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万剑诀，灭一国
面对那百万锐士凝聚的冲天杀气与如林戈矛，吴来非但没有被压垮，眼中金光反而愈发明亮，那是见猎心喜、棋逢对手的兴奋！
“人多是吧？我也会！”
他长笑一声，声震四野，竟将那百万大军的肃杀怒吼都压了下去。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并非指向身前军阵，而是猛然向天一指！
一声清喝，并非多么响亮，却仿佛蕴含着无上剑道真言，引动了这“大秦疆土”领域内的某种根本规则！
嗡——！！！
整个领域世界剧烈地颤抖起来！并非是被大军踏动，而是仿佛有什么更恐怖的东西要破土而出，降临此间！
下一刻，在那皇帝虚影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在百万大秦锐士那空洞却似乎也产生了一丝波动的目光中——
吴来的身后，头顶，乃至整个天幕！
无数点寒光凭空乍现！如同夜幕中骤然亮起的亿万星辰！
每一颗寒星都在瞬间拉伸、延展、凝聚！化为一柄柄真实无比、形态各异、却皆散发着斩断一切、逍遥自在意境的璀璨长剑！
剑！剑！剑！
目光所及，皆是剑！
密密麻麻，无穷无尽，仿佛剑之海洋，剑之苍穹！
其数量，竟似乎比那下方的百万大军还要多上数倍！
凛冽的剑意汇聚成实质的寒风，吹拂而过，下方军阵中那些玄黑战旗竟无声无息地出现道道裂痕！
万剑诀·寰宇皆剑！
“落。”
吴来手指轻轻向下一划。
如同星河决堤，天穹倾覆！
那亿万柄长剑化作毁灭的洪流，如同暴雨般向着下方那无边无际的军阵倾泻而下！
这不是战争，这是收割！这是湮灭！
无数长剑精准地找到每一个目标，穿透玄甲，撕裂盾牌，斩断戈矛！那些由领域之力幻化、本应无畏无惧的锐士，在这绝对的数量与质量的碾压之下，成片成片地如同麦浪般倒下，化作缕缕黑烟消散！
没有惨叫，只有长剑破风的尖啸与躯体崩解的噗嗤声交织成一曲毁灭的乐章！
转眼之间！
那原本杀气冲天、填满视野的百万大军，竟被这凭空出现的剑之海洋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一空！荡然无存！
领域之内，只剩下满地狼藉的虚幻硝烟，以及那悬于空中、如同剑之神祇般的吴来，和他身后那依旧盘旋不休、嗡鸣震颤的亿万剑光！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那高居后方的皇帝虚影，周身弥漫的死寂与威严气息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他模糊的面容上，那双空洞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吴来，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不可能……此乃寡人之疆土，寡人之法则！你……你怎能……”
他的声音不再漠然，带上了一丝惊怒与无法理解，“一人之力，岂能敌一国之力？！这是何等仙法？！”
他无法理解，在他的领域、他的规则之内，对方为何能施展出如此违背常理、近乎于创世神迹般的剑道！这已然超出了他对“力量”的认知范畴！
吴来闻言，嘿嘿一笑，拍了拍酒葫芦：“屁的仙法，不过是剑多了点而已。你这疆土，你这大军，看着吓人，可惜……都是假的，不堪一击。”
这话如同尖刀，狠狠刺中了那皇帝虚影的痛处！
“狂妄！！！”
皇帝虚影勃然大怒，仿佛帝王的尊严受到了最严重的挑衅！
他不再试图以领域规则压制，而是凝聚起这片残破领域最后的力量，抬起那模糊的手臂，凌空一掌朝着吴来狠狠劈去！
一掌出，仿佛携带着整个大秦帝国残存的意志！
一道巨大无比、由无数挣扎哀嚎的亡魂与冰冷国运凝聚而成的漆黑掌印，撕裂空间，带着碾碎一切的毁灭气息，轰向吴来！
面对这含怒一击，吴来眼中金光大盛，大笑一声：“来得好！”
他不再施展万剑，而是整个人骤然化作一道极致璀璨、极致凝练的惊天巨剑！
人剑合一！
那巨剑仿佛是他自身逍遥剑道的终极体现，无视了空间，无视了那亡魂掌印带来的精神冲击，带着一往无前、斩破一切的决绝意志，瞬间洞穿虚空！
嗤啦——！
没有剧烈的爆炸，只有一声布帛被撕裂般的轻响！
那凝聚了帝国残运与亡魂之力的漆黑掌印，被那逍遥巨剑如同热刀切油般，从中一分为二，瞬间溃散！
巨剑去势不减，快得超出了思维的极限，在那皇帝虚影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便已悍然贯穿了他的胸膛！
皇帝虚影猛地一僵，低头看向自己胸口那被巨剑洞穿、正不断逸散出黑气的巨大窟窿，模糊的脸上充满了愕然与不甘。
“你……”
他试图说什么，但身影已然开始急速变得透明、消散。
那笼罩天地的“疆土”领域也随之剧烈波动，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开始寸寸崩裂！
吴来所化的巨剑一击功成，瞬间倒飞而回，于空中重新显化出身形，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顺手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咂咂嘴。
那诡异而压抑的“疆土”领域如同被戳破的气泡，骤然消散。
耳边那百万大军的喊杀声、金戈铁马的撞击声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北莽夜风的呼啸，以及下方龙庭无数人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眼前的景象重新变得清晰。
圆盖形的巨大城墙，墙上密密麻麻、目瞪口呆的北莽甲士，远处土坡上神色凝重的拓跋菩萨、邓太阿、曹长卿。
以及不远处空中那捂着肩伤、赤紫魔瞳中同样残留着一丝惊疑不定的洛阳。
吴来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仿佛刚才那场一人敌一国的惊世之战，只是酒酣耳热后的一场幻梦。
他环视四周，发现所有人，包括那位素来无法无天的魔头洛阳，此刻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动作、表情都凝固在了上一秒，眼神中还充斥着未散尽的震惊与骇然。
整个北莽龙庭，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长达数秒的绝对寂静之中。
落针可闻。
唯有吴来拔开酒葫芦塞子，仰头灌酒的“咕咚”声，在这死寂的夜空下显得格外清晰。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
离阳，东海之滨，武帝城。
巨浪滔天，剑气纵横！
一场堪称百年乃至千年难遇的巅峰对决，正在海天之间上演！
剑神李淳罡重返陆地神仙境，一声“剑来”，唤来满城千万剑，剑意之盛，直欲开天！
城主王仙芝稳坐天下第二一甲子，双拳撼天动地，以无敌之姿，硬撼那漫天剑潮！
两人每一次碰撞，都引得海啸山崩，天地失色。武帝城头，观战者无数，皆被这旷世之战震撼得心神摇曳，难以自已。
人群之中，一个年轻身影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海面上的大战，看得如痴如醉，心神完全沉浸在那浩瀚无边的武道意境之中。正是北凉世子徐凤年。
然而，就在某一刻。
徐凤年心头毫无征兆地猛然一跳！一股极其奇异的感觉掠过他的神魂深处！
那并非来自眼前李淳罡的无双剑意，也非来自王仙芝的霸道拳罡，而是一种……更加遥远、更加缥缈、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逍遥与不羁，仿佛超脱于此方天地之外的凌厉气息！
这股气息一闪而逝，微弱到几乎无法捕捉，仿佛只是幻觉。
但徐凤年却猛地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他体内那柄蕴养的大黄庭，甚至那几道来自高树露的残缺神魂，都在那一刻产生了极其细微的共鸣与悸动！
“怎么回事？”
徐凤年喃喃自语，目光不由自主地从东海那毁天灭地的大战上移开，茫然地望向西北方向的遥远天际。
那里，是北莽。
他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那瞬间的心血来潮与神魂悸动，却无比真实。
仿佛在遥远的北方，有什么与他，或者说与他身上的某些因果，息息相关的事情，正在以一种石破天惊的方式发生着。
一种莫名的感觉萦绕心头——那场发生在未知远方的变故，其层次与影响，或许……并不亚于眼前这场剑神与武帝的惊世之战。
他摇了摇头，试图将这莫名其妙的感觉甩开，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东海之上那两道如同神魔般的身影上。
但那一丝来自北莽的、逍遥而凌厉的剑意余波，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湖中荡开了层层涟漪，再也无法平息。
北莽……究竟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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