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无药可收
第十二章 无药可收
王老头坐在院子里美滋滋的抽着烟，自从李卫东上门来收药材后，他的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好。
忽然，院门被人给敲响。
他开门一看，是隔壁村的王建明，后面还跟着点头哈腰的栓子，王建明脸上堆着假笑，手里还拎着两瓶廉价的酒。
“老王叔，忙着呢？”王建明不等邀请，就自顾自地走进院子，眼睛贼溜溜地四处打量，虽然麻袋不见了，但空气中还残留着药材的味道。
王老头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是建明啊，啥风把你吹来了？”
王建明嘿嘿一笑，把酒放在桌上：“瞧您说的，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您老？听说您最近帮着李卫东收药材，发了点小财？”
王老头含糊道：“咳，就是帮帮忙，挣点辛苦钱。”
“帮忙好啊。”王建明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语气却带着诱惑，“老王叔，李卫东那小子给您什么价？板蓝根八毛？金银花一块一？”
王老头脸色轻变，没吭声，心里惊讶王建明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王建明见状，知道栓子打听来的消息没错，立刻说明来意：“老王叔，您看这样行不行？您把药材卖给我。”
“李卫东给您什么价，我每斤再多给您加一毛钱，而且，现钱，当场结清，绝不像李卫东那样拖拖拉拉只给一半。”
“每斤加一毛？现钱？”王老头的心猛地一跳。
这诱惑太大了！李卫东虽然守信，但毕竟每次都要等卖出去才能结清尾款，心里总归是悬着的。
如果王建明真能当场给现钱，还每斤加一毛的话……
看到王老头犹豫，王建明心中得意，继续加码：“没错，现钱。”
“而且不止您家，您帮我去跟村里其他人说，他们手里的药材，我也按这个价收，比李卫东高，有多少要多少，您帮我收，我额外再给您一份抽成！”
王建明的算盘打得很响，他要用高价彻底截断李卫东的货源。
李卫东失去了稳定的药材供应，就无法按时给县医院送货，信誉自然破产，也就赚不到钱，而他自己，虽然收购价高了点但只要转手卖到县医院。
那以后县医院的这笔生意就归他了，这样以来不仅能够切断李卫东的财路，他自己还生出一条财路，简直就是一石二鸟之计。
王老头陷入了剧烈的思想斗争，一边是守信但结算周期长的李卫东，另一边是出价更高、承诺现钱结清的富户王建明。
贪婪和对现钱的安全感，开始悄悄侵蚀他与李卫东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薄弱信任。
“这，这我得想想……”王老头的声音有些干涩。
王建明看着王老头犹豫不决的样子，心中暗喜，知道价格攻势起了效果，他趁热打铁，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故意在王老头面前晃了晃。
“老王叔，你看，钱我都带着呢。”王建明晃着手里的钱说道。
王老头看着那叠实实在在的钞票，眼睛都直了。
他辛苦一辈子，也没见过几次这么多现钱摆在眼前。
李卫东虽然守信，但总要等他把货卖出去才能拿到尾款，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王建明这现钱结算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再加上每斤还能多赚一毛钱，王老头心里的天平彻底倾斜了。
“建明啊，你说的是真的？当场给钱？”王老头舔了下干涩的嘴唇，声音有些颤抖。
“当然是真的，我王建明在村里什么身份？还能骗你不成？”王建明昂着头，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你现在就带我去收货，有多少收多少。”
“好，好！”王老头终于下定了决心，脸上堆满了笑容，“我这就带你去！村里还有好几家都存着药材呢，你肯给涨一毛，他们肯定愿意出。”
接下来的半天，王建明在王老头的带领下，几乎跑遍了王家村所有有药材的人家。
王建明也果然兑现承诺，以高于李卫东一成的价格现金收购，村民们看到现钱，个个喜笑颜开，纷纷把家里的存货都拿了出来。
王建明看着堆满院子的各种药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
李卫东拉着板车，再次来到县医院。
中药科的许科长看到他这么快又送来一批货，十分惊喜：“小李同志，你这效率真是没得说。”
李卫东笑着帮忙卸货：“医院急需，我当然得抓紧时间。”
过磅，验货，结算。
这一批货种类更多，价值也更高，最终结算下来，李卫东拿到了四百五十块钱，扣除要付给王老头的尾款，他这一趟净赚三百七十块钱。
揣着厚厚一沓钞票，李卫东心里踏实了不少。照这个速度，用不了二十天，他就能还清赵老四的债，还能让家里的生活得到改善。
他还用零钱在县城买了几个肉包子，用油纸包好，小心地揣在怀里，想带回去给林秀尝尝。
傍晚时分，李卫东再次来到王家村。
他盘算着，有了这笔钱，可以让王老头继续扩大收购，甚至可以去邻村看看。
然而，当他走进王老头的院子时，却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安静。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像前两次那样堆放着新收来的药材。
王老头正蹲在屋檐下抽旱烟，看到李卫东进来，眼神有些闪躲，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热情。
“王大爷，我回来了。”李卫东笑着打招呼，掏出准备好的尾款“这是这次的尾款，您点点，咱们接下来。”
王老头没有接钱，反而叹了口气，站起身，面露难色：“东子啊……这个，后面的药材，恐怕……没法帮你收了。”
李卫东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王大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王老头搓着手，眼神飘忽，“是……是王建明他也来收药材了，他出的价……比你高一点，而且……而且是现钱结算，乡亲们……都愿意卖给他了。”
王建明？高价？现钱结算？
李卫东瞬间明白了！是王建明这个小人背后捅刀子，用高价截断了他的货源。
一股怒火猛地窜上心头，李卫东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发白。
他辛辛苦苦开拓的渠道，建立的信任，竟然要被这个卑鄙小人用这种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给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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