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K小说网 > 皇明 > 第357章 冰城固守,围城待歼

第357章 冰城固守,围城待歼


抚顺城的大贝勒府内。

    代善身着一身红色皮甲,腰间悬着英明汗努尔哈赤赏赐的弯刀,正焦躁地在厅堂内踱步。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拍打在窗棂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却丝毫无法平息他心中的不安。

    自黄台吉率主力攻朝后,他与莽古尔泰驻守的抚顺、开原一带,便成了大金最危险的防线,如今终于要迎来明廷的冲击。

    “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一名身着破烂皮袍、脸上带着冻伤的斥候跌跌撞撞地闯入厅堂,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大贝勒!大事不好了!沈阳城的明军……精锐齐出,正朝着抚顺方向赶来!”

    代善猛地停下脚步,瞳孔骤然收缩,快步走到斥候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语气凌厉:

    “你再说一遍!明军当真精锐齐出?可有探明兵力多少?统帅是谁?”

    斥候被代善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硬着头皮回道:

    “回大贝勒,明军兵力至少一万,旗帜上绣着‘陈’字,想来先锋是尼堪国的援辽总兵陈策!

    他们来得极快,沿途还派出骑兵,将咱们散布在外面的斥候……尽数捕杀!

    如今抚顺城外三十里内,咱们的人几乎都被清剿干净,再难搜集到明军的动向,咱们……咱们快要成瞎子了!”

    “成瞎子?”

    代善声音中满是怒火。

    斥候的重要性,他作战这么多年,可是心知肚明。

    大军交战,斥候便是“眼睛”,若是没了情报来源,明军的兵力部署、行军路线、攻城计划,都将一无所知,届时只能被动挨打,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指着斥候,怒不可遏地呵斥:“在外做斥候的,不是蒙古诸部的人吗?内喀尔喀的炒花、科尔沁的奥巴,不是都承诺会帮咱们盯着辽东明军动向吗?你们的人难道都死绝了?连几个明军骑兵都挡不住?”

    斥候趴在地上,脸色惨白,吞了一口唾沫,艰难地解释:

    “大贝勒,不是我们不顶用……明军骑兵太过凶悍,咱们的斥候死伤太多,剩下的人都被打怕了,不敢再出去探查……”

    他话说得含糊,却隐瞒了最关键的原因。

    自炒花暗搓搓的宣布中立后,内喀尔喀五部的斥候便偷偷撤走了,他们不愿为建州女真卖命,更不想得罪势强的熊廷弼。

    而科尔沁部的斥候,也因部落内部意见分裂,大多借口“粮草不足”,悄悄退回了草原,如今留在城外的,不过是些忠于建州女真的死硬分子,人数寥寥,自然抵挡不住明军的清剿。

    “不敢?”

    代善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

    “你们蒙古人,当真如羊群般怯懦!当年成吉思汗的子孙纵横天下,何等威风,如今到了你们这一辈,却连探查敌情的勇气都没有,简直把你们祖先的脸都丢尽了!还说身上流着黄金家族的血脉,我看……这根本就是懦夫的血脉!”

    这番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子,戳中了蒙古人的痛处。

    那斥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渐渐变得铁青,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他虽是建州女真的附庸,却也有草原人的骄傲,代善的辱骂,让他心中满是屈辱,却又不敢反驳分毫。

    毕竟,建州女真如今仍是蒙古部落惹不起的存在,若是得罪了代善,不仅他自己性命难保,连身后的部落都可能遭到报复。

    代善看着斥候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几分,却依旧烦躁。

    他摆了摆手,语气冰冷:“你下去!告诉剩下的斥候,就算是死,也要给我探出明军的动向!

    若是再有临阵逃脱者,我代善定要追究其部落的责任,不仅要收回之前赏赐的牧场,还要将他们的族人贬为奴隶!”

    “是……是!”

    斥候连忙躬身应下,连滚带爬地退出厅堂,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就在代善怒火难平之际,一道沉稳的声音突然响起:

    “阿玛莫要生气,蒙古人本就首鼠两端,向来不可信,咱们八旗子弟能依靠的,从来只有自己人。”

    代善循声望去,只见三子萨哈廉缓步上前。

    萨哈廉面容俊朗,虽不如长子岳托勇猛,却多了几分沉稳与智谋。

    他上前劝道:“如今明军虽清剿了斥候,却也暴露了行军动向,陈策率先锋来攻,熊廷弼主力定然随后就到,咱们与其怨怼蒙古人,不如早做防备,才是正理。”

    萨哈廉的话如同一盆冷水,让代善的怒火稍稍降温。

    他刚要开口,一旁的长子岳托却已按捺不住,上前一步,语气中满是锐气:

    “不错!阿玛,熊廷弼来攻,咱们便与他一战便是!之前咱们打不下沈阳,是因为明军龟缩在高大城墙后,靠着火炮死守,咱们骑兵难以施展;可如今他们主动出关,离开了坚城庇护,这正是咱们的机会!”

    岳托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浅浅的刀疤,那是早年与明军作战时留下的印记。

    “只要咱们设下伏兵,在抚顺城外的萨尔浒山谷截杀明军先锋,定能挫其锐气!

    若是能趁势反击,甚至攻下沈阳,取下熊廷弼的项上人头,阿玛在汗位争夺中,便能彻底领先黄台吉与莽古尔泰,到时候,汗位定然是阿玛的!”

    “呵!”

    代善听到“汗位”二字,却发出一声冷笑,眼神中带着几分讥讽。

    “拿下沈阳?取熊廷弼人头?岳托,你倒是说得轻巧!咱们手上只有两红旗,加起来不过一万五千人,其中还有不少是临时征召的牧民,连铠甲都不全,你以为凭这点兵力,能打得过熊廷弼的三四万大军?”

    他话里的冷淡,让厅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萨哈廉微微低头,不敢多言。

    他清楚阿玛与大哥之间的隔阂,根源便在去年那场权力变动。

    天命五年,大哥岳托的亲弟弟硕讬因不满阿玛偏袒侧妃,愤而出走,此事惹怒了努尔哈赤,不仅废黜了代善的“太子”之位,还将他手中的镶红旗夺走,交给了岳托统领。

    自那以后,代善虽仍领正红旗,却失去了对两红旗的完全掌控。

    哪怕岳托是亲生儿子,这份“夺权之恨”也成了代善心中的疙瘩。

    如今岳托张口闭口“建功立业”“争夺汗位”,在代善看来,更像是在炫耀手中的镶红旗兵权,而非真心为他谋划。

    岳托显然也听出了阿玛话中的不满,脸色微微一沉,却依旧坚持道:

    “阿玛,我们兵力虽少,却也并非没有胜算!咱们可以向开原的莽古尔泰求援,他手中有正蓝旗六千余人人,若是两军汇合,总兵力也有两万,足以与明军一战!

    再说,黄台吉远在朝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正是咱们独占军功的好时机!”

    “求援莽古尔泰?”

    代善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你以为莽古尔泰是什么好人?他巴不得咱们与明军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我看他不会来,就算是来,也是等到我们元气大伤的时候才会过来。”

    “再说了,咱们八旗的根在骑兵,战术优势全在机动性,奔袭、包抄、劫掠,哪一样不是靠马快刀利?

    可守城这事儿,得挖壕沟、筑工事,讲究的是熬日子、拼耐心,咱们可没有什么心得。”

    “依我看,不如索性出城,跟熊廷弼野战一场!赢了,咱们不仅能挫明军锐气,还能趁机劫掠他们的粮草。

    就算输了,丢了抚顺又如何?不过是座弹丸小城,咱们八旗子弟向来是人重于地,只要两红旗的兵卒还在,日后有的是机会夺回来!”

    这番话听着坦荡,实则满是私心。

    代善心里打得精算。

    抚顺、铁岭不守,明军下一个目标便是开原,到时候直面熊廷弼兵锋的,便是莽古尔泰的正蓝旗。

    他的两红旗只需往后撤一撤,保存住主力,既不用跟明军硬拼,还能看着莽古尔泰与明军厮杀,坐收渔翁之利。

    更何况,他心里门儿清:

    若是为了守两座小城,把手上仅有的一万五千人拼光了,别说争汗位,怕是连努尔哈赤那里都交代不过去。

    没了兵权的贝勒,在八旗里跟待宰的羔羊没两样,到时候黄台吉、莽古尔泰谁会放过他?

    ‘人在,一切都在’。

    这才是他的核心盘算。

    “阿玛!万万不可!”

    萨哈廉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了,他往前跨了一大步,语气急切得近乎反驳。

    “抚顺是辽东重镇,若是不战而弃,大汗那边咱们怎么交代?

    再者,您之前与四贝勒黄台吉有过盟约,他去攻朝鲜,您守抚顺、开原,挡住明军,如今他还在朝鲜鏖战,咱们若是弃城而逃,不仅失信于四贝勒,还会让八旗贵族觉得您畏战怯敌,对您争夺汗位百害而无一利啊!”

    萨哈廉的话句句戳中要害,代善的脸色不由得沉了沉。

    他倒是忘了与黄台吉的盟约,也忽略了“失信”对他的影响。

    毕竟,他的父汗努尔哈赤最看重的便是“忠诚”与“担当”,弃城而逃的罪名,他担不起。

    岳托也在一旁点头,难得与弟弟站在同一阵线:

    “萨哈廉说得极是,阿玛。抚顺、铁岭一丢,开原孤立无援,到时候莽古尔泰定然会把责任推到咱们头上,说咱们不战而退,连累了他。

    而且,明军若是占了抚顺,便能以此为根基,步步紧逼赫图阿拉,大汗怕是会震怒。”

    代善被两个儿子说得哑口无言,烦躁地在厅堂里踱来踱去。

    打,没把握赢熊廷弼的三四万大军。

    逃,又怕失信于大汗和黄台吉,还得背骂名。

    两难的处境,让他恨不得把眼前的一切都撕了。

    “行了!别吵了!”

    代善猛地停下脚步,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甩锅。

    “守城的事儿我不精通,也没那耐心,萨哈廉,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你想怎么筑城、怎么布防,都由你说了算,我只负责调派粮草和人手。”

    接着,他转向岳托。

    “至于出城野战,岳托,你这些日子,率镶红旗的骑兵,去试探一下城外明军先锋的成色,看看陈策的人到底有多能打,若是好对付,便趁机冲一冲;若是不好打,就赶紧撤回来,别硬拼。”

    他这话一出口,岳托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之前他还觉得父亲想弃城是冒险,如今看来,父亲是想把“硬活儿”都推给他们兄弟俩,自己躲在后面坐镇,赢了功劳有他一份,输了责任全是儿子们的。

    不过,萨哈廉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阿玛放心,孩儿已有守城之法!如今正是天寒地冻,咱们可以连夜取辽河的水,在抚顺城墙外再筑一道三尺厚的冰城,冰城光滑坚硬,明军的云梯搭上去定然滑脱,根本爬不上来。

    再在冰城外侧堆上干草、硫磺,若是明军架炮轰击,咱们便点燃干草,浓烟能挡住他们的视线,让他们的火器没法瞄准。

    外壕咱们再拓宽到三丈,里面插满涂了毒药的竹签,内壕则注满粪水。

    一来能防明军挖地道,二来粪水结冰后滑不留脚,他们就算想填壕沟也难。”

    对于守城,萨哈廉显然是有过研究的。

    “若是城外的明军真是精锐,硬要攻城,咱们便故意示弱,诈败把他们放进瓮城,到时候瓮城上乱箭齐发,再往下泼滚油,保管能把他们全歼在里面。

    若是明军只是些草包,岳托大哥在城外野战,咱们再从城里出兵夹击,定能把他们击溃!”

    萨哈廉的计划说得详细具体,连应对之策都考虑得周全,不仅让代善眼前一亮,也给了岳托不少信心。

    之前岳托总觉得,父亲让他去野战,是把他当“探路石”,万一明军太强,他的镶红旗怕是要折在外面。

    如今有了萨哈廉的守城配合,就算野战不利,他也能退回城中,不至于被明军包抄,那种“被父亲卖了”的不安感,顿时消散了大半。

    “好!就按你说的办!”

    代善拍了拍手,脸上终于露出几分满意。

    “萨哈廉,守城的事儿我就全交托给你了,需要什么人手、粮草,尽管跟我说。

    岳托,你去准备野战,记住,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别跟明军硬拼,保存实力最重要。”

    最后那句“保存实力”,代善说得格外重。

    显然,就算有了守城计划,他最在意的,依旧是不让两红旗的兵力受损。

    “遵命!”

    萨哈廉与岳托纷纷领命。

    不过。

    安排了这些之后,代善还是有些不放心。

    仅凭两红旗的兵力与萨哈廉的守城之策,想要顶住熊廷弼的大军,仍是十分危险。

    他快步走到案前,拿起笔墨,一边快速书写书信,一边对帐外喊道:

    “来人!即刻将这两封书信送出,一封送往开原,交给莽古尔泰;另一封送往赫图阿拉,交给阿敏!”

    侍卫快步入内,双手接过书信。

    代善盯着他,面目有些狰狞。

    “告诉莽古尔泰,若是他三日之内不率军来援,抚顺我便弃守了!到时候,明军直逼开原,他自己去面对熊廷弼的大军!

    至于阿敏,就说抚顺危急,让他立刻率领镶蓝旗前来支援,若有延误,大汗怪罪下来,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清楚莽古尔泰的贪婪与阿敏的推诿。

    若是不加点“威胁”,这两人定会拖延时日,坐看抚顺陷入险境。

    唯有将“弃城”的后果与他们的利益绑定,才能逼他们尽快出兵。

    侍卫躬身应下,转身快步离去。

    岳托与萨哈廉听闻父亲的安排,也连连点头。

    多一份援军,便多一分守住抚顺的希望,此刻已顾不得后续的利益分配,先解燃眉之急才是首要之事。

    接下来的几日,抚顺城外的风雪依旧,却成了两军博弈的战场。

    萨哈廉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城防构筑中。

    与此同时,岳托则率领五千镶红旗骑兵,时常出城,突袭明营,试试明军的成色。

    可明军的车营步骑联合阵,却成了八旗骑兵的“克星”。

    陈策将数十辆战车首尾相连,组成坚固的车阵,战车外侧裹着厚铁皮,内侧架设着火铳与小型火炮。

    车阵之后,步兵手持长矛与盾牌,组成密集的方阵;骑兵则在车阵两侧游走,随时准备支援。

    每当岳托的骑兵冲锋,明军先是以火炮与火铳齐射,密集的弹雨瞬间便能放倒一片骑兵。

    若是骑兵侥幸冲到车阵前,又会被步兵的长矛戳得人仰马翻。

    即便有少数骑兵突破防线,也会被明军的骑兵围追堵截,难以造成实质伤害。

    数日下来,岳托不仅没能击溃明军先锋,反而损失了数百骑兵,连他自己都在一次突袭中被流弹擦伤了手臂。

    看着麾下士兵士气低落,岳托心中越发焦躁。

    他终于明白,如今的明军,早已不是萨尔浒之战时那般松散,车营步骑的配合,让八旗骑兵的机动性优势荡然无存。

    明狗,居然找到了对付他们的办法。

    当然

    其实也不是找到了办法。

    是现在的建奴骑兵,因为要守城,而不得不去啃明军的车阵。

    换做之前,面对啃不下的车阵,他们都是远远的避开,利用自己的机动性,去劫掠粮队,或是袭扰后方。

    攻其必救。

    待车阵慌乱来援,阵型散乱,他们再击而破之。

    如今为了守城,反倒将他们束缚起来了。

    而陈策这边,却借着这段时间,稳稳地在抚顺城外构筑起了营寨。

    他的方法很简单,命士兵在营寨四周浇水,寒风中,水很快冻结成冰,形成一道高达丈余的冰墙。

    冰墙内侧再堆积沙袋与木栅,形成双重防护。

    营寨四角则构筑起高高的望楼,配备火铳手与斥候,时刻监视抚顺城内的动向。

    更妙的是,陈策并未急于攻城,而是采取了“围三缺一”的策略。

    他命人在抚顺东、南、北三个方向构筑冰城要塞,阻断城中的粮道与退路,却唯独在西侧留下一道缺口。

    这看似疏漏的布置,实则暗藏玄机:

    若是城中建州女真守军想要突围,西侧便是唯一的选择,而陈策早已在西侧的山谷中埋下伏兵,只待敌军自投罗网。

    若是守军固守不出,围三缺一也能瓦解其斗志,让他们心存侥幸,不愿拼死抵抗。

    每当建奴大军出城应战,陈策便摆出车营步骑的完整阵型,后续的步兵源源不断地压境,形成压倒性的兵力优势。

    建州女真骑兵冲锋几次后,见无法突破明军阵型,只能悻悻退回城中,次次都是无功而返。

    就在抚顺城被围的第五日,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旗帜。

    熊廷弼率领的明军主力,终于抵达了抚顺城外。

    数万明军将士列阵而行,旗帜飘扬,铠甲鲜明,火炮被马车牵引着,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陈策亲自率领麾下将领前往迎接,见到熊廷弼,他翻身下马,躬身行礼:

    “末将陈策,参见经略公!抚顺城已被我军围困五日,城中建奴守军士气低落,粮草渐缺,只待大人下令,便可发动总攻!”

    熊廷弼勒住马缰,目光扫过远处的抚顺城,又看了看明军构筑的冰城营寨,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陈帅做得好!围三缺一,泼水筑营,既断了敌军退路,又保存了我军实力,此乃上策!”

    接下来,就是攻城了。

    熊廷弼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大军,心中还是有些阴霾。

    哪怕是建奴不善守城,但要打下抚顺,怕也是要死不少人啊!

    就不知道,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既能收复失地,又能减少损失。

    另外。

    得看辽阳方面,能不能拖住赫图阿拉的建奴精锐。

    否则,他要收复失地,还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本章完)


  (https://www.24kkxs.cc/book/4242/4242932/11110773.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