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码头聚义
陈诺带着赵珊珊又来夜魅找我。
“往哥，酒桶没在吧？”珊珊问我这话的时候还四下望了望，羞涩腼腆却又像是做贼一般心虚。
“放心，我把他安排出去办事了，说吧，你俩这鬼鬼祟祟的，搞哪样？”
陈诺接过话茬：“酒桶快过生日了，珊珊想送他个礼物，过来向你请教一下。”
珊珊红着脸：“往哥，你知道酒桶平时喜欢啥不？毕竟这是我第一次送男生生日礼物，不想太难堪……”
“名如其人，酒啊，白的啤的都行。”
“啪！”陈诺的巴掌已然拍在了我后脑勺上。
“不是，你这个喜欢动手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我妈不喜欢这种儿媳妇。”
“啪！”又是一下。
珊珊赶紧制止：“哎呀陈诺！别打了，一会把往哥打傻了我可啥也问不出来了。”
珊珊学坏了，学会取笑挖苦了。
我捂着后脑：“酒桶平日里主要工作内容是吃饭喝酒，然后打架平事儿，你要问我他喜欢啥，我只知道他喜欢你。”
我闪！嗯，这次陈诺的掌劈被我闪开了，之前两下都是我大意了，没有闪。
眼看聊不下去，我想了想：“这么着吧，你说说你想送他个啥，我来给你评估一下如何？”
“嗯……其实这几天我想了很久，最后我觉得应该送他一个手机，这样应该比较有面子吧？联系起来也方便，往哥你觉得呢？”珊珊边掰着指头边晃着脑袋说道。
确实，珊珊学坏了，学会嘲讽穷逼了。
老子才用一个BB机，手下用个大哥大？那个年代的手机可不像现在，那种跟半块板砖差不多大的手机，好像也叫模拟机，什么诺基亚、摩托罗拉、爱立信的，动辄就要上万块钱，根本不是普通老板姓玩得起的，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大哥大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陈诺看出了我的心思：“小弟用大哥大，自己用BB机，是不是觉得很没面子？”
“咳……咳咳，”我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哪儿的话，人家珊珊一片好意，跟我有啥关系，咱就是说你俩到底是家里有矿啊还是家里有好几个矿？”
珊珊连忙解释：“没有啦往哥，我攒了很久的钱呢，差不多够买一部手机了。”
“行吧，那就手机吧，好羡慕酒桶这个憨憨啊。”
陈诺：“说机不说吧，文明你我他，当着我们女孩子的面，说话要注意点。”
“哎我说你哪儿来这么多词儿？还一套一套的？”
“多读点书啊你个小混混！”陈诺说着还用指头朝我脑门弹了一下，触感非凡。
三人正有一搭没一搭互相逗着，酒桶回来了。
“事儿办妥了？”我开口问道。
酒桶自顾自打开一罐啤酒：“嗨，俩客人喝多了，非要前台姑娘给他们按摩，还砸了两部电话和一个烟灰缸。”
肥龙最近准备让我接手一个他名下的洗浴中心，因为他觉得我这么久以来把夜魅打理得还算不错，替社团出力也不少，尤其是帮我们一堂在道儿上捞了不少名声，所以算是给我的奖励，当然老板还是肥龙，只是我来负责日常经营和维护。
陈诺约我的时候正好洗浴中心那头打来电话说有人闹事，我就把酒桶派过去处理此事。
“哦，然后呢？”
“让他们赔了两千块，跪着给前台姑娘道了个歉，放走了。”酒桶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沓人民币：“往哥，你数数，就那两千块钱。”
我摆了摆手：“不用了，你拿着吧，你生日快到了，当作给你的红包。”
酒桶大喜：“谢谢往哥！”扭头就对珊珊说：“珊珊啊，你看！请你吃好吃的去！”
珊珊莞儿一笑：“好啊！”接着扭头看向陈诺：“一起吧？”
陈诺：“不用了，你俩去吧，我们就不跟着当电灯泡了。”
珊珊略显失望，不过还是开心地挽住了酒桶的胳膊，对我和陈诺笑道：“那我们先走啦，拜拜！”
我嘱咐了酒桶一句：“早点回来啊，晚上肥龙大哥还要办事。”酒桶点头哈腰拉着珊珊兴高采烈地走向门外。
看着二人走出酒吧，我不禁发出感慨：“我日他俩啥时候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酒桶这个货在这方面强如情圣啊！”
还没等我感慨完，陈诺突然贴上来挽住了我的胳膊：“还看啥，走！”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胳膊被她手环绕着，柔凉如水，炽热如火，搞得我血气上涌，有点晕。
我稍微晃了晃脑袋，站稳身子：“去哪儿？”
“给你买手机。”
我赶紧作揖：“谢陈大小姐隆恩！”
夜幕刚刚降临，无盟市的各大街头华灯初上，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大街小巷纷纷亮起的霓虹灯牌下逐渐聚集起来的年轻人们，宣示着这座城市的夜生活又要拉开序幕了。
我带着酒桶和夜魅小分队早已候在堂口，等待着肥龙到来。
没过一会，肥龙大哥办事归来，整理了一下人马，也没多说，大手一挥，众人出门上了各自的车，朝着五堂的码头开去。这次出动的兄弟远没有上次去搞渔瘸子时候多，加上我们夜魅的人也就三十人出头，也不知道是肥龙胸有成竹，还是压根没想真心帮电叉这位新上任的堂主。
路上我问肥龙：“大哥，昨天怎么回事？”
“合联盛的人知道渔瘸子挂了，趁五堂立足未稳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电叉好像被人捅了一刀。”
“消息够灵通的。”
“嗯，他们昨天放话，说今天还会来，要把五堂的码头收到合联盛地盘里。”
“真特么嚣张，大哥，他们派谁来？”
“呵呵，你的老相识，秃老高。”
“操，又是这个老秃逼。”我一听这个名字就来气，已经按捺不住那颗躁动的心了。
码头已到，众人呼啦啦全部下车，从后备厢取出家伙，在肥龙带领下朝仓库走去。
走到近前，电叉在小弟搀扶之下走出来：“肥龙，一码归一码，这次能出手相助，我还是要说声谢谢。”
换作以前，电叉见到肥龙理应喊一声“大哥”，这才刚坐了堂主位子没几天，已经把自己位置摆正了，不愧是一个好演员。
“不用客套，龙头交代下来，我是为社团办事。”
看在肥龙这里没讨到什么好脸色，电叉也就不再吱声。
说话间对面来人了，十几辆车浩浩荡荡，行进过程中还不停鸣笛，像是在跟我们挑衅示威。
车停下来熄了火，但是车灯都没灭，晃得我们这边有些睁不开眼。灯光笼罩中大概能看到对方来了不少人，不过只能看到轮廓，看不清具体面容。
肥龙扯开嗓门：“合联盛的不敢见人？把车灯都给老子关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肥龙啊？你们兴胜实在没人了？动不动就把你搬出来？”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秃老高无疑。
肥龙反嘲讽：“这不是被我小弟收拾过的秃子吗？怎么，最近身上又痒痒了？”
对面把车灯都灭了，这时我们才看清他们领头的不止秃老高一个，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材高大外形俊朗的选手，此人也开口了：“肥龙，你们兴胜也真逗，你把渔瘸子弄死，现在又来替这个电叉出头？墙头草？”
“操，我就说死秃子那点破胆儿，还敢一个人踩过来，闹了半天是有结拜大哥助阵，不过我们内部的事情，用不着你们外人操心。”
刚才对面说话的人名叫赵老二，也是合联盛的一个堂主，曾经听肥龙讲过，是秃老高的结拜兄弟，两人很久以前还是少年的时候就混在一起，后来一起加入合联盛，慢慢混出名堂。
我端详赵老二其人之后有所费解：秃老高长相猥琐，谢顶成片，财迷抠搜又诡计多端，反观赵老二，虽不敢说玉树临风，但一米八五往上的个头，标致的五官，夜色中都肉眼可见的白皙皮肤，也算是仪表堂堂，跟秃老高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那么这俩人是怎么混到一起还拜了把子的？
虽然我了解男人的情谊无关乎外型，但是这俩人站在一起也太不搭了，诸位想象一下，二郎神和猪八戒站一起是什么概念？精灵王子和咕噜站一起是什么概念？流川枫和高宫望站一起又是什么概念？
秃老高又犯贱：“肥龙，你就带这么点人来，未免太看不起我们合联盛了吧？这次有没有带那个叫王往的小崽子？”
“老秃逼你说谁人少呢？！”未等肥龙回应，码头边黑暗处传来这么一句。紧接着就见黑暗中影影绰绰走出来一大片人，足有五六十号，领头的不是别人，六堂堂主吹水达。
吹水达走出来放话：“啥意思？跟我们兴胜比人多啊？”
看到又有同门前来支援，电叉面露喜色：“达哥，你终于来了！”这小子对肥龙都是直呼其名，对吹水达却是毕恭毕敬的一声“达哥”，看来之前渔瘸子和吹水达的关系确实比一般人要亲近，五堂和六堂来往也甚多。
兴胜三个堂口的堂主聚在一起。
肥龙：“吹水达，你这是得了龙头的命令来的，还是主动请缨？”
“同门有难，出手相助不是应该的么？还需要龙头发话？”
“行了，你自己葫芦里卖什么药你自己清楚。”肥龙不屑地应道。
开完会那天肥龙就跟我讲过，五堂堂主明面上是由电叉担任，但实际上渔瘸子在位的时候，电叉只是个副手，而渔瘸子和吹水达的关系又是铁打一般，生意上也有很多往来，五堂的帮众们都把吹水达当成另一个大哥看待，所以就算电叉现在做了堂主，五堂的大部分生意吹水达肯定是要插一手，很多事情也都是经吹水达来过问后才下决定，这种情况，其他几位堂主只是懒得戳破罢了。
吹水达：“你肥龙怎么想跟我无关，现在人家都踩到咱地头上了，就甭在这废话了吧？”
“喂！你们聊够没有？肥龙也有怂的时候？”来自赵老二的灵魂拷问。
肥龙看向我，冲我点点头，我立刻会意：“酒桶，招呼兄弟们跟紧了！”说罢我便从人群中冲了出去，目标只有一个：头顶泛光的秃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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