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第四十一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些人的话算不上好听，比这几日凤栖鸾听到的难听多了，这些大臣家族中多多少少都有上战场的，甚至死在战场上的。
看到凤栖鸾反而为了敌国说话，谁的心里都憋着一股气。
澹台湛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淡淡开口：“今日的舞蹈倒是不错。”
摄政王都开口称赞了，凤璟自然给这个面子，立刻就赏了白银百两。
舞姬谢恩的声音此起彼伏。
众人的视线不再一直盯着凤栖鸾，她终于能松口气。
一道道精致的菜肴送上来，凤栖鸾脸色略显苍白，她身体虚弱，很多寒凉的食物都尽量少吃，况且，公主用膳的礼仪她一日都不曾忘记。
“永乐公主，这些都是御膳房精心研制的菜肴，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林贵妃温柔的笑着，“盘子里的东西不怎么动，是……不喜欢？”
“本宫身子不适，太医嘱咐少食多餐便是了。”
“公主身娇肉贵的，也不知道在楼兰五年，是如何度过的，本宫当真是心疼的紧。”
众人经过这么一提醒，看向她的视线越发的不友善。
“永乐公主当真是娇气，妾身的弟弟就在战场上，弟妹也随军出行，就连孩子都是生在了战场上，什么吃不下？”
说话的是吏部尚书的弟妹，后来嫁给了威武将军，将军战死沙场，连她的弟弟都没能幸免。
看凤栖鸾的眼神越发不善。
“好了，陈夫人这话说的，倒是本宫的不是了。”林贵妃掩唇轻笑，“该罚该罚，这嫁出去的公主也是咱们的公主。”
凤璟一言不发的坐在主位，面对众人的话语，出言提醒：“永乐是朕的妹妹。”
“皇兄说的是，永乐自小跟随皇兄，五年前，若非为了两国邦交，臣妹也是会嫁给心仪之人的。”
心仪之人？
澹台湛的眼皮微微一抬。
她说的是谁？
不得不说，此刻的澹台湛心中微起波澜，就连手中的酒杯都洒出来些许。
沈月凝只能咬牙擦拭：“王爷慢些。”
四周若有似无的审视，还有那些口不择言的指责，都让凤栖鸾如坐针毡，以前在皇宫时，和她交好的世家小姐早已经嫁为人妇，身上肩负着家族的重任。
和她也没有什么话说，这种孤立让她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可公主的仪态，却让她不可能软下自己的身段。
“听说楼兰的胡旋舞很不错，永乐公主入乡随俗，可是学会了？”
大着舌头的男人明显吃醉了酒，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自然没有看到主位上陛下不满的眼神。
身边的妻子不断的拉扯他：“少说点话，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吗？”
“怎么？一个手下败将能看的，我难道不能看吗？”
“慕容大人喝醉了，殿前失仪，慕容夫人还是速速将人带回去。”
摄政王都发话了，他这才清醒的告退。
看似不经意的话语，实际上是对凤栖鸾的避让保护，有些人精的老狐狸自然是看明白了。
身边的沈月凝牙齿都要咬碎了，看向凤栖鸾，恨不得将她身上戳出两个窟窿。
澹台湛自然不知道，他的视线时不时的落在角落里安静zuo着的凤栖鸾，月白色的衣裙衬托的她脸色更加苍白。
几日不见，她似乎……又憔悴了一些。
歌舞依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觥筹交错的宴会让凤栖鸾喘不上气来，她索性借口更衣出去透透气。
御花园依旧风景如画，花园中引来的温泉水滋养着每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
凤栖鸾缓缓走去，感受着夜晚的风微微吹拂在脸上，整个人都清醒许多。
水边凉亭，却看到独自饮酒的澹台湛。
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沈月凝竟然也没有跟来吗？
下意识的环视四周，却不曾看到沈月凝的身影，凤栖鸾蓦然松了口气。
“见过王爷。”
“如此生疏，是楼兰的风吹散了公主旧年的情谊？”
澹台湛一开口就是嘲讽，凤栖鸾转头就要走。
“本王说得不对？看你身形瘦削，是想裴青宴想得食不下咽？”
这人说话……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讨人厌了！
“王爷说笑了，本宫担忧自己的夫君，天经地义。”
“夫君？”澹台湛瞳孔猛然睁大，“你倒是情真意切，本王还以为你习惯了楼兰的风霜，不适应金国的精致了。”
“都是本宫的家园，有什么好不适应的。”
“你后悔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凤栖鸾措手不及，一时间有些怔愣在原地。
后悔吗？
面对这么多的流言蜚语和被碾压的尊严，她后悔吗？
她此次回来，身负重任，难道就要由此被磨灭吗？
看着眼前有些醉酒的澹台湛，凤栖鸾大着胆子，或许现在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王爷，楼兰不过边陲小国，金国实力雄厚，楼兰称臣纳贡理所应当，可若是过度削弱楼兰国力，或许会带来边境隐患。”
“王爷是人中龙凤，看待问题总比我一个妇道人家要长远，你自然是知道，若是邻国因此而产生了戒心，只怕……”
话不必说尽，凤栖鸾打量着澹台湛的脸色。
她今日所说，句句都是站在金国的角度上。
“王爷！”眼看着澹台湛不接话，凤栖鸾有些着急，“楼兰不足为据，若是让其他的国家联起手来，只怕终成大患。”
晚间的风吹过两人，带起他们之间的空气，有些许的香味迷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倒是想得周到。”
凤栖鸾有些着急，上前几步：“王爷，我今日所做，并非是为了楼兰，本宫是金国的皇后，率先考虑的自然是母国。”
今日宴会上那些大臣的流言蜚语她不是没听见，他们都能说到自己的面前，可想而知外面已经传成了什么样子。
什么仗着公主的身份，就作威作福地要求皇兄和谈，民间声音只会更加难听。
可她相信，澹台湛不会轻易相信的，她所写出来的和谈文书，都是看在两国利益的条件上进行更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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