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夜半鸡鸣惊四邻 贼影惶惶匿踪迹

夜，沉得像一潭墨汁。四合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声秋虫的唧鸣，反而更衬得四下寂静。

许大茂家那锅喷香的炖鸡，连汤带肉早已进了两口子的肚肠，只剩下点残味勾着人的馋虫。许大茂打着饱嗝，心满意足地搂着娄晓娥睡得正沉，压根没想到有人惦记上了他鸡笼里剩下的活物。

后院角落，用破木板和铁丝网勉强搭成的鸡笼里，还关着两只半大的母鸡。这是许大茂准备留着下蛋的，平时宝贝得很。

一个瘦小的黑影，借着微弱的月光，鬼鬼祟祟地摸到了鸡笼边。正是棒梗。他心跳得跟擂鼓似的，又慌又怕，但肚子里那股火烧火燎的饿劲儿，和脑子里对肉味的疯狂渴望，压过了恐惧。

他哆嗦着手，去掰那鸡笼门上简陋的铁丝扣。乡下孩子，对付这玩意儿有点笨拙的经验。弄了好一会儿，咔哒一声轻响，笼门被他弄开了。

笼里的鸡被惊动，发出不安的“咕咕”声。棒梗吓得缩回头，屏住呼吸四下张望，确认没惊动人，才又伸手进去，胡乱一抓，恰好抓住了一只鸡的翅膀！

那鸡受惊，猛地扑腾起来，发出更大的动静！棒梗心一横，死死攥住鸡翅膀，另一只手胡乱捂住鸡头，用力把那鸡从笼子里拽了出来，也顾不上关门，抱着还在扑腾的鸡，转身就往中院跑！

慌乱中，他踢到了墙角堆着的破瓦盆，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在静夜里格外刺耳！

“谁？！谁在那儿？！”

离得最近的刘海中家灯亮了，传来刘海中的一声喝问！

棒梗魂都快吓飞了，抱着鸡玩命地往家跑，一头撞开自家虚掩的房门，闪了进去，砰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浑身抖得像筛糠。

他怀里那只鸡还在挣扎，发出沉闷的“咯咯”声。

“作死啊！小兔崽子！闹什么呢！”里屋传来贾张氏被惊醒的怒骂。

棒梗顾不上回话，手忙脚乱地想找地方把鸡藏起来。最终，他一把将鸡塞进了炕梢堆着的破被垛后面，用杂物死死压住。那鸡暂时没了动静。

院里，被惊醒的人越来越多了。

刘海中披着衣服出来，拿着手电往后院照：“刚才什么动静？我听见响动了！”

许大茂也被吵醒了，嘟囔着推开窗户：“大半夜的嚎什么嚎！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下意识地往后院鸡笼方向瞥了一眼，黑灯瞎火的也没细看。

阎埠贵也推开窗户探头：“好像听见啥东西摔了？”

有几户人家亮了灯，但没人愿意大冷天跑出来深究。

何雨柱睡眠浅，也被那声脆响和隐约的鸡叫惊醒了。他侧耳听了听，院里似乎又安静下去了，只有几声模糊的对话。他皱了皱眉，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困意袭来，翻个身又搂着媳妇睡了，心想明天早上再说。

这一夜，对于偷鸡的棒梗和贾家来说，注定是无眠的。棒梗吓得缩在炕角，耳朵竖着听外面的动静，生怕有人找上门。贾张氏起初骂骂咧咧，后来似乎也琢磨过味来，不再出声，黑暗中，一双老眼闪烁着诡异的光。秦淮茹其实也醒了，听着儿子粗重的喘息和婆婆异常的沉默，心里猜到了七八分，又惊又怕又无奈，只能装睡，眼泪无声地流进枕头里。

夜半异响，鸡鸣惊梦疑窦生。

贼影得手，惶惶匿迹待天明。

一场看似平息的风波，实则已在暗处酝酿。那只被藏在破被垛后面、暂时噤声的母鸡，就像一颗埋进贾家的炸弹，引线已经嗤嗤燃烧，只等天亮，便要轰然炸响。

而毫不知情的许大茂，还在梦里咂摸着晚上鸡汤的余味，丝毫不知自己另一只宝贝母鸡，已经成了别人炕头上的赃物。

四合院的平静，彻底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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