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易中海:打脸来的有点快
昨天干事小胡好像是送来一份轧钢厂转过来的干部关系迁移和落户材料，她当时腹痛得厉害，只扫了一眼单位是轧钢厂医务室，也没细看名字就签字让归档了……
难道……那个新来的何主任，就是里面正在“行凶”的何江海？！
李怀德亲自来送材料？还守在这门口？
这得是什么级别的干部能有这待遇？
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务室主任！
联想到张家老爷子病危……李怀德此刻不在医院却在这里……一个极其大胆甚至荒谬的猜想如同闪电般劈中王兰花！
难道……里面那位“何主任”，跟张老的病……有关？！
李怀德这是在……替里面那位站台？！甚至是在……巴结里面那位？！
这个念头让王兰花后颈窝瞬间窜起一股凉气，连小腹的剧痛都仿佛减轻了不少。
如果真是这样，那易中海嘴里所谓的“行凶”、“往死里打”，恐怕就得换个说法了！
人家那很可能是在执行家法！清理门户！
她一个街道主任，贸然闯进去干涉别人的家事？
还是在这种敏感时刻，去触一位可能救了张老、被李怀德如此重视的“神医”的霉头？
王兰花的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
进去？
万一判断失误，不仅得罪死了李怀德，很可能连里面那位背景通天的“何主任”也一并得罪了！那后果……她不敢想。
不进去？
易中海和高翠翠眼巴巴看着，院里真要出了人命，她这街道主任也难辞其咎。
李怀德将王兰花的犹豫和挣扎尽收眼底，嘴角那丝玩味的笑容更深了。
他弹了弹烟灰，语气更加“随意”地添了一把火：
“王主任啊，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是人家何主任刚回来，十年没见了，家里小辈不成器，教训几下，立立规矩，也是人之常情嘛。咱们外人，还是不要过多干涉的好，你说呢？”
这话看似劝解，实则是赤裸裸的警告和划下道来！
王兰花听懂了。
李怀德这是在明确告诉她：里面的事，你王兰花别管，也管不起！识相的，就当没看见！
王兰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紧紧攥着口袋里的止痛药瓶，硌得生疼。
她飞快地权衡着利弊。
最终，自保和不得罪大人物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艰难地挤出一个极其僵硬的笑容，声音干涩：
“李厂长说的是……是…是我欠考虑了。家务事…确实不好过多干涉。”
她甚至不敢再看易中海和高翠兰那瞬间变得绝望和难以置信的眼神，猛地转过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声音发虚地找补道：
“我…我突然想起街道还有个紧急会议！老易，高翠翠，院里的事…你们…你们先自己处理一下！要…要相信同志们的觉悟嘛！”
说完，她头也不回，脚步踉跄地朝着街道办的方向快步走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小腹的剧痛再次猛烈袭来，却远不及她此刻心中的惊涛骇浪和冰冷寒意。
她只知道，南锣鼓巷95号院的天，真的要变了。
而易中海和高翠翠，如同被遗弃在冰天雪地里的孤老，彻底僵在了原地，脸上只剩下惊恐和绝望。
两口子呆呆的看着李怀德.....
李怀德倚着车门，将易中海夫妇那副如丧考妣、惊惧绝望的模样尽收眼底，心中没有半分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这易中海，在院里摆“一大爷”的谱摆惯了，真以为那套“道德绑架”、“和稀泥”的本事能通天了？
也不看看里面那位是什么来路！
那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煞神，是连张家老爷子都要客气喊一声“何主任”、能让张九林副院长以平辈论交的人物！
你易中海那点算计，那点虚伪的“公道”，在绝对的实力和背景面前，屁都不是！
还想去搬王兰花来压人？
哼，王兰花那女人，看着精明，实则最是趋炎附势、明哲保身。
稍微透点风，让她掂量掂量轻重，她跑得比兔子还快！
李怀德内心冷笑。
他出手拦下王兰花，并非真要介入何家的家务事。
他李怀德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最重要的就是懂得分寸，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
原则性的错误绝不会犯。
何江海清理门户，教训院里不肖子弟，说破大天去也是人家的家事。
只要不闹出人命，不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谁管得着？
更何况，以何江海那战场上练就的、比外科医生还精准的手法，说抽你三天三夜起不了床，就绝不会让你第四天咽气。
那是对力道的极致掌控，是艺术！
他杵在门口，目的很明确：替何江海挡住外面可能的不必要的干扰，尤其是官方层面的。
让何江海能没有后顾之忧地放手施为，把这积攒了十年的污垢，一次性清理个干净！
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比什么都值钱。
如今，最大的潜在威胁王兰花已经被他“劝”退，剩下的，就看何江海自己的了。
他再留在这里，性质就变了，从“路过的领导”变成了“站台的同伙”，容易落人口实。
见好就收，才是官场智慧。
想到这儿，李怀德将抽了没几口的中华烟随手扔在地上，用锃亮的皮鞋底轻轻碾灭，动作随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拉开车门，矮身坐进驾驶座，对旁边的司机小王淡淡吩咐道：“走吧，去协和。”
引擎发出一声低吼，黑色的伏尔加轿车平稳地驶离了这条喧嚣不再、却暗流汹涌的胡同，仿佛从未出现过。
易中海眼睁睁看着那辆代表着权力和希望的轿车绝尘而去，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被彻底碾碎。
他只觉得一股冰冷的绝望从头顶灌入，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
完了……全完了……
王主任被李怀德轻飘飘几句话就吓退了。
李怀德本人也干脆利落地抽身走人。
这分明是……分明是彻底不管了！甚至可能是默许了里面那位的所作所为！
院子里，贾东旭和棒梗那一声声越来越微弱的、夹杂着痛苦呻吟的求救声，如同钝刀子一下下割着他的神经。
他却连迈步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他知道，自己一旦此刻踏入那个院子，面对的就将是何江海那冰冷无情的、如同审判般的目光。
下一个被吊起来抽的，很可能就是他易中海！
他半辈子精心营造的“道德楷模”、“院中定海神针”的形象，将在那无情的皮带下碎得一干二净！
高翠翠瘫软在地，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
易中海僵立在毒辣的日头下，面色死灰，汗出如浆，却只觉得如坠冰窟。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那套经营了半生、自以为无往不利的“规矩”和“面子”，在真正的铁血和强权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而院里那沉闷的皮带声，依旧如同催命的鼓点，一声声，敲打在他彻底崩溃的心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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