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炮轰天一庄

上官海棠怀着满腹的疑虑和震惊，回到了护龙山庄在京城的秘密据点。

她立刻将面见皇帝的经过，以及那份神秘的卷宗，通过密信传回给了远在山庄的义父朱无视。

做完这一切，她独自坐在房间里，反复琢磨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皇帝太不寻常了。

他的镇定，他的威严，他对东瀛幻术的了解，以及那份详尽得不可思议的情报……所有的一切，都透着一股诡异。

这完全不像一个年仅十六岁，深居宫中的少年天子所应该具备的。

尤其是他看自己的眼神，平静，淡然，却又像能洞穿一切。在上官海棠的感觉里，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个透明人，所有的心思和伪装，都无所遁形。

这种感觉，她只在义父朱无视面前有过。

难道，这位小皇帝，真的像义父担心的那样，已经成长为一个心机深沉、难以掌控的君主？

还有那个任务，调查东瀛忍者。

上官海棠反复看了几遍那份卷宗，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卷宗上描述的那些体貌特征，比如“身高五尺，惯用左手，左脸颊有十字刀疤”，太过具体，就像是亲眼见过一样。还有那些联络暗号，什么“风吹沙，浪淘沙”，更像是江湖话本里的说辞，根本不像是专业忍者会用的暗号。

整份卷宗，给人的感觉就是，太“假”了。

就好像是有人照着一个编好的故事，把人物和情节写了下来。

一个荒唐的念头，突然从上官海棠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难道……这批所谓的“东瀛忍者”，根本就不存在？

这个任务，从头到尾，就是皇帝编出来的一个骗局？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让上官海棠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真是这样，那皇帝的目的就太可怕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戏耍护龙山庄？测试护龙山庄的能力？还是想借此机会，安插自己的人手，或者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上官海棠不敢再想下去。

她决定，在义父回信之前，先按照卷宗上的线索，亲自去查探一番。

不管这是不是骗局，她都要找出证据。

……

乾清宫，书房。

朱厚照正在批阅奏折。

刘瑾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低声道：“陛下，南京八百里加急。”

朱厚照放下朱笔，接过密报。

密报是钱宁送来的，上面详细记录了王守仁在南京的行动。

“好！好一个王守仁！没让朕失望！”

朱厚照看完，一拍桌子，大声叫好。

王守仁的动作，比他想象的还要快，还要狠。

一夜之间，包围士绅宅邸，查封走私码头，抓捕涉案人员数百人，缴获的走私货物和金银，堆积如山。

整个南京城，都被他这雷霆三板斧给震懵了。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士绅富商，一个个闭门不出，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之前还敢跟王守仁叫板的南京官员，现在都成了鹌鹑，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一把火，烧得漂亮！

“陛下，王大人此举，虽说打开了局面，但……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刘瑾在一旁小声说道，“奴才听说，南京那边已经有不少读书人聚集起来，写了万言书，要送到京城来，弹劾王大人是酷吏……”

“酷吏？”朱厚照冷笑一声，“对付那帮蛀虫，不用酷吏手段，难道还跟他们讲道理？他们配吗？”

“告诉王守仁，让他继续查！一查到底！所有跟走私有关的人，不管他背后是谁，官有多大，全都给朕抓起来！朕倒要看看，这江南的天，到底是谁家的大！”

朱厚照很清楚，现在只是开始。真正的硬骨头，还没啃到。

江南士绅集团盘根错节，关系网遍布朝野。王守仁现在动的，还只是一些浮在面上的小鱼小虾。

他要做的，就是逼着那些藏在深水里的大鱼，自己跳出来。

“另外。”朱厚照想了想，又补充道，“让王守仁把查抄出来的东西，拿出一部分来，就地赈济灾民。再发个告示，就说朝廷开海，是为了让利于民，以后所有出海贸易的商船，朝廷只收一成的税，剩下的，都归商人自己。欢迎所有安分守己的商人，加入进来。”

“陛下英明！”刘瑾眼睛一亮，立刻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这一招，太高了！

一边是雷霆手段，严打走私。一边是怀柔安抚，开出优惠条件。

这是要分化瓦解江南的商人群体，拉拢一批，打压一批。

愿意跟着朝廷干的，有钱赚。不愿意的，就等着被抄家吧。

这么一来，那些还在观望的中小商人，肯定会倒向朝廷这边。而那些死硬的大家族，就会被彻底孤立。

“去办吧。”朱厚照挥了挥手。

他相信，王守仁会明白自己的意思，并且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

处理完南京的事，朱厚照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拿起另一份奏折，是关于新军训练的。

新军的训练已经初见成效，士兵们的体能和队列纪律，都有了长足的进步。转轮燧发枪和新式火炮的运用，也越来越熟练。

奏折上还提了一件事，说豹房那边，地方太小，已经容纳不下越来越多的新军士卒，希望皇帝能另择一处地方，作为新军的大营。

朱厚照想了想，提笔在奏折上批示：京郊，南苑。

南苑是皇家猎场，地方广阔，环境封闭，正好适合作为军事基地。把新军放在那里，既方便训练，也远离京城的繁华，不容易受到干扰。

最重要的是，南苑离紫禁城不远不近，一旦京城有变，新军可以迅速回援。

这是他握在手里的，最锋利的一把剑。

处理完政务，朱厚照伸了个懒腰，起身向演武阁走去。

领悟了《天子龙拳》的拳意之后，他每天都会去演武阁三楼待上一会儿。

不是为了练拳，而是为了感受那种与国运相连的宏大“势”。

他发现，随着自己对朝堂的掌控力越来越强，随着开海新政的推行，他体内的那股“龙气”也愈发凝实。

现在，他已经可以勉强打出两记蕴含拳意的《天子龙拳》了。虽然每次打完，都会有种被抽空的感觉，但威力，却比第一次时强了不止一倍。

这让他面对朱无视的底气，又足了几分。

就在他走到演武阁门口时，却看到两个身影，正站在门口。

其中一个，是守门的白发老太监。

而另一个，则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背着一把造型奇特长刀的黑衣青年。

青年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整个人就像一柄出了鞘的绝世宝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凌厉到极致的杀气。

那股杀气是如此纯粹，如此冰冷，以至于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冻结了。

演武阁门口的老太监，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在他面前，却显得有些紧张，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归海一刀。”

朱厚照停下脚步，缓缓吐出了这个名字。

护龙山庄，玄字第一号密探，归海一刀。

他怎么会在这里？

朱无视派他来的？

归海一刀也看到了朱厚照，他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落在了朱厚照身上。

他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看着。

一股无形的刀意，瞬间锁定了朱厚照。

朱厚照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洪荒猛兽盯上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好强的刀意！

这家伙的刀法，恐怕已经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大胆！见了陛下，为何不跪！”刘瑾跟在朱厚照身后，见状立刻尖声喝道。

归海一刀置若罔闻，他的眼里，只有朱厚照。

他接到的命令，是来试探皇帝的虚实。

义父说，这位小皇帝，可能隐藏了实力。

所以，他来了。

他要用自己的刀，来称一称这位皇帝的份量。

“你退下。”朱厚照拦住了还想呵斥的刘瑾。

他看着归海一刀，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反而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笑容。

“朕听说，护龙山庄玄字第一号密探，练的是霸刀，杀人无数，刀下从不留活口。”

归海一刀依旧不语，但背后的长刀，却发出了“嗡”的一声轻鸣，仿佛在回应朱厚照的话。

“朕也有一门拳法，自认还算过得去。”朱厚照缓缓抬起右手，握成了拳头。

他没有运起九阳内力，也没有催动龙气。

他只是那么简简单单地握着拳，对归海一刀说道：

“你想试试，是你的刀快，还是朕的拳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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