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李世民的惊喜,朕有机会洗脱冤屈了
胡河冰在马清风灭门案里的作用,至少是作用之一,刘树义已经清楚了。
也明白为何两年前三司与万年县衙那般调查,也毫无收获。
那接下来,他所需要确定的,就是三件事。
第一,凶手是如何下的迷药,如何确保马府内所有人,都会将迷药吃进肚子里。
第二,凶手杀人之后,将尸首堆成尸首塔那般骇人的样子,原因是什么?
第三,魏济在此案里,是什么角色?出门更换灯笼的所谓马府下人,会是他吗?摇光在此案里又是什么角色?是一直隐藏在后方掌控全局,还是也亲自出手,只是无人知晓?
这三个问题若能全部解开,此案也就真相大白了。
而想要解开这三个问题,留在万年县衙,盯着无用的卷宗,肯定是不行的。
“看来,得去一趟马府了……”
刘树义看向顾闻,道:“顾县尉,不知马府发生灭门案后,马郎中的宅邸是怎么处理的?又住进了新的人家,还是仍旧空着?”
这种事随便一问旁人便能知晓,顾闻也不怕因此受到刘树义牵连,他说道:“寻常凶宅,大家都忌讳的不行,更别说这种灭门凶案的凶宅了。”
刘树义道:“所以,马府仍旧空着?”
“是。”
“可有人去打扫过?”
顾闻摇头:“谁闲着没事会去不相关的人家打扫?更别说附近的人都对马府很忌讳,走路时都是能绕开就绕开,压根没人敢靠近。”
也就是说,马府仍旧保留着案发时的样子,现场并未被破坏……刘树义心里松了一口气,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若是马府已经住进了新的人家,或者有人心善的去打扫,那即便原本可能留存一些没被发现的线索,也早已被销毁了。
赵锋看出了刘树义的意思,道:“员外郎,我们出发去马府?”
刘树义摇了摇头:“先不急,我先写份东西。”
他看向顾闻,道:“顾县尉,本官可否借用一下文房四宝。”
顾闻自然不敢拒绝:“当然,刘员外郎这边请……”
很快,刘树义在顾闻的引领下,来到了一个清净的办公房内。
顾闻道:“这是下官的办公房,有些拥挤,还望员外郎见谅。”
刘树义瞥了眼狭窄的办公房,确实比自己在刑部的办公房小上不少,而且桌子上凌乱的摆放着卷宗,也就使得这办公房显得更加拥挤。
顾闻连忙将卷宗整理到一旁,给刘树义空出干净的桌面,旋即取出纸张摆放在刘树义身前,又拿出一个没有用过的毛笔,递给刘树义。
刘树义接过毛笔,先是感谢了一句,又道:“接下来本官要去马郎中宅邸,还需顾县尉陪同,所以顾县尉趁此机会,先安排一下公务吧。”
顾闻没想到刘树义竟然还要拉着自己,他心里发苦,很想拒绝,可一对上刘树义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眸,拒绝的话便不敢说出口。
到最后,只得点头道:“那下官去安排一下……”
说着,他快步离开了办公房。
走出房间,看着人来人往的衙门,顾闻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他眉头紧锁,脸色难看。
他想和刘树义划清界限,免得陛下到时候处置刘树义时,怒火波及到自己。
可谁成想,刘树义根本不放自己离开。
在县衙询问自己案子的情况也就罢了,现在要去马府调查,竟还拉着自己。
不明真相之人,肯定会认为自己与刘树义是一伙的,自己在全力配合刘树义查案……
哪怕自己嘴皮子磨破,估计也没人会相信自己的辩解。
“不行!”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刘树义害死我!”
顾闻眼中神色剧烈闪烁:“我得让陛下知道我是被迫的……”
“有了!李县令现在就在宫里,我可以找李县令帮忙,让他为我在陛下面前说句话,让陛下知道刘树义在调查陛下的案子,让陛下知道我的情况……”
“还有,我也给钱文青写信,让他明白刘树义在做一件怎样的蠢事,让他不必担心,他赢定了!”
想到这些,顾闻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书案前书写什么的刘树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拉自己一起死?妄想!
他收回视线,快步向另一个房间走去,只要信件寄出去,哪怕他再配合刘树义,也不用担心后患了。
…………
“顾县尉表情有些不对,他是不是不太愿意跟我们去啊?”
倚着门框打着哈欠的陆阳元看着顾闻离去的身影,回想着顾闻刚刚转过来时的表情,忍不住道。
“这还用说?”
赵锋倒是没什么意外:“他就差把‘不愿意’三个字写到脸上。”
“那他这般不愿意,接下来该不会懈怠拖延,耽误员外郎查案吧?”陆阳元担心道。
赵锋也是同样的想法。
“无妨。”
刘树义知晓两人的担忧,淡淡道:“关于此案,该知道的信息,我也大体都清楚了,之所以让他陪同,是因为当年他是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官府中人,我需要他帮我确定现在的马府,与当年的马府,是否有哪里不同,从而判断摇光有没有去销毁过什么证据。”
赵锋与陆阳元这才恍然。
他们就说,以员外郎的性子,绝不会做对案子不利的事,连他们都看出顾闻的异常,员外郎不可能看不出来。
刘树义笑了笑:“你们也先休息一下吧,接下来一旦忙起来,可就不知道要忙多久了。”
两人明白刘树义说忙,那不是玩笑话,是真的可能日夜不休的忙,所以他们也不和刘树义客气,都连忙找个地方坐下,抓紧时间休息。
刘树义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纸张上。
他正在给李世民写奏疏。
虽然说,他很清楚马清风灭门案不是李世民所为,但普罗大众的认知,却是此案就是李世民所主导。
故此,他得提前告知李世民他的推测,让李世民知道,自己是相信李世民的,自己调查此案,为的就是给李世民洗刷冤屈……以免李世民突然听闻自己调查马清风案,还以为自己真的要查李世民,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而且提前告知李世民,也能让李世民有所期待。
李世民都有期待了,当自己侦破此案后,奖赏岂能不丰厚?
很快,刘树义便将奏疏书写完毕,他为了让李世民了解现在的情况,从安庆西口供出发,到自己的缜密推理,到无数卷宗的寻找,最后到发现马清风灭门案的来龙去脉,写的十分详细。
中间突出了自己遇到的难题,以及自己解决难题时的坚定和信念……他相信,这样一份奏疏,足以让李世民知道自己有多辛苦和努力,然后称赞一声好臣子。
身为打工人,努力工作自然需要,但让领导知道自己有多努力,有多难,更重要。
写完这些,他将奏疏小心放好,想了想,又拿起一张纸,十分迅速的写了几句话。
之后他将两张纸分别装进信封里,交给陆阳元,道:“陆副尉,辛苦你再为我跑一趟……”
“这份奏疏,帮我送到刑部,交给杜仆射,请杜仆射替我转交给陛下。”
“另一份书信,送到金吾卫官署,交给程中郎将,让他帮我找一些人。”
他若以正常方式送奏疏,几个流程下来,估计最早今晚,甚至明天,自己的奏疏才能放到李世民的案头。
他马上就要去马府,一旦自己前去,消息必然会迅速传开,奏疏迟于消息抵达李世民案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让杜如晦帮自己转交,便可省去所有麻烦,自己的奏疏很快就能到李世民手里。
“下官明白。”
陆阳元没有任何迟疑,接过信封,小心放好后,便转身离去。
刘树义轻轻吐出一口气,准备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正式调查……
他站起身来,道:“走吧,该出发了。”
…………
亲仁坊在长安,算是官员贵族聚集地之一。
安史之乱后,安禄山的宅邸,就位于亲仁坊的南侧,名将郭子仪宅邸,则在亲仁坊北侧。
不过此时,亲仁坊内居住的都是普通的官员贵族,马清风的宅邸,就在亲仁坊西侧。
“吁——”
骏马的前蹄高高抬起,旋即稳稳的停了下来。
刘树义高坐骏马之上,看向前方宅院。
只见这座宅院,占地面积不算小,应是三进出的院子,院墙的墙皮没有剥落,却落满了灰尘,能看得出来,已经许久无人打理。
门前的两个灯笼,只剩下竹子编织的骨架,里面的蜡烛早已燃尽,在春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
钉着铜钉的大门,朱漆已经褪色,封住大门的封条,在两年的风吹雨打后,也已残破不堪,上面的字迹已经无法辨认。
马府门前的街道算是亲仁坊的一条重要街道,可此时,这宽敞的街道上,除了他们外,没有任何一个行人。
而他们在来的路上,亲仁坊的其他街道,皆十分热闹。
这一条街道,以及静的可怕的马府,就好像是被神灵从亲仁坊这方天地给遗弃了一般,看得出来,周围居住的人,对发生了灭门凶案的马府,有多忌讳。
不过,这对刘树义来说,反而是好事,这代表连熊孩子与乞丐,都不会进入马府玩闹或者休息。
“走吧。”
刘树义不再耽搁,他翻身下马,直接来到褪色的门前。
旋即撕开封条,双手一推,便听“嘎吱”的声音响起,关闭了足足两年的门扉,终于再度打开。
而随着门扉的打开,一幅荒凉死寂的画面,映入众人眼帘。
没有人打理的宽敞庭院,荒草丛生,那枯草最高者,足有半人之高,厚厚的积雪被风吹得高低不等,放眼望去,竟找不到一条能够通行的路。
仅仅两年无人而已,竟已荒凉至此。
“顾县尉,带路吧。”刘树义说道。
顾闻嘬了嘬牙龈,看着荒凉又满是积雪的庭院,一时不知该如何下脚。
无奈之下,只得按照记忆,踩着雪壳子,向正厅走去。
因天气转暖,积雪已经开始渐渐融化,使得原本被冻硬的积雪,一踩便直接陷进去,给众人的感觉,就好像走在泥泞的路上一般。
顾闻一边嫌弃的龇牙咧嘴,一边加快速度,他真的要受不了这难行的路了。
好在尸首塔就在正厅内,没走多久,他们就到了。
刘树义进入正厅,第一眼吸引他的,就是地面上已经干涸的,混杂着灰尘的大片血迹。
两年时间,已经足以让许多东西消失不见,但鲜血浸入地板留下的痕迹,却仿佛被岁月给遗忘了,仍是一眼就能让人知道,当时那触目惊心的尸首塔,位于何处。
顾闻已经给县令写了信,相信要不了多久,陛下就会知道他是被迫跟来的,所以他也不再担心给刘树义讲述案情。
见刘树义盯着血迹,他说道:“下官当时到来时,还是血泊,三十五个人的血液汇在一起,便有如血湖一样,比现在吓人多了。”
刘树义能够想象当时的画面,他视线扫过正厅的其他角落,道:“你们搜查过马府吧?其他地方,可曾发现过血迹?”
顾闻摇头:“没有,只有这正厅内有血迹。”
刘树义眯起眼睛,只见整个正厅,只有眼前的一大滩血迹,可其他地方,除了灰尘外,并无丝毫血迹,道:“所以,凶手是先把所有人都弄到了这里,然后把他们堆在了一起,最后再挨个割断他们的喉咙?”
顾闻点头:“三司和下官也都是这样推测的。”
赵锋闻言,不由倒吸一口气。
这凶手究竟怎么想的?
堆尸首塔,本身就已经足够骇人听闻了。
结果现在又告诉他,在堆塔时,那些人都还没死,是堆完之后才挨个抹的脖子。
这简直比战场上用来震慑敌人的人头塔,还要令他感到惊悚。
刘树义眸光也闪烁起来,正常来说,凶手想要灭门,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应先把所有人杀死,再说其他。
可是,凶手却偏要将所有人费劲的搬到这里,再堆叠起来,然后再动手杀人……
凶手是对自己所用的迷药足够自信,确信无论自己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人醒来反抗?
还是说,凶手有某种原因,必须要这样做?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会是什么原因?
某个宗教仪式?
亦或者,其他的缘由?
原本刘树义就怀疑卷宗上,三司对尸首塔的解释。
现在看来,他基本上可以确定,真相绝对不是三司和顾闻所说的,凶手想要让尸首更加触目惊心,引起他人的恐惧。
毕竟就算真的要这样做,也该是杀完人后,才该考虑的。
而不是没杀人之前,就细心的将马府的人挨个垒起来,再行那杀人之事。
虽只是前后顺序的不同,可代表的含义,却截然不同。
刘树义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玉佩,眼中不断闪过思索之色,片刻后,他收拢思绪,重新环顾现场。
这代表着一座宅邸最正式的正厅,正如顾闻所言,除了血迹外,再无他物。
连一个招待客人的桌凳都没有剩下。
凶手为了垒砌尸首塔,确实煞费苦心。
正厅内没有发现其他线索,刘树义不再耽搁,直接转身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顾县尉,带本官去一下后厨吧。”
顾闻比在衙门时痛快的多,闻言直接点头:“员外郎这边走……”
刘树义有些诧异的看了顾闻一眼,对顾闻前后的改变,若有所思。
他与顾闻并肩而行,道:“顾县尉,你们搜查马府时,可曾发现马府的财物是否有所缺少?”
“财物?”
顾闻皱眉道:“刘员外郎该不会认为凶手是为财杀人吧?”
刘树义笑着摇头:“多了解一些信息,总不会有错。”
顾闻耸了下肩,才不管刘树义心里想的什么,他说道:“财物应该没有缺少。”
“应该?”
“毕竟我们也不清楚马郎中府里究竟有多少财物,不过所有房间的柜子都没有被翻过的痕迹,我们在那些柜子里,发现了钱箱,马郎中卧房的梳妆柜上,也放着马郎中的钱袋,钱袋里还有不少铜板,如果凶手在意财物,就算来不及翻箱倒柜,搬运马郎中时,随手拿走柜子上的钱袋总归能行吧?”
顾闻道:“可是连梳妆柜上摆在明面的钱袋都没有丢失,所以我们皆认为,凶手杀人,与财物无关。”
刘树义微微颔首。
不过他在意的,并不是凶手是否是为财杀人,他真正想确定的,是魏济身上的夜明珠,究竟是否是胡河冰给的。
同时,他也想确定,当晚作案的人,究竟是只有魏济一个,还是还有其他人。
马清风案发生后,摇光迫不及待先将魏济灭口,这表明魏济对他的威胁,要比胡河冰更大。
换句话说,魏济知道的秘密更多,参与度更高。
而胡河冰已经算是外面配合的同伙了,魏济参与度更高,便只能是马府里真正动手的人。
可是魏济为了那几颗贵重的夜明珠,冒着极大的风险来马府配合杀人,事后还要小心翼翼的逃窜,生怕自身会有危险……
他对钱财如此看重,结果在马府作案时,却连明面上的钱袋都没有带走……
是摇光要求严格,不允许魏济触碰马府任何钱财,魏济老实听话?
从魏济拿了夜明珠当天就逃出长安能看出,他绝不会是一个老实听话之人,而且他就算偷偷拿了一些钱财,摇光也不可能知道。
但安庆西抓住魏济时,魏济身上确实除了夜明珠,什么也没有。
这便说明,魏济的确没有偷拿钱财,那么,什么情况下,对魏济这样一个为了钱财,不惜与虎谋皮、杀人全家的利欲熏心之辈,能够看着钱袋却不拿呢?
刘树义觉得,只能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魏济行凶时,不是只有他一人。
还有其他人与他一起,盯着他,让他不敢做多余的事。
这个人……会是摇光吗?
刘树义目光幽深。
…………
与此同时,皇宫。
万年县令李新春刚离开两仪殿,就遇到了快步走来的杜如晦。
他连忙向杜如晦行礼:“杜仆射。”
杜如晦笑道:“原来是李县令,李县令这是觐见完陛下了?”
“是。”李新春神色有些异样,他犹豫了一下,道:“杜仆射,下官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哦?”
杜如晦挑眉,道:“李县令但说无妨。”
李新春看向杜如晦:“杜仆射可知刑部刘员外郎,在查什么案子?”
杜如晦眼底精芒一闪,脸上神色却丝毫不变,仍是笑着说道:“朝廷最近遇到的事太多,本官忙于朝政,还真的没有怎么关心刑部的事,李县令专门提及刘员外郎,难道他做错了什么事?”
李新春摇头:“倒也不能说做错了什么,毕竟身为刑部员外郎,他查案天经地义。”
“只是……”
他有些欲言又止,道:“这世上,总有那么几个案子,是不能碰的。”
“不能碰?”
杜如晦深深地看着李新春:“李县令所谓的不能碰的案子,不知指的是?”
李新春感觉到杜如晦的神色有异,讪笑道:“下官也就是随便说说,杜仆射不必在意……”
“陛下还在等着杜仆射,下官就不耽搁杜仆射时间了。”
说完,李新春便直接转身,快步离去。
看着李新春离去的背影,回想着李新春那带着深意的话,杜如晦本就幽深的眼眸,更加深邃。
直到李新春身影消失于视线中,杜如晦才收回视线,转身进入了两仪殿。
刚进入殿内,了解李世民的杜如晦,便察觉到李世民的情绪不对。
他眸光微微闪烁,来到殿前,向李世民躬身行礼:“陛下。”
李世民端坐龙椅之上,表情与往常般古井无波,只是那双眼眸的深处,藏着一抹羞恼与无奈。
他看着自己最信任的臂膀,难得流露出一抹真实的情绪:“杜卿,你说朕对刘树义不够好吗?”
杜如晦抬眸,故作不解:“陛下何出此言?”
李世民道:“你可知,刘树义去查了马清风灭门案?”
“这……”杜如晦皱眉:“竟有此事?”
李世民又道:“你最清楚,马清风灭门案与朕无关,可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是朕命人所为!”
“朕足足被冤枉了两年!可朕又没有办法辩解,毕竟案子到现在都是悬案……朕若无缘无故说朕不是凶手,难免会被人认为朕心虚。”
“可朕不辩解,所有人就又默认!”
“朕只能放任不管,假装它不存在。”
“原本朕已经都要忘记它了,可结果,李新春告诉朕,说刘树义去了万年县县衙,强迫县尉顾闻配合他,说刘树义冲着朕来,要查清此案!”
“你说,他究竟是何心思?”
李世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如此反常的举动,让杜如晦知道,李世民真的十分气恼。
毕竟刘树义是李世民很看好的新秀,李世民也不断给刘树义机会,让刘树义有机会往上爬,结果刘树义却去偷偷调查他,这在李世民看来,无异于被刘树义从背后捅了一刀。
再回想起李新春刚刚的话,杜如晦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看来,是那个万年县县尉顾闻,先一步把消息传给了李新春。
李新春请功一样着急禀报给陛下。
只是……真的是功吗?
杜如晦行礼道:“陛下,臣确实不知刘树义去调查了什么案子,他与臣问询完安庆西后,便迫不及待离开了……”
“不过……”
他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份奏疏,道:“刘树义托人将这份奏疏紧急给了臣,让臣无论如何,都要以最快速度呈递给陛下。”
“臣最了解刘树义,臣相信他绝不是狼心狗肺之人,所以此事,或许有什么我们不知晓的变故,还请陛下能看一下刘树义的奏疏,再判断他是否做了错事。”
李世民眉头皱了一下:“刘树义的奏疏?”
他很不喜欢被人背叛的感觉,但这是杜如晦替刘树义呈递的奏疏,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拿来吧。”李世民终是开口。
杜如晦双手将刘树义奏疏递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接过奏疏,有些烦躁的将奏疏翻开,原本只是随意一瞥,可下一瞬——
“什么?”
李世民深邃的眼眸,罕见的露出一抹惊异。
继而那双眼睛,便陡然亮起。
古井无波的脸庞,也十分少见的,先露出惊愕之色,继而是了然,最后是夹杂着高兴与愤怒的矛盾神情。
杜如晦跟了李世民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李世民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脸色变化如此之快。
由此他便能知晓,刘树义这份奏疏,给李世民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李世民看完了一遍,又看了一遍。
足足两遍后,他才将奏疏放回到书案上。
然后看向杜如晦,沉默了半晌,叹息道:“杜卿,朕错怪了刘树义,他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辈,正相反,他是朕最好的臣子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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