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
人们纷纷驻足，仰着头，指着不远处一栋摩天大楼的楼顶，那里，隐约可见一个黑色的人影正站在天台边缘！
由于距离太远，加上那人又是逆光而立，地面上的人们根本看不清那人的具体样貌，但唯一能确定的是——
这个人，要跳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几小时前还信誓旦旦要调查叶凡的霍铭！
陈海将车稳稳地停在路边一个绝佳的观赏位置。
叶凡推开车门，悠闲地靠在冰冷的引擎盖上，再次摸出他那标志性的保温杯，拧开盖子，像老干部一样吹开表面的热气与浮叶，然后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做完这一切，他才仿佛刚发现楼顶的异常似的，用闲聊般的语气对身旁面色发白的林辰说道：
“这年头，想不开跳楼的人可真多。你猜猜，楼上这位，是因为什么想不开？”
林辰艰难地抬起头，逆着刺眼的阳光，他只能看到楼顶那人一个模糊的黑色轮廓，根本无法辨认。
“股……股票爆仓？”他胡乱猜测道，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常见的理由。
“倒是个常见的理由，”叶凡点了点头，随即否定，“不过，这个人不是。”
“你……认识上面那个人？”林辰的心跳开始加速。
“其实，”叶凡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林辰，“你也认识。”
林辰顿时觉得极其不对劲，他再次拼命仰头，眯起眼睛试图看清，但强烈的阳光依旧无情地吞噬了所有的细节。
他看不清，但问题是……叶凡同样仰着头，他又是怎么如此肯定地认出来的？
叶凡仿佛能读心一般，瞥了一眼焦躁的林辰，又抬头望了望楼顶的霍铭。
“光线不好，看不清楚是吧？”他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林辰没有回答，但紧抿的嘴唇和迫切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简单。我让他给你换个位置。”
林辰一脸费解地看着叶凡，完全不明白他怎么能指挥一个准备跳楼的人换位置。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永生难忘。
只见叶凡缓缓抬起手，对着楼顶那个模糊的人影，随意地、甚至有些慵懒地招了招手。
楼顶上，心如死灰的霍铭，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么。
当他看到楼下那辆黑色的红旗车，以及车边那个抬手的身影时，他立刻认出了那是叶凡！
他几乎是立刻用颤抖的手拨通了一个电话。
下一秒，陈海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后听了片刻，随即默默将手机递给了叶凡。
叶凡将手机放到耳边，看着楼顶那个小黑点，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候一个老朋友：
“等多久了？”
电话那头，传来霍铭绝望而嘶哑的声音，带着最后的乞求：
“叶凡……我可以死！我认了！但你不能牵连我的家人！祸不及妻儿！”
叶凡闻言，轻轻笑了一下，声音通过电流清晰地传了上去：
“这没问题！”
叶凡爽快地答应，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宽慰，
“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叶凡办事，向来分明。”
“……那好！我可以跳！”
霍铭似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不着急，”叶凡的语气依旧从容，“抽完身上最后一支烟再说。时间还够。”
一旁的林辰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电话里的声音虽然因为激动而有些失真，但那种腔调和语气……他总觉得异常耳熟！
他再次拼命抬头望向楼顶，却依旧无法穿透那层逆光的屏障，认出那人到底是谁。
这时，叶凡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对着电话淡淡地说道：
“哦，对了。我这边光线不太好，看不清楚。你换个位置，走到南面那边去。”
“行！”
电话那头的霍铭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在楼下围观人群的一片惊呼和起哄声中，他们还以为跳楼者回心转意了。
楼顶那个黑影真的移动了！
他缓缓地、步履蹒跚地沿着天台边缘，走到了大楼朝南的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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