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学艺鸿宾楼

四九年的北京城，新旧交替的尘埃渐渐落定，新的秩序如同北平秋日的天空，愈发清晰明朗。街面上少了兵荒马乱的惶惑，多了几分重建家园的笃定。但对于升斗小民而言，日子依旧紧绷，物价虽渐稳，物资却依旧短缺，关于未来供应方式的传言开始在街坊间悄然流动。

何雨柱的生活轨迹，也因何大清的决定而改变。

进了娄氏轧钢厂食堂的何大清，见识了规模化的厨房和稳定的收入，愈发觉得让儿子学一门正经手艺才是长远之计。他惦记着之前托付的师兄，如今在（剧情需要的）北平鸿宾楼掌勺，是位川菜师傅。几番走动，又舍下脸面求人，总算说动了师兄收下何雨柱做个学徒。

“柱子，爹没大本事，就能给你谋这么个出路。”何大清难得语气郑重，“鸿宾楼是正经大饭庄子，你师伯是瞧我面子和…唉，反正你去了机灵点，眼里有活，手脚勤快，把真本事学到手，将来饿不着！”

于是，何雨柱告别了走街串巷卖包子的日子，每日里早早起身，赶往位于（剧情设定）北平城的鸿宾楼后厨。

鸿宾楼的后厨，是另一个世界。灶火熊熊，油烟蒸腾，锅勺碰撞声、师傅吆喝声、学徒跑动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何雨柱的师伯，那位川菜师傅，面相严肃，话不多，但手艺扎实，要求极严。

何雨柱从最基础的做起：挑水、洗菜、杀鱼、刮猪毛、清理灶台…尽是些枯燥辛苦的杂活。他沉得住气，来自未来的灵魂让他更懂得忍耐和观察。他默默记下师傅炒菜时的手势、下料的顺序、火候的把握，晚上回家，还会偷偷用意念在空间里模拟比划。

他的勤快和悟性渐渐入了师伯的眼。偶尔师傅炒员工餐或者不那么紧要的菜时，会让他上手试试。何雨柱有着何大清的厨艺底子，加上超乎年龄的沉稳和来自现代的信息碎片（比如对调味的一些理解），偶尔露一手，竟也像模像样，甚至能提出点让人眼前一亮的小建议。

“这小子，是块材料。”师伯私下里对何大清夸了一句，让何大清脸上增光不少。

学艺的日子辛苦，但充实。鸿宾楼管一顿午饭，油水足，能让何雨柱正长身体的时候不至于亏了根本。偶尔师傅高兴，或者宴席有剩的边角料，也会让他包点回去给雨水打牙祭。这让他对师伯心存感激。

院里的人瞧见何雨柱进了大饭庄子学艺，态度又有了微妙变化。贾张氏那嘴里的酸话少了些，多了点打听：“柱子，鸿宾楼那席面，剩菜肯定不少吧？”易中海碰见他，也会点点头，问一句：“学得怎么样？手艺人是铁饭碗，好好干。”

后院的老太太则念叨着：“学手艺好，学成了赶紧挣钱，你这房钱尾款可还没结清呢。”（虽然早已结清，她不过是想拿捏）

何雨柱一律憨厚应对，不多说，不承诺。他知道，这些表面的客气，都建立在“他可能有出息”的预期上，脆弱得很。

日子就在锅勺翻炒声中过去。时间滑入五零年、五一年。

外界的变化持续发生着。各种合作社越来越多，私下买卖的空间被进一步压缩。关于粮食要实行定量供应的风声越来越紧，人们开始有了隐约的焦虑，囤积物品的现象悄然抬头。

何雨柱凭借学艺的身份，偶尔能接触到一些普通人难见的食材渠道。他极其谨慎地，用攒下的工钱和之前的一点积蓄，以及偶尔从鸿宾楼内部流通渠道换到的一些票证，少量多次地购入一些耐储存的粗粮、盐、糖等物，悄悄补充进空间里。他不敢多买，怕引人注意，只是有备无患。

他的空间里，来自未来的物资和国军仓库的宝藏依旧静静存放，但他动用得越发小心。时代的缰绳正在收紧，他敏锐地感觉到，大手大脚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五一年底的一天，何雨柱从鸿宾楼下工回来，感觉院里气氛有些异样。

贾张氏看到他，眼神躲闪了一下。易中海站在自家门口，看到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回了屋。连后院的老太太，都隔着窗户多看了他两眼。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快步推开门。

屋里，只有雨水一个人坐在炕上抹眼泪，小手里攥着一张纸。

“哥…爹、爹走了…”雨水抽噎着说，“一个姓白的姨来了，爹就跟她走了…留了这个…”

何雨柱接过那张纸，上面是何大清歪歪扭扭的字迹，大意是：柱子，爹对不起你们，保定那边有点事，我得去一趟，归期不定。雨水就托付给你了，照顾好妹妹…

一股凉气从何雨柱脚底窜起。

何大清跑了！被那个姓白的女人勾搭走了！

原著的剧情，竟然以这种方式，在这个时间点，猝不及防地降临了！

他猛地想起易中海和聋老太太之前异常的沉默和眼神。是他们！肯定是他们联合算计，促成了何大清的离开！  易中海需要可控的养老对象，老太太可能拿了什么好处，或者纯粹看不得何家安稳！

巨大的愤怒和冰冷的理智同时在他脑中炸开。

他才十五岁，雨水才七岁。在这个即将进入票证时代、一切都要讲计划讲供应的当口，顶梁柱跑了！这意味着，他们兄妹俩的户口、未来的粮本、一切生活来源…都将面临巨大的问题！

易中海很快就会上门，用他那套“为你们好”的说辞，劝他带着雨水去保定找爹吧？或者“好心”提出“照顾”他们，实则拿捏？

何雨柱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他看了一眼懵懂哭泣的妹妹，又感受着意识深处那浩瀚的物资和地底埋藏的黄金。

不能乱！绝不能按照他们的剧本走！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暴怒的神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乎年龄的冷静。他蹲下身，擦掉雨水的眼泪。

“雨水不哭，哥在。”他的声音异常平稳，“爹有事出去，以后哥养活你。”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窗外，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些正在暗中窥伺、算计着他们兄妹命运的人。

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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