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余波暗涌 固本培元

聋老太太和易中海家被洗劫一空的消息，像一颗投入粪坑的巨石，在四合院里激起的不仅是波澜，更是持续发酵的恶臭与猜忌。连续几天，院里都弥漫着一种诡异的低压。往日里，中院和后院是院里无形的权力中心，如今却门户紧闭，透着一股衰败和惶惶不安的气息。

聋老太太是真伤了元气，哭嚎骂街了几日后，便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整日窝在屋里，偶尔出来晒太阳，那浑浊的老眼里也只剩下刻骨的怨毒和猜疑，看谁都像贼。街道来看过几次，也只能安抚几句，留下点微薄的救济，于事无补。

易中海则显得更沉郁。他损失更大，不仅是大笔钱财票证，更是那种掌控一切的安全感。他在厂里请了几天假，门窗加固了又加固，出来进去都沉着脸，那双以往精于算计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和深深的疑虑。他不再轻易“关心”院里事务，看任何人的眼神都带着审视，甚至连平日里走得近的几家，也疏远了不少。

这场失窃案，无形中撕裂了院里原本就脆弱的人际关系网。人人自危，互相猜忌。贾张氏吓得把家里那点票证现金缝在了贴身的裤衩里，阎埠贵家晚上睡觉都在门后顶了根粗木棍。

何雨柱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波澜不惊。他每日依旧按时上下班，对所有人的遭遇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同情和谨慎，绝不掺和任何讨论，也绝不主动打听。他那份沉静和一如既往的“穷困”，反而让他成了最不被怀疑的对象——谁会把这样一桩惊天窃案和一个带着妹妹艰难度日的年轻临时工联系起来？

这场风波，也意外地给他带来了些许便利。易中海和聋老太太自顾不暇，贾家被吓破了胆，阎埠贵只顾着守好自家一亩三分地，再没人有心思来琢磨他那点“家当”和自行车。他赢得了宝贵的、无人打扰的发展空间。

他的应对策略是固本培元。

一固工作之本。  他在供销社愈发兢兢业业，将盘点核对工作做得滴水不漏，甚至在一次区里组织的交叉检查中，因为他账目清晰、货品管理井井有条，为社里争了光，受到了上级的口头表扬。这份踏实肯干的形象，是他最好的护身符。

二固家庭之本。  他对雨水的学业抓得更紧。雨水也争气，在学习上展现出持续的热情和天赋，奖状又添了两张。何雨柱开始有意识地引导她阅读一些超出课本范围的书籍，开拓她的眼界。兄妹俩关起门来的小世界，温暖而充实，是与外面那个猜忌、算计的院落截然不同的存在。

三固收藏之本。  地下酒窖的珍藏安然无恙。他并未急于将“战利品”变现或使用，而是将其深埋，与原有储备分开存放，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他继续利用工作之便和极其谨慎的私下渠道，零散地收集着品相良好的老酒和一些不起眼却可能有潜在价值的旧物（如品相完好的旧邮票、特定年份的硬币），不断充实着他的秘密宝库。他的收藏，开始向更系统、更精细的方向发展。

然而，暗涌并未完全平息。

一日下班，何雨柱看到秦淮茹抱着棒梗在院门口徘徊，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愁容。孩子似乎有些不舒服，小声哼唧着。看到何雨柱，秦淮茹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下头，轻轻拍着孩子走开了。

何雨柱心中了然。贾家多了口人，开销更大，如今院里两个“财源”相继枯竭，贾张氏又吓得捂紧了口袋，日子定然更加艰难。秦淮茹这是想求助，却又不敢，或者知道开口也无用。

又过了几天，他无意中听到易中海和阎埠贵在角落里的低语。

“老易，真就一点线索没有？这贼也太神了…”

“派出所都没办法…但我总觉得，这贼…怕是熟人…”易中海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冰冷的怀疑。

“不能吧？谁有这本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何雨柱脚步未停，心中却冷笑。怀疑吧，猜忌吧，这潭水越浑，他越安全。

夏日的晚风吹过院落，带来一丝凉爽，却吹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不安与算计。

何雨柱站在自家门前，看着夕阳下这片熟悉又陌生的院子。

禽兽们因意外打击而暂时收敛了爪牙，但贪婪的本性并未改变，只是在蛰伏，在舔舐伤口，等待下一次机会。

而他，则利用这宝贵的喘息期，将自己的根须扎得更深，将城墙筑得更厚。

余波未尽，暗涌潜伏。

但他已不再是随风摇摆的小草。

他是守城的将军，粮草充足，城墙高筑，静待着下一场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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