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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疑兵惑敌,伏杀挫锐


寒风凌冽。

    尤其在谷道之中,更是如此。

    可熊廷弼却浑然不觉,他脑海中反复推演着局势:

    若此刻让士兵们列阵迎敌,摆出御敌的架势,以努尔哈赤的老辣,定会从阵型规模与布防密度中看出破绽。

    一万兵马的排布,终究撑不起主力拦截的场面。

    一旦努尔哈赤识破这只是迟滞之师,后果不堪设想。

    那老狐狸定会立刻集结精锐,以雷霆之势强攻红河谷,凭借两倍有余兵力的优势,不出一日就能撕开防线。

    到那时,别说为抚顺攻城争取时间,这一万明军恐怕都要沦为刀下亡魂,连带着整个辽东战局都将陷入被动。

    “为今之计,只得弄险了!”

    熊廷弼猛地抬头,眼中的犹豫被孤注一掷的决绝取代。

    他想起年少时读过的《三国演义》,诸葛亮空城退司马懿、张飞长坂坡疑兵之计退兵的典故。

    此刻虽无西城的城墙作依托,却可借红河谷的地形与军中仅有的条件,演一场虚实难辨的戏码。

    “传我钧令!”

    他转身对着身后的亲卫,说道:“从军中挑选五千精锐,每人配足弓箭与火铳,即刻隐蔽到谷两侧的松林里,务必藏好身形,没有我的军令,哪怕是看到建奴兵冲到眼前,也不许擅自露头!”

    亲卫刚要应声,又听熊廷弼补充道:“剩下的五千人,全部去砍松林里的枯枝,每十根捆成一束,拴在马尾上。

    分成二十个小队,在谷内的开阔地带来回奔驰,速度要快,动静要大,务必搅起漫天尘土,让谷外看起来像是有几万大军在此集结!”

    指令刚传完,他又指着谷口的空地:

    “再让人用松木搭建一座高台,要丈高,能让谷外清晰看到台上动静。

    取十面战鼓搬到台上,另外找两个伶俐的童子,换上干净的小兵服饰,捧着鼓槌站在台侧。

    让五百人加战车,列阵台前,半个时辰内,必须全部办妥!”

    “经略公!”

    听完熊廷弼所言,亲卫脸色瞬间煞白,连忙上前一步,声音却满是担忧。

    “这太危险了!努尔哈赤可不是司马懿,他征战一生,向来以狠辣果决著称,万一他不吃‘缓兵之计’这一套,直接下令攻谷,咱们连缓冲的余地都没有啊!”

    周围的几名参将也纷纷附和,眼中满是焦虑:“是啊经略公,不如咱们退而求其次,派小队骑兵袭扰,主力且战且退,好歹能多拖些时间!”

    熊廷弼抬手打断众人的劝说,目光扫过一张张担忧的脸,语气沉稳却掷地有声:

    “退?一旦后退,努尔哈赤更会断定我们心虚,只会加速追击!至于空城计,你们放心,我还有后手。”

    他熊廷弼,在此处摆疑兵之计,可不是来送死的。

    “快去找找,军中可有琴瑟之类的乐器?我要在高台上抚琴,效仿诸葛孔明,以镇定姿态惑敌。”

    亲卫虽满心疑虑,却不敢违抗,转身快步离去。

    半个时辰后,高台如期搭成,松木搭建的台子笔直矗立在谷口,十面战鼓并排摆放,鼓皮在寒风中微微颤动,两个童子穿着崭新的小兵服,手捧鼓槌站在台侧,小脸紧绷,眼神里满是紧张。

    可乐器的事却出了纰漏。

    负责寻觅器物的亲兵满头大汗地跑回来,怀里抱着一堆铜制器物,有唢呐、铜锣、号角,还有几面腰鼓,却没有琴瑟。

    他只好苦着脸禀报:“经略公,军中只有这些指挥用的通讯乐器,琴箫之类的雅致物件,别说带了,连见都没见过啊!”

    琴瑟之音被称之为靡靡之音,被军中禁用,找不到也正常。

    熊廷弼脸上有着失望之色。

    可惜。

    不能似诸葛孔明那般大出风头(装逼)了。

    熊廷弼看着那堆亮闪闪的铜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脑补了一下自己站在高台上,手持唢呐吹奏的场景。

    那喜庆又尖锐的调子,别说威慑敌人,恐怕先让自家士兵憋笑憋出内伤,更会让努尔哈赤看出破绽。

    就在熊廷弼有些苦恼的时候,他目光扫过那十面战鼓,突然眼前一亮:

    “没有琴箫,便用战鼓!”

    战鼓的沉闷声响,既有军中威严,又能传递出镇定自若的气势,总比唢呐靠谱得多。

    “把战鼓摆到高台中央,再给我拿一副鼓槌来!”

    “是!”

    亲卫很快便按着熊廷弼的要求将战鼓摆到高台中央。

    熊廷弼大步走向高台,脚步坚定。

    登上高台的瞬间,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接过亲兵递来的鼓槌,指尖轻轻敲击鼓面,“咚~咚~”的沉闷鼓声在红河谷内回荡,竟真有几分震慑人心的力量。

    他转头对两个童子叮嘱道:“等下我击鼓时,你们就站在旁边,挺直腰板,不许怯场,哪怕听到谷外有动静,也不许乱看乱动乱说话,明白吗?”

    两个童子用力点头,努力让自己的站姿看起来更沉稳。

    此时,谷内的尘土已然扬起。

    五千骑兵牵着拴满枯枝的战马,在开阔地来回奔驰,松枝扫过积雪与冻土,卷起的雪雾与泥土混在一起,枯枝碎雪乱,飞整天动地,从谷外望去,当真像是有大军在此集结。

    此时。

    谷外的建奴斥候早已停下脚步,远远地盯着谷内的动静。

    当他们看到高台上的熊廷弼,看到那十面战鼓,再看到谷内漫天的烟尘时,一个个脸色凝重。

    “这熊蛮子居然在谷口?”

    “要不要进去探查?”

    “你嫌命长是吧?明狗帅旗在此,再往前,不要命了?”

    “那该如何是好?”

    “回去禀告大汗!”

    交头接耳片刻后,连忙调转马头,朝着努尔哈赤的中军方向疾驰而去。

    很快,他们便到努尔哈赤面前,将他们在谷口见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努尔哈赤。

    “什么?!”

    努尔哈赤刚在马背上穿好轻甲,听到斥候的禀报,猛地勒住缰绳,马蹄在雪地上刨出两道深沟,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着眉头追问道:“你再说一遍,熊廷弼在红河谷谷口做什么?”

    斥候单膝跪地,头埋得更低,语气却异常肯定:

    “启禀大汗,千真万确!熊廷弼在谷口搭了丈许高台,亲自在台上擂鼓,台下还插着辽东经略使的大旗,老远就能看见!谷内动静极大,像是藏了不少兵马!”

    “擂鼓?”

    努尔哈赤重复着这两个字,脸上的震惊渐渐被狐疑取代。

    他勒马原地踱步。

    “这熊蛮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明知本汗率军南下救抚顺,不赶紧派兵阻拦,反倒在谷口摆起鼓阵,难不成是疯了?”

    一旁的莽古尔泰听得不耐烦,手握腰间弯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催马上前说道:

    “父汗,管他有什么阴谋诡计!这熊廷弼不过是故作姿态,孩儿愿领一支精锐,直接冲进去,把他的项上人头砍下来,献给父汗!”

    说罢,他便要下令召集兵马,却被努尔哈赤抬手拦住。

    “急什么?”

    努尔哈赤眼神锐利地扫了莽古尔泰一眼,。

    “熊廷弼老谋深算,不会做无意义的事。先随本汗去谷口看看情况,再做决断!”

    大队人马朝着红河谷方向缓缓推进,半个时辰后,努尔哈赤勒马停在谷外的高地上,远远望向谷口。

    只见丈许高台上,熊廷弼身披黑色披风,手持鼓槌,正稳稳站在战鼓前,两侧各立着一个捧着鼓槌的童子,辽东经略使的大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更让他心惊的是,谷内动静极大,隐约能看到马蹄奔踏的影子,却分不清到底有多少兵马。

    而高台上的鼓声,正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变化。

    起初是“咚咚咚”的常步鼓,节奏平缓,像是在从容布阵。

    没过多久,鼓点渐渐加快,变成“咚咚咚咚”的快步鼓,透着几分急促。

    到最后,竟化作“咚咚咚咚咚咚”的冲锋鼓,鼓声密集如惊雷,在红河谷上空回荡,仿佛下一秒就有大军从谷内冲杀出来。

    “这熊蛮子,难道是想诱我深入?”

    努尔哈赤眉头紧锁。

    他征战半生,见过无数诱敌之策,可像熊廷弼这样明目张胆擂鼓示警的,还是头一次。

    谷内的动静与急促的鼓声,既像是在展示实力,又像是在刻意挑衅,让他摸不透虚实。

    “父汗,您别被他骗了!”

    莽古尔泰在一旁急得跺脚,指着高台大喊:“这熊廷弼分明是学那诸葛亮摆空城计,又想学张飞当阳桥断后,故弄玄虚罢了!

    他要是真有大军,早就冲出来了,哪会只在台上敲鼓?

    请父汗给我三千兵卒,我这就冲进去,把他的人头取来!”

    努尔哈赤没有应声,目光依旧紧盯着谷内的动静。

    开原之战时,自己用疑兵计骗林丹汗分兵,如今熊廷弼会不会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若谷内真有伏兵,贸然进攻只会中了圈套。

    可若真是疑兵之计,错过这次机会,熊廷弼定会拖延更多时间,等抚顺城破,局势便会彻底逆转。

    “到底是疑兵之计,还是以身为饵?”

    努尔哈赤的眉头越皱越深。

    此刻。

    谷口高台上的鼓声依旧急促,像是在不断挑衅他。

    到底要不要出兵?

    他心中有着担忧。

    若谷内真有伏兵,贸然进攻只会让八旗精锐白白牺牲。

    可若因熊廷弼几声鼓响便停滞不前,传出去岂不是要被草原各部与明朝官员耻笑?

    说他努尔哈赤成了第二个被疑兵之计吓退的曹孟德,连直面敌人的勇气都没有!

    这种丢脸的事情,还是算了!

    “哼,本汗倒要看看,这熊蛮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努尔哈赤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多年征战养成的果决终究压过了疑虑。

    他猛地转头,目光落在一旁摩拳擦掌的莽古尔泰身上,沉声道:

    “莽古尔泰,你率一千轻骑,去谷口试探一番!记住,只在外围侦查,不可深入谷中,若遇埋伏,立刻撤退!”

    “遵父汗令!”

    莽古尔泰闻言,脸上瞬间绽开狰狞笑意,他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杀意,当即翻身下马,让亲兵为自己披上厚重的玄铁重甲,手中握紧那柄惯用的长槊。

    槊杆上还残留着开原之战的血渍,在寒风中泛着暗褐色的光。

    不过片刻,一千名精锐骑兵便已集结完毕,大多身披重甲,手持顺刀或长枪,眼神里满是杀气。

    “冲!杀!”

    莽古尔泰一声令下,双腿夹紧马腹,率先朝着红河谷口冲去。

    一千名骑兵紧随其后,马蹄踏过雪地,扬起漫天雪雾,气势汹汹地朝着高台方向疾驰而去。

    谷口高台上,熊廷弼一直紧盯着谷外的动静。

    见建奴骑兵冲杀而来,他当即放下鼓槌,快步走下高台,早已等候在台下的亲兵立刻牵来战马。

    熊廷弼翻身上马,对着身边的将领下令:“传令下去,神机营准备,待建奴骑兵后军进入谷中五十步,即刻开火!

    骑兵队在两侧山林待命,等敌军混乱,立刻冲杀!战车营推进,堵住谷口,截断他们的退路!”

    “遵令!”

    将领们齐声应下,迅速传达指令。

    原本在谷内奔驰搅尘的骑兵纷纷牵马躲进山林,神机营的士兵推着佛朗机炮,悄悄架设在树林边缘,炮口对准谷中通道。

    数十辆战车则隐藏在谷口深处,。

    莽古尔泰冲到谷口,见高台上已空无一人,熊廷弼正率军朝着谷内撤退,心中更是笃定:

    “果然是疑兵之计!这熊蛮子不过是装腔作势,见我大军到来,便吓得要跑!差点被他骗了去!”

    若是能给杀了熊廷弼,加上开原之功,说不定,父汗直接就让他做太子了。

    汗位的诱惑,对莽古尔泰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他丝毫没有犹豫,催马继续深入谷中,口中大喊:“追上熊廷弼!杀了他,赏千金!”

    听到如此重赏,手底下的骑兵当即嗷嗷叫了起来。

    眼中的战意更甚了。

    努尔哈赤所言之不可深入谷中,瞬间被他们抛之脑后。

    他们一股脑的涌了进去。

    可后军刚进入谷中不到五十,两侧山林中突然传来“咻咻”的箭雨声!

    无数箭矢如同暴雨般射向骑兵队,紧接着,“砰砰”的鸟铳声与“轰隆”的火炮声同时响起。

    铅弹带着尖锐的呼啸,火炮炮弹砸在雪地上,瞬间掀起数尺高的雪雾,将前排的骑兵炸得人仰马翻。

    “有埋伏!”

    莽古尔泰脸色骤变,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熊廷弼竟真的设了伏!

    他娘的。

    这不是疑兵之计!

    这老小子真有埋伏!

    取不了这家伙的项上人头了。

    “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快撤!”

    他奋力嘶喊。

    可一切都晚了。

    两侧山林中突然冲出大批明军骑兵,个个身披重甲,手持长矛,如同潮水般朝着建奴骑兵冲杀而来。

    谷口处,数十辆战车缓缓推出来,即将堵住了唯一的退路。

    建奴骑兵本就因伏击陷入混乱,被明军骑兵这么一冲,更是阵脚大乱。

    有的骑兵想转身撤退,却被后面的人马挡住;有的想冲开战车突围,却被神机营的火铳击中,纷纷倒在雪地上。

    莽古尔泰挥舞着长槊,奋力斩杀冲上来的明军士兵,可身边的亲兵却越来越少。

    他胯下的战马是难得的良驹,带着他左冲右突,几次冲出重围,却又被明军骑兵拦了回来。

    若非几名亲卫拼死护在他身前,用身体挡住箭矢与长矛,他恐怕早已沦为明军的俘虏。

    “杀出去!”

    莽古尔泰红着眼,手中长槊猛地刺穿一名明军将领的胸膛,借着战马的冲力,在战车要彻底封住谷口的时候,在缝隙中冲出,险而又险的冲破了明军的包围圈,朝着谷外疾驰而去。

    身后的明军骑兵虽在追击,却因战车阻挡,没能追上。

    莽古尔泰冲出谷口,勒住战马,惊魂未定地回头望去。

    谷中早已一片狼藉,八旗精锐骑兵的尸体散落各处,满地都是残肢断臂,鲜血浸透积雪。

    原本跟随他冲入谷中的一千名精锐,此刻只剩下零零散散的数十人,正狼狈地朝着谷外逃窜,更多的人,则永远留在了红河谷中。

    “可恶的熊廷弼!”

    莽古尔泰气得想要吐血。

    “我的汗位啊!”

    此战出了纰漏。

    原本近在咫尺的汗位,似乎一下子变得远在天边了。

    “果然有埋伏!这个熊蛮子,满肚子坏水!”

    努尔哈赤看着谷中的惨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玄铁铠甲下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一千名精锐骑兵折在红河谷,几乎全军覆没,这不仅是兵力上的损失,更是对大军士气的沉重打击。

    这莽古尔泰,还是太过鲁莽了!

    之前努尔吃在开原对莽古尔泰有的好印象,此刻荡然无存。

    此人。

    绝对不能为汗王!

    呼~

    努尔哈赤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愤怒过后,他想的是如何应对现在的局势。

    他勒马立于高坡,目光扫过红河谷两侧陡峭的山壁,心中不断盘算:

    熊廷弼手中至少有四五万明军,装备精良,神机营的火器更是威力惊人。

    若对方真把主力埋伏在谷中,自己这两三万人贸然冲进去,恐怕真会被一口“吞”掉,连骨头都剩不下。

    未知敌情之前,不能冒险了!

    “传令下去!”

    努尔哈赤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全军即刻后撤三里,择地扎营待命!另外,派斥候,分批次探查红河谷底细,务必弄清楚谷内到底藏了多少明军,火器营与战车营的位置在哪!”

    “嗻!”

    将领们齐声应下,转身快步传达命令。

    近三万大金士兵开始有序后撤,马蹄踏过雪地,扬起的雪雾渐渐遮住了红河谷的入口,只留下几队斥候,穿着轻便的皮甲,小心翼翼地在谷口散开,如同警惕的狼崽,不敢有丝毫大意。

    很快。

    红河谷口三里外。

    中军大帐便支起来了。

    努尔哈赤坐在营帐中,看着刚展开的舆图,眉头紧锁。

    对他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自己不能在这里耗太久。

    “不管熊廷弼带了多少人,都必须想办法战胜他”

    “只是这红河谷地形险恶,熊蛮子又诡计多端,贸然进攻怕是会中圈套……”

    他对着舆图上的红河谷反复比划,却始终想不出稳妥的破局之法,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反而越来越强烈。

    而红河谷另一侧。

    熊廷弼正站在谷中,望着满地的建奴骑兵尸体与那些失去主人、甩着马尾四处游荡的战马,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寒风拂过他的脸颊,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可他却觉得格外轻松。

    这场“鼓阵诱敌+伏击”的计策,终究还是成了。

    “经略公,建奴大军已经后撤三里扎营,还派了斥候在谷口探查!”

    一名亲兵快步上前禀报,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

    “咱们这一战,不仅杀了他们近千精锐,还成功拖住建奴的脚步,算是立了大功!”

    熊廷弼微微点头,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多了几分凝重。

    他抬手拂去肩上的雪粒,目光望向抚顺的方向,声音低沉:“暂时拖住而已,不算什么大功。努尔哈赤多疑却不蠢,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试探出谷内的虚实。”

    自己手中只有一万兵马,能打赢这场伏击战,靠的是以身为饵与建奴的轻敌。

    若非他这个辽东经略使的人头过于诱人了,那建奴骑兵也不会如此深入。

    只是

    这样的招式,恐怕很难复制了。

    且.

    一旦努尔哈赤摸清底细,知道谷内并非明军主力,定会毫不犹豫地派大军强攻。

    到时候,别说拖延时间,这一万兵马能否全身而退,都是未知数。

    “现在最关键的,是抚顺的战局。”

    “再派两一队轻骑,日夜兼程赶往抚顺,探查攻城进度。告诉马世龙、满桂他们,务必尽快破城,拿下代善!

    只要抚顺城破,咱们这一万兵马就算完成了使命,后续的战事,也能掌握主动权!”

    “另外,快速清理战场,构筑红河谷防线!”

    争取而来的时间,自然要用上!

    迟滞努尔哈赤三日,只是熊廷弼的基础目标。

    若是抚顺战局不利,那他不得不拼死再拖延几日时间了。

    “遵经略公之令!”

    将领们领命而去,谷内的明军开始清理战场,掩埋尸体、收缴兵器,同时加固防御工事,准备应对努尔哈赤可能发起的下一轮进攻。

    看着众将离去的背影,熊廷弼眼神闪烁,长吐一口浊气。

    希望

    时间是站在大明这边的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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