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相爱一生,还是太短8
肖白闻言,眼底笑意更盛:“为了我的浅浅,你的紫霞仙子们,干了。”
他仰起头,酒瓶很快就见了底,李惊凡知道肖白是在开导他,他低声说:“如果浅浅认识你,肯定会喜欢你的。”
肖白笑着没说话。
一想到现在每走一步,就离浅浅近一步,就愈发觉得黑暗被他斩开,前方的路光明正盛,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
人活在这世上,总要去承担,这是逃不掉也不用逃的,他承得了多少苦,就担得了多少甜。
挺好的,这条路,他肖白就不退了。
于是,瓶盖再起开,酒瓶相撞,北风刮开乌云,月华浸撒大地。
杯中有酒,兄弟在侧,他的小美人在心中。
这晚的月亮真美。
番外四 为谁守一句岁岁平安
车子在空旷的公路上疾驰而过,吹动隔离栏外一望无际的麦田,有飞鸟掠过傍晚慵懒的天空。陆谂随意地把手搭在车窗上,喊道:“你好了没有?还看起风景了?”
“闹肚子啊陆哥,马上好马上好。”
隔离栏下是个陡坡,传来小弟叫苦不迭的声音。陆谂往后靠了靠,语气闲闲:“没用。下次你留家。”
小弟忙哀求,他听得烦了干脆把车窗关上,车内的空气并不好,闷闷地浸了些许外面风雪欲来的潮湿。他拿出手机在手上转了转,正想丢回去,手机突然一震动,他按了接听。
“大哥?”
“到地方了?”
“还有……”陆谂往外看了看,说:“还有三十公里进城。”
那头沉默下来。陆谂微怔,他很少见肖白这样沉默寡言,但他这样的沉默反而令陆谂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笑了一下,说:“没事。听说这里拆迁了不少地方,不会遇到熟人的。”
肖白的声音微凝:“你明明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好啦大哥,你现在在干什么?”
“在路上准备协助老师抓捕周松。放心,通话加密。”
“不加密也没人敢偷听你的电话吧?”陆谂语气轻快,仿佛空气中都多了几分清甜,他说:“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给我做心理建设?”
如果在以往,肖白早就撂了电话让他该死哪里死哪里,但是现在的肖白,在前往支援尤秋舫的路上还在担心着他。他心里有点感动。肖白突然开口:“阿谂,再坚持坚持,会回去的。叔叔阿姨还在等你。”
陆谂的心动了动,他看着在无边旷野上远去的飞鸟,摇了摇头,“大哥,回不去的。走上这条路,我就没打算回去。”
有些心结不是一时能打开的,肖白听他语气坚定,也低低地“嗯”了一声,说:“平安。”
“你也是。”
电话挂断,车门被小弟打开,小弟着急忙慌地开车:“陆哥你别急啊,半小时咱肯定到。你说周松那么有钱,怎么给老婆孩子住这么烂的小区?”
“我懂我懂,大隐于市,而且周松他老婆孩子都不知道他干坏事。但是也太破了,得有个七八十年了吧?”
“开车。”
“哦。”
他们这次来T市,是他们现在的老大吩咐给死对头周松一个教训。本来不需要陆谂出手,但是为了配合肖白那边的行动,不打草惊蛇,也为了保住周松妻儿的性命。他来了。
距离上次离开,有十年了吗?
他留给这个城市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哦,他想起来了,是那句“老子再也不会回来了,等着后悔吧你们!”
十年后,他回来了,后悔的也是他。
天真小区。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小卖部里都是周松的人,至少五个以上。家家户户都贴着春联,红灯笼溢出光芒,给这个风霜的冬日夜晚增添了几分温暖。
有个大爷支了个摊子写春联,来往人众多,大爷乐呵呵地,落笔极其洒脱。孩童捂着耳朵在雪堆里放炮,一声声地催着新年的钟声。
“明明,回家吃饭了!”
“西西,吃饭啦!”
几扇窗户被打开,父亲母亲的喊声此起彼伏,孩童们一哄而散。陆谂的耳朵动了动,等最后一扇门关上后,他睁开眼,对小弟说:“你去小区门口,周家母子出现立刻给我消息。”
小弟听到命令忙溜了出去。
陆谂看了一眼时间,肖白那边还没有消息,说明周松还没顺利归案,所以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他又坐了一会儿,才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牛仔裤笔直,鞋子也是普通的球鞋,眉目冷淡,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在小卖部买了包烟,沿着路往前走,一些记忆开始有了浅淡的复苏。
哦,这里原来种的是梅花,开得这样红,真的很好看。
这家叔叔喜欢养鸟,以前他还逗过一只八哥,每次放学八哥总是会喊他:“深深,深深。”
哦,他以前的小名深深,多久没有叫过了。记得那时候他嫌丢人,不准爸妈喊小名。当时妈妈还跟他委屈,说从小就这么叫过来,再长大也是妈妈的深深,他还为此吵过一架。
后来有一年他在任务中做错了一件事差点全军覆没,他以为肖白会打他,谁知道当时肖白蹲下了身,摸了摸他的头,小声喊了一句:“阿谂啊。”
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小名这种东西,真的令人亲切又心酸啊。
风凛冽地吹来,卷着细小的雪花吹进他单薄的风衣里,他几乎下意识地进了楼里,这栋楼确实存在很久了,铁门破旧,楼道也阴沉沉的。
他站在楼梯旁往上看去,数了数,要多少个台阶才能到家。
“吱呀——”身后的铁门被人打开,冷意也转瞬即逝。他让开了一条路,来人是一对老人,中间牵着个七八岁的孩子,男孩子吃着苹果,上楼梯也不消停,一蹦一跳,奶奶小声叮嘱着别摔着,苹果掉地上会脏之类的话。
男孩上了二楼,突然咦了一声,说:“奶奶,陆爷爷这么不贴春联?”
孩子的声音脆生生地,残余唇齿的苹果香在空气中蔓延。陆谂的心微微一窒,上面的脚步声放慢了,奶奶耐心地解释:“家里有人去世的话,三年都不能贴春联哦。”
爷爷小声说:“这家孩子走了有十年了吧?”
“算起来,今年正好是第十年。说是跟家里人吵架想搞音乐,家里不让,离家出走,出了车祸,到现在都没找到尸体。”
“听人说啊,也不知道是不是邪门,孩子从小到大的照片全没了。当爹妈的心里得多疼啊,连个照片留个念想都没有。”
脚步虽然缓慢,但好歹是踏过了那层楼。他在心里数了数,有十六个台阶。
两人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楼道寂寂,零碎地语句自上往下落在他的耳边,隐约听到最后一句:“……前两天……陆老头喝酒……”
“……怎么没让他玩音乐呢,唱歌挺好听的这孩子……”
“好想说……爸爸对不起你……”
终于,细碎的声音被过堂风呼呼吹散。陆谂沉默地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打火机按了几下,却没有冒出火星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几乎拿不住烟。
他注视了片刻,忽地将烟拍在墙上,头抵在墙上,墙面冰冷沁入骨髓。他的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手深深地扣着墙,眼泪自眼眶跌落。
他不记得上次哭是什么时候了,但感觉很久很久了,那样嘴里喊着“妈妈妈妈”的委屈,梗在喉咙里,沁在骨子里,想要再任性一次。
终于,他压抑地,小声地哭了起来。
楼道里的灯暗下来,像无边的黑暗烈火将他吞没。
“叮咚。”手机振动。陆谂摸出手机,那头小弟小声神秘地喊着:“陆哥,周松老婆孩子回来了,刚进小区。”
陆谂眼中的柔情霎时间退了个干干净净。他直起身,打开了铁门。像是有心灵感应般,二楼的住户推开门,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冲进耳朵:“怎么了?”
开门的女人摇了摇头,说:“快下雪了。”
男人接道:“是啊。”
“咱们深深最怕冷了。”
陆谂的手指在铁门上顿了顿,他低下头,又侧过脸往上看了看,狠心走出门。出了门,他边往小卖部走去边说:“你现在当着那几个人的面抱着小孩上楼,把保镖引上去。不准惊动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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