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相爱一生,还是太短9
虽然小弟胆小,但是好在手上把柄分量重,保镖不敢轻举妄动。陆谂走到那栋楼前,他戴上口罩,对写春联的老人说:“爷爷,乐然喊您回家呢。”
老人一听孙子的名字,马上要收拾东西走,又疑惑这人怎么认识他家孙子的,陆谂却已经越过了他往里面走去。
“砰!”
铁门再次关上。
老人觉得怪怪地,还没收拾完,乐然正好跑来帮忙,他问:“你喊人来叫我回家了?”
乐然茫然:“没有啊。快点吧,您孙媳妇在家等您吃饺子呢。”
老人站在风雪中,突然轻叹:“然然啊,深深要是还活着,现在也有媳妇了吧?”
乐然的动作一滞,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忍不住望向了万家灯火,喃喃:“是啊,他跟我说他喜欢安静可爱的女孩子。”
当时自在如风的少年,如果还在的话,现在也在这万家灯火中吧。
“周松归案,动手。保护好母子俩。”
肖白发来短信后,陆谂悄悄把手机收了起来。他动起手来迅速而生猛,身法快如闪电,手下凌厉生风,吓得小弟在旁边一动不动。
从这个窗户,能看到那栋楼的二层的灯火,隐隐能看到爸妈的身影,还有那盘水灵灵的饺子,从千家万户传来春晚开始的声音。
歌声嘹亮,欢声笑语。
“……新的一年团团圆圆,欢欢喜喜家和万事好,万事好。”
最后一个人倒下,陆谂半跪在地上,黑色的风衣上沾染不同人的血迹,他的身后是被捆成一团的保镖。
他给肖白发消息:来人,收工。
小弟在后面颤颤巍巍:“不灭口吗?”
陆谂不客气地一掌拍了上去:“新的一年积点德。把他交给警察,我人好吧?”
小弟:“……”
果然,两人刚刚踏出小区的门,警笛声便划破了鞭炮声在夜空中响了起来。
在这个烟火绚烂除夕的晚上,不止有人间烟火,还有那数不清的硝烟炮火,还有那不顾一切奔赴战场的人。
车子开起来,春晚上那首歌也接近尾声:“……看大地,流光溢彩,江山风光无限。”
陆谂点燃一颗烟,闭上了眼睛。
是了,江山风光无限。就留给你们去看吧。
你们要岁岁平安的,好好看啊。
番外五 他离开的第五个初秋
“……我市警方在此次打击犯罪团伙中,共缴获新型HICA十五千克,击毙犯罪嫌疑人6名,一名中枪在逃。现公布通缉令如下。”
烧烤摊里的电视机正播放着本市新闻,有人说:“看,这人长得还挺好看的。”
电视上的照片不是正规的证件照,似乎是随意拍下来的,不是很清楚,隐约间能看到男人身姿挺拔,白衬衫黑西裤,正漫不经心地开着车门,唇红齿白的模样,哪里像穷凶极恶的罪犯。
同伴嗤笑一声:“别对这种人犯花痴。”
这种人哪里值得?
照片的下方用黑色宋体写了三个字:李惊凡。
“咚咚咚,咚咚。”
下班回家的人们行色匆匆地路过暴雨中的三月街,都不约而同地被一家店铺门口的人吓了一跳,那人没有打伞,黑色风衣长至膝盖,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同色的球鞋,风衣的帽子宽大遮住了脸,让人看得不清晰,在黑沉的夜更显得可怖。
那人似乎瞥了过路人一眼,被看的人都心里一慌,暗骂了一声“神经病啊”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敲门声还在耐心地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家店门一开,屋内昏黄的灯光散进雨中,店里的人倚在门口,不耐烦地说:“关门了关门了。明儿……元宝?”
门口的人抬起眼看了她一眼,那是一双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眼睛,正因为太过平静,总让人隐隐不安。尤浅倏地站直了身子,试探地拍了拍他:“迟越?”
名叫迟越的男人动了动,他的浑身早已湿透,雨水顺着刘海滑进冰冷的衬衫中,他被尤浅一拍,身子颤了颤。他淡淡地移开目光,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屋。
屋内陈设简单,古物的气息扑面而来,尚未被雨水浸了凉意,反而露出点温暖来。尤浅急匆匆地倒了杯水,又拿了条浴巾往他头上一丢,胡乱地擦了擦,边擦边说:“不是我说你,你进城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下着雨为什么不打伞?一个劲地敲门,门铃不知道按一下?师父怎么样……”
迟越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强迫她停止了手下的动作。尤浅怔了怔,放下浴巾坐在他的对面,说:“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跟你说,你现在说咱师门被灭了我都信。”
听到这句话,迟越破天荒地笑了笑,他拿着浴巾擦了擦头发,摇了摇头,在口袋里摸出一把剃刀,说:“帮我把头发剃了。”
“找我剃头发?你去理发店啊,我跟你推荐街头的那家,做发型特好看。”
“没带钱。”
“……要什么发型,剪坏了别怪我。”
“我说的剃,是剃度的剃。”
尤浅看着迟越,他的目光认真,已经做好的决定。尤浅沉默地接了过来,站到了他的身后。迟越的头发柔软,又黑又亮,一撮一撮地落在木板上。她说:“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迟越叹了口气,说:“浅浅,你一点也不懂事。”
“我怎么不懂事了?我不问出来,你不憋死了?”
许是她语气轻快传染了迟越,迟越也放松了下来。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我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出神地盯着对面的陈列柜里的瓷器。尤浅忍不住问:“然后呢?”
“然后……”迟越回过神:“然后他死了。”
“……”她叹了口气,说:“真的决定剃度了?”
“决定了。”
“那酒不喝了?你现在那么有心事,不一醉解千愁了?”
迟越怔了怔,他垂下眼,说:“浅浅,一醉能解千愁。但是这件事,是第一千零一愁。不过你说的对。”他伸手拿掉尤浅的手,说:“来碗酒。”
酒是白酒,下酒菜是花生米。
尤浅开了点窗,凉气卷着雨拂面而来,迟越低头倒酒,他的头发剃了一半,半长不短,隐隐露出白皙的脖颈,还是极好看的模样。尤浅碰了碰他的杯子,说:“酒很贵,喝完了才准醉。”
“你这丫头……”
他啜了口酒,说:“我那位朋友是我捡来的,就在咱常去的那条小路上,他受了伤,血流了一地,脸也煞白。我心想这么武侠的情节怎么发生在我身边了,结果走近一看,哇塞是个美人儿赶紧带回去藏起来。”
“我说的藏起来是真的藏起来,在山上的一个木屋里。他受了重伤,我又不会治,随便拿药给他涂了凃,弄得他差点挂掉。我还想观察一下他的伤口,谁知道他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说了几个草药的名字,说山上有让我去采。”
“我是真的被吓到了,你都不知道他伤的有多重,肯定是被人追杀的,他居然还有空看山上有没有治伤的药。我弄了药涂在他的伤口上,他疼晕过去了也没喊一句。”
“他让我给他准备个电脑,你知道我的电脑,又卡又破,结果他玩得比谁都溜。我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观察他的伤口。”
“这期间还发生了件特别凶险的事情。那拨人来找他,外面都吵翻天了,他躺在床上气定神闲地看书,我问他怎么不急。他居然跟我说让我上,我上就我上,学了那么多年武术不是白干的,结果你猜怎么着,我故意受伤了。”
“伺候个病患半个月,我天天睡地板,也得享受一下被伺候的滋味。别说,床上还真舒服,我以后再也不睡地板了。”迟越说到高兴的地方,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说:“后来这小子走的没声没息的。我又见过他几面,都是点头便过的事儿。”
尤浅给他又倒了杯酒,问:“那今天……”
“今天我又看到他了。”迟越从一旁拿出遥控器,打开电视,随便调了调,那条新闻又跳了出来,他指了指,说:“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好人,能被人追杀还这么淡定,能是好人才怪。可是他其实可温柔了,他浇的花开的最艳,他养的鱼最快活,咱们的猫也喜欢围着他转。他给我上药的时候,睫毛垂下,一颤一颤的,都是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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