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软肋，最后的通牒
“我倒要看看，当你们母女俩，在这审讯室里‘团聚’的时候，你的嘴，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硬！”
侯亮平这句淬满了剧毒的话，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苏晨晨内心最柔软，也最不可触碰的地方！
母亲！
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最后的依靠！
“不！”
苏晨晨那空洞的眼神中，瞬间被极致的恐慌所填满！
她几乎是本能地，从那冰冷的审讯椅上挣扎了起来，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别！你们别找我妈！求求你们了！”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嘶哑、破碎，充满了哀求。
“我妈她……她的身体一直不好，有严重的心脏病！她根本就经受不住这种刺激！如果……如果你们把她也抓进来，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再次从她那干涩的眼眶中疯狂涌出。
这一刻，她所有的倔强，所有的坚强，都彻底土崩瓦解。
她不再是那个清冷孤傲的市委干部，而只是一个，拼命想要保护自己母亲的，无助的女儿。
看着苏晨晨这副彻底崩溃、满脸慌张的神情，侯亮平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找到了！
他终于，找到了这只高傲的白天鹅，最致命的软肋！
他缓缓地坐回椅子上，重新端起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慢条斯理地吹了吹，用一种仿佛掌握着她全家生杀大权的、恩赐般的口吻说道。
“不想让你母亲有事，也可以。”
“很简单。”他抬起眼皮，玩味地看着苏晨晨。
“配合我。”
“把你父亲苏枫的联络方式、他这些年交给你保管或者让你传递过的情报，一五一十地，全部都说出来。”
他的声音，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只要你肯配合，我向你保证。”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摇了摇。
“我不仅可以立刻放你出去，让你母亲免受牢狱之灾。”
“我甚至，还可以动用我的关系，帮你洗脱所有的嫌疑，让你官复原职！”
“甚至……再往上，提拔一步，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想想，二十一岁的副处级干部。”
“这个诱惑，够不够大？”
“苏晨晨，你是个聪明的女孩。”
“该怎么选，我想，你应该想得清楚。”
威逼，加上利诱。
他自信，在这样一套组合拳之下，没有任何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能够抵挡得住。
然而，苏晨晨的反应，却再次让他皱起了眉头。
她只是拼命地摇着头，泪水混合着鼻涕，流了满脸，那份绝望，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撕裂。
“我没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带着哭腔，无助地辩解道。
“我爸爸他……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工作的事情！更没有让我传递过任何东西！我要是知道，我早就告诉你们了！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是真的要急哭了。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被人逼着，去承认一件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情。而此刻，这件事的代价，还关系到自己母亲的性命。
这种无能为力的绝望，足以将任何一个正常人的理智，彻底摧毁。
侯亮平看着她这副“不识抬举”的模样，脸上的“温和”，渐渐褪去。
“嗯……”
他故作沉吟地，拖长了声音。
“你这样，就让我很难办了啊。”
他叹了口气，用一种“我本想帮你，奈何你自己不争气”的惋惜口吻说道。
“你看，苏晨晨。我现在，真的很想帮你。”
“但是，你一点都不配合，连最基本的认罪态度都没有。”
“这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向上面交代，该怎么帮你开脱了。”
他说着话，那双眼睛，却开始肆无忌惮地，在苏晨晨那因为挣扎而显得有些凌乱的囚服上，来回扫视。
那身宽大的囚服，根本无法掩盖她那青春动人、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尤其是此刻。
她那梨花带雨、凄楚无助的模样，更是激起了侯亮平内心深处，最原始、最阴暗的占有欲。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如同野兽看到了猎物一般的垂涎之色。
他知道，火候，还差最后一点。
他要将她逼到真正的绝境，让她除了依靠自己，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丝一毫的光亮。
最终，侯亮平站起了身，结束了这场他自导自演的“审讯”。
他走到苏晨晨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丢下了最后的通牒。
“这样吧。我再给你最后一天的时间，让你自己，好好地，想清楚。”
“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再来找你。”
“如果到那个时候，你还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愿意‘交代’的话……”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俯下身，凑到她的耳边，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如同魔鬼低语般的声音，阴冷地说道。
“那我就只能……亲自去纺织厂，请你母亲过来，和你好好的‘聊一聊’了。”
说完，他便直起身，不再看苏晨晨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审讯室。
……
审讯室外，陆亦可果然如同忠犬一般，早已等候多时。
看到侯亮平出来，她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带着关切而又崇拜的神情。
“侯处长，怎么样了？那个苏晨晨，还是不肯交代吗？”
侯亮平淡淡地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
陆亦可见状，立刻义愤填膺地说道。
“这个苏晨晨，真是太顽固了！不过侯处长您也别着急！”
“我已经派人，去把她这几年的所有通话记录、银行流水、甚至包括她大学时期的所有社交网络信息，全都调取了出来！正在进行大数据分析比对！”
“我就不信了！”
她握紧了拳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等我们把所有的外围证据，都一条一条地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嘴硬！”
“嗯，做得不错。”
侯亮-平很是满意地，赞扬了陆亦可一句，仿佛一个主人，在夸奖自己听话的宠物。
得到夸奖的陆亦可，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就在这时，侯亮平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陌生的，却又代表着汉东省最高权力的号码时，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按下了接听键，语气，瞬间变得无比谦恭。
“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平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声音。
“是小侯同志吗？我是沙瑞金啊。”
沙瑞金！
汉东省省委书记！
侯亮平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
“沙书记！您好您好！我是侯亮平！”
“呵呵，亮平同志，不要紧张嘛。”
电话那头的沙瑞金，发出一阵温和的笑声。
“是这样，你现在有时间吗？方便的话，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关于丁义珍的案子，还有你最近在京州的工作，我想听你，当面汇报一下。”
“有时间！有时间！我马上过去！”侯亮-平连忙应道。
挂断电话，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抑制的激动与自得。
看！
自己才来汉东几天？就已经办下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案！
现在，连省委一把手，都亲自打电话过来，要听取自己的汇报了！
这，就是能力！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对着还在等候的陆亦可，意气风发地一挥手。
“备车！去省委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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