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关系确认

合联盛总堂，烟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屋里只开了一盏灯，显得较为昏暗，阴沉的氛围笼罩在整个堂口之上。

大手夹着半支尚未熄灭的烟，深吸一口，仰头朝天花板呼出浓烟：“先别急，等他们自乱阵脚。”

屋中除了大手，还坐着另外三人，一人是天狗，另外两人坐在暗处，看不清面目，其中一人身材修长，另一人体型壮硕。

暗影里身材壮硕之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我们兄弟几人现在连个固定的住所都没有，你还说别急？”

大手皱着眉头，活动一下脖颈：“再忍忍，迟早都是你们的，以你们现在的实力，还推不掉兴胜。”

“那你起码给我们个场子先待着，我们也好有个据点，总换地方住，东躲西藏算什么事儿。”

“现在所有人都在找你们，不躲着点岂不影响大计？”

“找我们？找呗，我们兄弟几个怕啊？”

大手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这样，有个歌城，在南郊那边，偏是偏了点，但足够养活你们，我明天就把场子里的小弟都撤出来，换你们进去，但是就你们五个，我不再往里派人，如何？”

一直沉默不语的修长身材站起身来，走到大手跟前，俯下身贴近大手：“大手哥，暂时栖身可以，不过我们之前谈的，你最好说到做到。”

此时天狗走向修长之人，伸手想要将其推开，被大手一个手势叫停，之后大手不慌不忙地说到：“你们能做到，我就能做到。”

镜头切换。

我照常到医院看望酒桶，在珊珊的照顾下，酒桶恢复很快，加之本身体型宽厚，新陈代谢速度异于常人，手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按捺不住的心又开始躁动：“往哥，我好了。”

“好什么好，大夫说你好了才算好了。”

“每天呆这病房里快憋屈死了，让我出去找烟袋儿干一场吧！”

“你可拉倒吧，就凭你一个人，怎么干人家一个堂口去？”

“我可以跟踪尾随，伺机下手啊！”

珊珊“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这个体型，走到街上都算移动城墙，你怎么跟踪别人啊？”

我也跟着打趣：“你看，珊珊都知道，你躲到树后面树都嫌你前凸后翘。”

几人聊得正欢，病房门被一把推开，白可径直而入：“巧了，在楼下碰见嫂子了。”

陈诺从白可身后闪出来：“嫂你个大头鬼。”

白可笑嘻嘻：“他未娶，你未嫁，这嫂子还不板上钉钉的事儿？”

陈诺拎起挎包就要打，我插话问到：“稀客啊，找我有事？”

白可：“怎么，没事不能找你喝酒？”

“走，去我那儿！”扔下酒桶和珊珊，我们三人直奔夜魅而去。

到夜魅落座后，陈诺独自去舞池动次打次，我和白可吃着从外面买来的烤串儿，对瓶吹着啤酒。

白可嘴里嚼着羊肉串：“听说你和烟袋儿打起来了？”

“嗯，纸包不住火，预料之中。”

“你们老大，啥态度？”

“不支持也不反对，让我自己处理。”

白可“吨吨吨”猛灌几口：“就你，自己处理？人家是你们兴胜的堂主啊。”

“你到底想说啥？磨磨唧唧的。”

“我帮你弄他，你让我在你这卖点药呗？”

我一拍桌子，怒目圆睁：“劳资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我喝酒就为这事儿来的对吧？”

“你看你，有钱不挣啊？那你跟二民三民他们合作是为啥？出来混又是为啥？”

“你想我死就直说，我们兴胜多少年的规矩，你让我去打破？嫌我命长啊？”

“死脑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怕个毛？”白可这番说辞显然是提前准备过的。

“你手下小弟那么多，你管得住那么多张嘴？但凡有一个走漏风声，我特么命就没了，你倒是说得轻松。”

“谁敢往外乱说，劳资撕烂他的嘴！”

“上次我就跟你说了，再提这事儿别怪我翻脸，你特么是一点记性不长？！”

白可脸上突然笑意消失，转而变为一副阴狠的表情：“王往，你觉得我怕你跟我翻脸么？”

我点上一根烟：“今天我当你喝多了，别为了钱，搞得兄弟没得做。”

白可像精神分裂重度患者一般，又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戏谑地说到：“看！当真了吧？我就知道能唬住你！”

我冷眼盯着他的表演，凑近他耳边：“你最好是在开玩笑。”

见我变了脸色，白可赶紧打哈哈：“哎呀开玩笑嘛，你咋这么不经逗呢？”

我有样学样：“看！当真了吧？我就知道能唬住你！”

白可：“哎我尼玛？干了！”我俩同时举起啤酒，一起“吨吨吨吨”。

白可走后，陈诺坐过来，刚蹦完迪的女人，头上香汗淋漓，脸上红润粉嫩，场面很是诱人。

“喝完啦？聊啥来着你们？”陈诺一边擦着汗一边问到。

我装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江湖险恶，一言难尽。”

“你俩不会也有什么矛盾了吧？”

“暂时没有，以后不好说。”

“白哥看起来不像那种能害你的人啊？”

我苦笑摇头：“希望他不是吧。”

陈诺看我发愁的样子，站起来拉住我的手：“走，跟着音乐蹦一蹦，什么烦心事儿都没了！”

从来不曾蹦迪的我，那夜不知为何，在舞池中央疯狂扭动，尽情发泄，平日听起来聒噪的音乐，变得像是敲击心灵的天籁，在身边人群一波又一波的喝彩声中，我用啤酒浇头，再拼命甩头，全然进入一个人的舞林，周围一切与我无关……

第二天起床，头痛无比，接到陈诺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陈诺语气温柔，像是一缕春风拂面，隔着电话都能陶醉其中：“喂？你醒了啊？出来喝点粥，我在夜魅等你。”

洗漱完毕，赶赴夜魅，见到陈诺，她拉我来到一个粥棚，点俩小菜，两碗热粥，细嚼慢咽。

陈诺：“你昨天，有点狂野。”

“在床上？”

陈诺出人意料的没有大逼斗呼我，反而关切地问到：“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

“还好。”

“你昨天，亲我了。”

我放下碗筷：“啥？！”

“嗯，你没听错。”

“亲哪儿了？上面还是下面？！”

这次大逼斗躲不掉了——“啪！”

我揉着脸追问：“你没推开我？”

“你酒劲儿上来力气太大……”

“周围人都看到了？”

“那不废话！”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陈诺一脸娇羞：“还能怎么办？就这样吧……”

我重新拾起碗筷，饭菜变得更加香甜。

吃喝完毕，打算跟陈诺去逛逛街，走出粥棚，但见街对面一辆车上下来几人，为首之人皮肤黝黑，脑袋在太阳下显得异常闪亮，刹一看以为是大洋彼岸哪位NBA球星，仔细一看，是特么秃老高。

我赶紧转身，拉着陈诺朝反方向走去，才走没两步，只听身后响起那个令人作呕的声音：“呦？王往啊？冤家路窄啊！”

我拉起陈诺的手：“快跑！”

我俩在前面开启逃亡模式，后面秃老高的手下穷追不舍，但陈诺毕竟是女孩，穿得衣服也不适合长途奔袭，如何能跑得过几个大男人？

追兵越来越近，被追上是迟早的事儿，但拉着陈诺狂奔的我，突然有些恍惚：马路上我俩牵手不放，奋力奔跑，我边跑边看向她，阳光以一种优雅的角度洒在她的身上，裙摆飞扬，像是中学时代某个夏日午后，操场上嬉闹的男生女生，时间仿佛静止，声音仿佛消除，只有呼吸和心跳，在两人之间逐渐明晰，如果抛开现实，我会以为我在拍青春偶像剧。

恍惚过后立刻拉回现实，前方有个小巷口，我拉着陈诺一个极速漂移跑进巷子，老城区的街巷四通八达，只要进了小巷，就有机会逃出生天。

没机会了——妈的是个死胡同，别说四通八达，连一通都没有。转身看去，秃老高已经带人追进巷子口，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秃老高得意洋洋：“逼崽子，好久不见啊！”

我把陈诺护在身后：“我可以随便你们打，别动她。”

作为北城区资深老色批，秃老高两眼直冒金光：“卧槽，你小子能搞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老天不公啊！”

“敢动她一下，我盯着打你一辈子。”

秃老高没有再回应我，而是径直走到我面前，面带猥琐，笑容阴邪，将手伸向陈诺：“妹子，跟这小崽子处有啥意思？陪哥玩玩，保证你有不一样的体验……”

“我草尼马！”大吼一声给自己助威，同时向秃老高全力挥拳。

现在我的打架水平已经不像刚出道那会菜鸡了，但面对秃老高的四五个手下，还是太过羸弱，半分钟不到，我已经瘫倒在墙角，头破血流。

陈诺蹲在我身边，抱着我的头，眼中泛起泪光，对秃老高求情到：“大哥，别打了，求你了！”

秃老高接下来的话我都能猜到：“不打他可以，你陪哥出去玩玩，我就放了他。”

陈诺：“此话当真？”

“我们混社会的，讲究的就是个信誉！”这话能从秃老高嘴里说出，无比讽刺。

陈诺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那行，大哥你过来，靠近点，听我给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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