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别敲了都死了
秦文漪转过身，目光像淬了冰，落在蜷缩在地的三个男人身上。
“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她的声音不高，却让那几个男人莫名打了个寒颤。
疤脸男人疼得额头冒汗，瞥了眼纪子宁仍抵在同伴咽喉的匕首，喉结滚动着：“我们……我们三天前找到这儿的，门没锁，屋里就只有血，没见着人……”
“血在哪儿？”秦文漪打断他。
“客、客厅地板上，一大片……”另一个被踹飞的男人抢着开口，生怕慢了一步就落得和疤脸一样的下场，“我们还在阳台角落里见着个打翻的药瓶，标签都泡烂了……”
韩鑫突然从卧室冲出来，眼眶通红：“什么药瓶？是不是棕色的玻璃瓶，那是我爸的降压药！”
男人愣了愣，慌忙点头：“是、是棕色的！”
秦文漪继续问道：“除了血和药瓶，还有什么？”
“没、没别的了……”疤脸男人试图挣扎，被纪子宁一脚踩住后颈，顿时不敢动了，“就是……就是屋里有只老狗，我们看着碍事，扔楼下去了……”
“狗？那是慧萍阿姨养了十几年的狗你们扔哪儿了？”韩鑫疯了一样要扑过去，被李瑶死死拉住。
秦文漪却忽然笑了，笑意没到眼底：“扔楼下？淹到五楼的水里？还是冰面上？”
“这么说来，”她回头看向那几个男人，掏出一把水果刀，锋利的刀刃比在男人的脸侧，“你们不仅占了别人的屋子，还把别人的狗扔了？”
疤脸男人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不是故意的！那狗一直叫，实在是太吵了，外面的丧尸都被吸引过来了！我们也是没办法才……”
纪子宁抬脚狠狠的踹了他一脚：“畜生！这屋子里的原主人呢？你们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刀疤脸哭丧着脸说道：“我们真的不知道啊，过来的时候屋里就只有一条狗，他们也许是去安全区了吧！”
韩鑫却猛的回头：“你撒谎！那条狗慧萍阿姨养了十多年，平时宝贝的不行，要是真的去安全区了，一定会把大黄带上！”
她眼里都是泪痕，歇斯底里的喊道：“他们肯定没去安全区！他们到底去哪了？”
那疤脸男人被韩鑫的嘶吼吓得一哆嗦，却还是咬紧牙关：“真不知道！我们进来时真没人！不信你们搜啊！”
秦文漪眼神一冷，水果刀在他脸颊上轻轻划了道血痕。
男人痛得闷哼，却梗着脖子不肯再吐一个字。
剩下两个男人也跟着哭喊求饶，翻来覆去就是那套说辞，仿佛排练过一般。
“带他们走。”秦文漪收起刀，藤蔓如灵蛇般缠上三人的手腕，将他们串成一串，“换个地方，总会有人想说的。”
看到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的藤蔓，三个男人打了个哆嗦，望向秦文漪的目光满是难以置信。
竟然是异能者！
纪子宁拎起其中一个男人的后领，像拖死狗似的往楼道外走。
几人被押着下了半层楼梯，秦文漪找了间门虚掩的空屋，将他们扔在地上，藤蔓勒得更紧了些。
“最后问一次，”她站在逆光处，看不清表情，“原主人的去向，或者你们进来时的其他发现。”
男人抖得像筛糠，嘴角淌着口水：“真、真没有了……求你了，我们就是路过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剩下两个也跟着哭嚎，翻来覆去还是那套说辞。
秦文漪沉默地站起身，藤蔓骤然收紧，勒得他们脖颈生疼，却终究没再下狠手。
再耗下去也是徒劳，这些人眼里只有恐惧，没有半点知情的慌乱。
“看好他们，挨家挨户敲门，看看有没有知情人。”她对着大家说道。
大家立刻分头行动，李瑶抬手叩门，指节敲在铁皮门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有人吗？我们是住户的亲戚，想问点事。”
门内死寂一片，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她又敲了几下，声音提高几分：“我们知道这楼里出过事，要是您见过三楼的韩家人，或者六楼的惠萍阿姨，麻烦吱一声，我们不会添麻烦的。”
还是没动静。
韩鑫凑过来低声道：“会不会没人？”
就在这时候，门内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挪动东西声。
韩鑫耳朵尖，立刻上前，声音带着哭腔：“我是韩鑫啊！三楼的韩鑫！您开门看看我，求您了，告诉我我爸妈在哪儿……”
门内终于传来一丝响动，像是有人从门板后挪开了身子。
过了好一会儿，一道嘶哑苍老的女声响起，带着浓重的鼻音：“别敲了……都死了……”
韩鑫浑身一僵。
李瑶赶紧追问：“您见过他们？”
“何止见过……”门内的声音顿了顿，好半天才续上，“洪水刚涨起来那天，我在楼道里看见他了……”
韩鑫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爸……他怎么样？”
“他不对劲，”老太太的声音发颤，“眼睛是红的，嘴里嗬嗬地喘，追着你妈咬……你惠萍阿姨举着拖把挡在前面，把你妈往天台推……”
“不可能！”韩鑫猛地后退一步，撞在墙上，“我爸不会咬我妈的！他最疼我妈了！”
“是真的！”老太太急了，声音陡然拔高，“那时候他已经不是人了！跟楼下那些怪物一样！你惠萍阿姨拖着他往楼梯间撞，额头磕出那么大的口子，才把人甩开……”
李瑶扶住摇摇欲坠的韩鑫，追问：“后来呢？她们去天台了吗？”
“去了，可天台门早锈死了，”老太太叹气，“你妈抱着惠萍哭，说你爸早上还好好的，下雨非要去收衣服，突然就晕过去了，醒过来就成那样了……”
“再后来，”老太太的声音低了下去，“楼里另外几户人家上来了，见六楼没淹，非要抢着住。你妈护着惠萍不让，被他们推搡着往楼下赶……”
“他们是谁？！”韩鑫突然咬着牙开口。
“就是二楼的老王和他儿子，还有四楼那个开货车的，”老太太说得飞快，“他们手里有撬棍，说要么滚，要么就把你们家人扔下去喂丧尸……你妈没办法，扶着受伤的惠萍，从消防梯往下走了……”
“消防梯？”纪子宁皱眉，“淹到五楼的水，消防梯早就泡在水里了！”
“所以才说他们狠啊！”老太太的声音带着哭腔，“就看着两个女的往水里跳……我躲在门后不敢出声，就听见老王说‘省得留着碍眼’……还有你慧萍阿姨当儿子养的那条狗，被他们杀了吃狗肉，那狗叫了好长时间呢，可怜见的。”
韩鑫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
“我妈呢？她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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