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摇光!终于找到你了!
两刻钟后。
长安县,敦义坊。
敦义坊位于大业坊西侧,繁华程度比之宣阳坊、平康坊有所不及,多为普通百姓或者低品级官吏居住之处。
坊内街道上的行人多衣着朴素,与小贩讨价还价的嗓门也更大几分。
刘树义策马在敦义坊内走了两条街,耳边响起的全是百姓与小贩的讲价声,一文钱的差价他们都会吵得面红耳赤,不过刘树义并不觉得吵闹,反而倍感亲切,有一种前世砍价的熟悉感。
在宣阳坊、平康坊那些地方待久了,难免会有种不接地气的感觉。
“到了!”
这时,杜构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刘树义循声转头看去,便见他们此时到了一座宅院门前。
宅院面积不算大,比之魏济被霸占的宅院,要大个四分之一左右,但仍只是一进出的院子,和高官豪绅的宅邸相比,也就是一个后院的大小。
这是御厨秦希光的宅子。
刘树义在确认秦希光守孝,有大把时间可以教授魏济,大概率就是魏济口中的授业恩师后,便第一时间让人询问了秦希光的宅邸位置,然后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叫门吧。”
刘树义没有任何耽搁,直接向陆阳元吩咐道。
“是!”
陆阳元翻身下马,来到秦希光宅门前,抬起手便敲响了院门。
咚咚咚。
敲门声迅速传开。
没过多久,门后便有声音响起:“谁在敲门?有何事?”
陆阳元道:“刑部办案,速速开门。”
“刑部?”
门后的声音有些诧异,很快陆阳元就听到门闩被拔开的声音,然后紧闭的院门打开了一道缝隙,一个眼睛出现在缝隙后,顺着缝隙向外看去。
在看到门外骏马之上的刘树义等人,以及刘树义和杜构身上的绿色官袍后,原本只是开了一道缝隙的门扉迅速被推开。
旋即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男子,快步从门后走出。
他来到刘树义和杜构的面前,连忙行礼道:“小民秦明风,见过两位官爷。”
“秦明风?”
刘树义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子,男子二十余岁的样子,体型微胖,身上带着股饭菜味,他说道:“你与秦御厨是何关系?”
男子忙道:“那是家父。”
果然……
刘树义点了点头,道:“你不必紧张,本官乃刑部员外郎刘树义,此来秦宅,是遇到了一起案子,秦御厨可能知晓此案的些许信息,故此有些问题,要问秦御厨。”
“原来是神探刘员外郎……”
秦明风明显听过刘树义的传言,但他又道:“不过,家父不在府里。”
“不在府里?那他在何处?”刘树义询问。
秦明风道:“家父孝顺,祖母死后,便央求宫里为祖母守孝,宫里同意后,家父就在祖母坟前搭了一个木屋,除了偶尔回来更换需要浣洗的衣物外,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里。”
刘树义虽知晓秦希光在守孝,却没想到,秦希光竟能守孝到这种程度。
这般来看,秦希光确实是一个很有孝心之人。
他抬起头看了眼天色,夕阳挂于树梢,距离宵禁还有一些时间,以他们的速度,应足以跑个来回。
他说道:“你可有急事要做?若无急事,给我们带个路吧。”
刘树义明明可以直接命令,此刻却温和的问询,让秦明风感受到自己被重视和尊重,他因此对刘树义观感极佳,毫不迟疑道:“小民无事,愿为员外郎带路。”
“不过……”
他看向刘树义,道:“员外郎能稍等小民片刻吗?家父已一月未归,带去的衣物应该都已经脏了,小民想将洗好的衣物给阿耶带去。”
刘树义笑着颔首:“自然。”
秦明风又一次向刘树义行礼,然后便迅速跑回宅院,没多久,他便拎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
刘树义问道:“会骑马吗?”
秦明风点头:“学过。”
刘树义给陆阳元使了个眼色,陆阳元迅速给秦明风牵来了一匹马。
秦明风将包袱绑好,旋即翻身上马,道:“祖母的坟茔在长安城外五里处,我们骑马的话,两三刻钟应该就能到。”
“走吧。”刘树义说道。
秦明风没有丝毫迟疑,赶动马匹,直接向着路口冲了过去。
刘树义等人也迅速跟上,很快他们便到了朱雀大街,然后沿着朱雀大街出了长安城。
疾驰近两刻钟后,山路越发蜿蜒曲折,众人速度不得不减慢。
秦明风道:“就在前面不远处,很快就到了。”
刘树义点了点头,状似随意道:“此地距离秦家虽然不算太远,可若依靠步行,也得走上两三个时辰,你们平时就靠双腿赶路,还是乘坐马车出行?”
“马车?”
秦明风并未听出刘树义问题里的试探,摇头道:“我们秦家算不得高门大户,哪里买得起马车?”
秦家没有马车!?
刘树义心中微动,妇人说,魏济在武德九年新年前后离开时,是乘坐富贵的马车离去的,如果魏济真的是来秦希光这里学习厨艺,但秦家没有马车……
那……魏济所乘坐的马车,会是谁的?
妇人又说,那马车不是常见的,马行出租的马车……
所以,会是摇光的马车吗?
摇光为了隐藏魏济的行踪,不让人知道魏济与秦希光之间的关系,故此用自己的马车藏匿魏济?
刘树义眸光闪烁,又道:“素闻秦御厨厨艺精湛,只是让太上皇品尝一次,便当即决定让秦御厨进入皇宫御膳房,不知秦御厨这精湛的厨艺,可有传人?”
秦明风有些不好意思道:“小民不才,跟着阿耶学了几年,不过厨艺比起阿耶来,还是差了不少。”
刚刚在秦宅门前闻到秦明风身上的饭菜味时,刘树义就猜到秦明风应该也学习了厨艺,此刻闻言,倒也并不意外。
而且,这也不是他关心之处,他继续道:“除了你之外,不知秦御厨是否还有其他弟子?本官嘴馋,想知道以后能否在其他地方,吃到秦御厨的拿手菜。”
秦明风摇头道:“进入皇宫后,阿耶很少出宫,没法收徒,祖母去世后,阿耶守孝,也没有收徒的打算,所以到现在,也只有小民一人学过阿耶的厨艺。”
“不过……”他看向刘树义,道:“若刘员外郎不嫌弃,小民可以专门为员外郎下厨。”
刘树义哈哈一笑:“你深得秦御厨真传,本官怎么可能嫌弃!那就说好了,以后本官嘴馋时,就来找你,你可不能反悔。”
秦明风笑道:“能为员外郎下厨,是小民的荣幸,小人绝不反悔。”
刘树义笑着颔首,同时心里,也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魏济学艺之事,秦希光没有向任何人说,甚至连自己的儿子也没有说。
为什么?
他不是真的看中魏济,想传授魏济厨艺?
而是……被迫传授厨艺?
所以,摇光在这里的身份,是强迫者?
摇光掌握了秦希光某个秘密,胁迫秦希光传授魏济厨艺?
若是这样,那秦希光是否知道魏济用他传授的厨艺做了什么?是否知道自己的厨艺,间接害死了马府满门三十多口人?
“我们到了。”
沉思间,秦明风的声音响起:“阿耶就住在前面的木屋里。”
刘树义闻言,直接抬起头,便见前方不远处,有着一座坟茔,坟茔周围的雪被清理的十分干净,一根枯草都没有。
坟茔的东侧,有着一座木屋,此刻木屋房门紧闭,夕阳照耀下,显得祥和静谧。
“阿耶!”
秦明风策马来到木屋前,大声喊道:“刑部刘员外郎也来了,他说有事要问你,你快出来。”
可是随着秦明风话音落下,木屋里并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更没有人走出。
秦明风觉得奇怪,又喊道:“阿耶,你睡觉呢吗?”
一边喊着,他一边看向刘树义,解释道:“阿耶年岁越来越大,精神大不如前,白天有时无事可做,便会小憩一会儿,我这就去叫他……”
说着,他翻身下马,走进了木屋之中。
下一刻——
“什么!?”
“阿耶!阿耶你怎么了?”
“来人!快来人!”
秦明风的尖叫声,夹杂着惊恐与慌乱,突然从木屋中传出。
陆阳元听着秦明风语气不对,连忙看向刘树义,便见刘树义在秦明风尖叫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翻身下马,快步向木屋走去。
陆阳元等人见状,也连忙下马,跟了进去。
然后……
“什么?”
“这……”
声声惊呼,夹杂着意外的语气,不断响起。
陆阳元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木屋的地面上,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正躺在血泊之中。
他的心口处有着一道明显的伤口,鲜血从伤口流出,染红了衣衫。
秦明风不断推着中年男子的身体,脸色发白,满脸惊慌失措地向刘树义道:“刘员外郎,阿耶,阿耶他……”
刘树义快步来到秦明风身旁,他蹲下身来,伸出手在秦希光的脖子上按了按,又拿起秦希光的手,摸了摸脉搏。
“我们来迟了。”
刘树义摇了摇头,道:“秦御厨已经没有脉搏了。”
“怎么会!?”
秦明风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看着自己父亲的尸首,他脸色惨白,不断地摇着头,不愿相信眼前的画面。
陆阳元等人也都脸色难看。
他们本以为来到这里,找到秦希光,就能马上知晓摇光的身份,从而将其抓捕,完美结案。
可谁承想,来到这里后,见到的,却是秦希光的尸首。
杜构紧抿着嘴,脱下了秦希光的衣衫,目光向秦希光心口处的伤口看去。
他检查了片刻,向刘树义道:“凶器为某种狭窄细长的利刃,观伤口情况,利刃应被多次拔出捅下……身上没有其他伤痕,衣服也没有褶皱灰尘,秦御厨应没有与之搏斗。”
“死亡时间……”
他看了眼秦希光尸首的情况,又看了看地面上的鲜血情况,道:“应在一个时辰之内。”
一个时辰之内!?
陆阳元不禁道:“岂不是说凶手刚离开没多久?”
他连忙向门外看去,可外面空空如也,哪里有半个人影?
他们来的路上,也没有遇到任何一个相向而行的人,很明显,要么凶手在他们出发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杀人离开,要么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提前躲了起来。
而无论哪种情况,现在出去,都不可能找的到凶手。
他不免有些沮丧和懊恼,抽丝剥茧,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眼看胜利就在眼前,结果……还是迟了一步!
杜构也是眉头紧皱,他看向刘树义,道:“摇光灭的口?”
刘树义看向秦希光,只见秦希光的脸上满是因痛苦产生的扭曲表情,可那瞪大的双眼里,有的却是惊愕与不敢置信,那样子,似乎是哪怕凶手已经刺出了那致命一刀,秦希光比起痛苦愤怒,更多的仍是不理解,不明白凶手为何会这样做。
他眼眸眯起,点头道:“应是你调查御膳房御厨的消息泄露了,摇光得知我已经开始调查御厨,他担心我会查到秦御厨,所以匆忙之下,来此将秦御厨灭口,以免秦御厨出卖他。”
“出卖?”
失魂落魄的秦明风听到刘树义的话,连忙转过头看向刘树义,他忍不住问道:“员外郎,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出卖?究竟是谁如此狠毒杀害我阿耶?我阿耶为人善良,从来没有做过任何恶事,那人为何要杀害阿耶!?”
秦明风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此刻除了痛苦,更多的是不解。
自己阿耶自己清楚,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有谁会因何种原因,对阿耶这般痛下杀手。
刘树义看着秦明风痛苦绝望的样子,沉默片刻,终是道:“我来找你阿耶,其实是因为在我调查的案子里,我查到凶手掌握不错的厨艺,而那厨艺,大概率是从你阿耶这里学来。”
“什么?凶手厨艺是从阿耶手里学去的?这……这怎么可能?”秦明风一脸不敢置信,他完全没听阿耶提起过还教授过其他人厨艺。
刘树义道:“原本我只是有很大把握的推断,可现在……”
他看着刚死不久的秦希光,道:“事实已经证明,我的推断是正确的。”
秦明风双眼瞪大,只觉得大脑嗡嗡直响,他完全没想过,那个善良孝顺,又掌握一手精湛厨艺的父亲,会与什么凶手扯上关系,更是背着自己偷偷教授凶手厨艺。
“阿耶怎么会做这种事?”
“他……他为了什么啊?”
秦明风想不通。
“是啊,秦御厨究竟是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家人,去偷偷教授一个外人厨艺……”
刘树义漆黑的双眸注视着秦明风,道:“原本我的猜测,是幕后之人掌握了你阿耶的把柄,所以强迫你阿耶去做这样的事——”
“不可能!”
刘树义话音刚落,秦明风便打断了刘树义的话,他无比坚定的摇头,道:“我阿耶性情温和,心地善良,绝不可能做过什么坏事,被人拿住把柄。”
“而且阿耶一直教导我,人可以穷,但绝对不能没有原则与底线,只有行事磊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晚上才能睡得踏实。”
“所以我绝不相信阿耶会被谁掌握把柄!更不相信阿耶明知其他人心怀不轨,还去教授这人厨艺,让这人去害人!”
陆阳元听着秦明风对其父亲维护的话,嘬了嘬牙龈,道:“你相信你父亲,不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坏人,我能理解,但你也得尊重事实啊。”
“如果你父亲是正常教授弟子,他有必要瞒着你嘛?”
“而他连你这个亲儿子都隐瞒,你觉得他心里不清楚自己做的不是什么好事?”
秦明风张着嘴:“我……”
他想为自己父亲辩解,可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辩解。
毕竟事实摆在眼前,自己父亲真的被灭口了。
陆阳元说的也有道理,如果父亲不心虚,何必隐瞒自己?
难道父亲真的做过坏事……
秦明风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刘树义将秦明风的表情收归眼底,旋即缓缓道:“我相信你对你父亲的判断,我也相信他没有做过坏事,没有被人拿捏把柄。”
刷!
秦明风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刘树义:“员外郎,你……”
陆阳元也一脸惊诧:“员外郎,你这话从何说起?”
杜构和一直偷听的顾闻,也都下意识看向刘树义。
便见刘树义看向秦希光的尸首,道:“秦御厨并未被束缚双手,身上也没有其他伤痕,甚至连衣袍都没有什么褶皱,这表明凶手对他的袭击,是突然性的,他没有任何防备。”
“如果凶手,也即那幕后之人,之前拿把柄威胁过秦御厨,那么秦御厨再见到凶手,便不可能毫无防备,不可能让凶手距离他如此之近,以至于可以直接掏出匕首,刺进秦御厨的心口。”
“而且凶手将匕首刺进秦御厨心口后,中间还拔出又刺入过几次,这表明凶手并未一击致命,他希望通过多次伤害,将秦御厨彻底杀死。”
“所以,秦御厨在凶手动手,到自己身死之间,是有机会反抗的,至少能推搡几下,让自己有机会挣扎。”
“可是,地面上没有走动间滴出的血迹,秦御厨的衣服与伤痕也证明他没有过反抗……如果凶手曾威胁过他,他必然对凶手充满恨意,岂会面对凶手的刺杀,一点也不挣扎?”
“还有……”
刘树义看着秦希光没有闭合的双眼:“秦御厨的眼睛里,我没有看到死前的狰狞与怨恨……”
“这一切,都表明,凶手与秦御厨,应不是处于对立面的人。”
“正相反,凶手与秦御厨,应十分熟悉,且秦御厨对其十分信任,这才在凶手动手后,因太过震惊和意外,而没有反抗。”
众人仔细思考着刘树义的话,旋即下意识点头。
“原来是这样……”
陆阳元摸着下巴道:“这样说来,秦御厨或许真的没有做过坏事。”
他看向秦明风,道:“俺为刚刚的话向你道歉。”
身为武夫,陆阳元对面子没那么看重,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他拿得起也放得下。
秦明风没想到陆阳元会直接道歉,他下意识摇头:“不怪你,毕竟我刚刚也差点动摇了。”
刘树义没去管两人的对不起与没关系,他沉思片刻后,重新向秦明风道:“秦明风,你可知有谁,与你父亲关系极佳,并且提出让你父亲偷偷教授其他人厨艺的事,你父亲也会毫不迟疑的同意。”
听到刘树义的话,众人视线顿时齐齐落在了秦明风身上。
他们很清楚,这或许会直接决定摇光的身份。
秦明风被这么多人目光灼灼的注视着,顿觉有些压力巨大,他咽了口吐沫,蹙眉想了想,道:“阿耶原则性很强,他对我说过,他的厨艺一定会传下去,但不会轻易传下去,他会考验学艺之人的品性是否善良,是否吃苦耐劳,是否热爱厨艺……”
“所以,若是让我来说,阿耶绝对不会因其他人随便一句话,就收谁做徒弟,便是阿娘的话也不行。”
“但……”
他话音又一转,道:“若是曾经有恩于阿耶的人,阿耶为了报恩有所破例,那就未必了。”
“有恩于秦御厨的人?”刘树义眸光一闪,道:“为何这样说?”
秦明风道:“阿耶不止一次对我说,他能有今日的成就,都是得益于贵人相助,若无他人扶持,可能现在他还为吃饭而发愁。”
“阿耶经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人要有感恩之心,即便那些恩人不需要报答,我们也必须铭记他们的恩情。”
“所以……”
他回视刘树义,道:“如果是某一位恩人开口,阿耶为了报恩,或许就会破例。”
恩人……
刘树义瞳孔剧烈跳了跳,他完全明白了。
秦明风说的没错……
如果是恩人求到秦希光身上,秦希光恐怕不仅不会不悦,反而能因有报答的机会而高兴。
如果这个恩人再包装一下魏济,将魏济说成有天赋又刻苦的人,再找个原因,让秦希光不要公开这段关系,甚至还打着为秦希光考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秦希光破了例,还认为秦希光仍是那个对收徒要求严格之人……那秦希光恐怕还会再度感谢这个恩人为他着想。
而且恩人的话,秦希光见到恩人,也自然不会有防备之心。
被恩人刺杀……秦希光那时大脑估计是一片空白,毕竟在他心里,恩人是救他的命,给他前程的人,怎么可能会亲手杀他呢?
所以他死前的表情才会是那个样子。
刘树义全都想明白了,他双眼顿时紧紧盯着秦明风,道:“你可知你父亲的恩人,都有谁?”
秦明风被刘树义用这种眼神注视,只觉得仿佛一座山压到自己肩上一般,他下意识咽了口吐沫,道:“因逢年过节,家父都会要求我去给这些恩人送些菜肴,所以……所以小民正好知道他们都是谁。”
“写出来!”
刘树义当即指着木屋桌子上的文房四宝,道:“将你秦家所有恩人都写出来!”
原本他以为自己来迟了,摇光将秦希光灭口,线索就此中断。
但谁知,峰回路转!
摇光算尽一切,占尽先机,可他绝对不会想到,他的这次灭口,反倒让自己得知了其真正的身份!
秦明风不敢耽搁,迅速来到桌前,拿起毛笔,在纸张上快速写了起来。
因太过紧张,手有些发抖,但好在,字迹仍能辨认。
没多久,他就放下了毛笔,道:“刘员外郎,写……写完了。”
刘树义快步走来,低头一看。
只见纸张上,是歪歪扭扭四个名字。
而这,也代表着……他要找的摇光,就在这四人之中!
历经千辛万苦……他终于距离摇光,只差最后一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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