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剧烈疼痛
凌霜的笑容微微凝固，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
她低下头，轻声道：“宋姑娘多虑了。我是个无依无靠的人，能从烟花之地出来已是万幸，怎敢有其他奢求。”
宋云裳盯着凌霜的眼睛，试图从那副温顺的面具下窥探出些许端倪。
片刻后，收回视线，“走吧。”
凌霜微微一笑，跟在她身后，步伐轻盈，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无害的侍女。
一路无话，只有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穿过长长的回廊，宋云裳的脚步渐渐放缓。
侧过头，余光瞥向身后跟着的凌霜，“你先回去吧，我想去花园逛逛，半夏陪着便可。”
凌霜略一迟疑，随即点头，“那宋姑娘多加小心，别着凉了。”
宋云裳挥挥手，抬脚向花园走去。
刚靠近花园，便听见一阵愉悦的琴声琴声如涓涓细流，缓缓流淌在夜色之中，带着几分淡淡的哀愁，又夹杂着一丝不可言说的温柔。
她停下脚步，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花影，落在花园中央的石亭上。
石亭内，顾雪重倚靠在栏杆旁，手中握着一只白玉酒杯，眼神淡漠地望向远处的黑暗。
他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锋利，如同一柄未出鞘的利剑。
林婉清则坐在他身旁，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琴声随着她的动作流淌而出，宛如山间的清泉，沁人心脾。
宋云裳站在一棵桂花树下，树影婆娑，遮住了她的身形。
胸口似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涌动，阵阵刺痛再次传来。
半夏搀扶住她，担忧但：“小姐，你怎么了？”
“谁在那里！”顾雪重的声音冷冷传来，像是冬日里的寒冰。
她深吸一口气，从桂花树的阴影中缓缓走出。“是我。”
顾雪重的目光扫过来，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温度。
“你来这里做什么？”
宋云裳直视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路过，听到我有人在弹琴，心中好奇便过来看看。”
林婉清停下手中的琴声，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容。
“原来是宋姑娘，既然来了，不如坐下一起听一曲？”
宋云裳的目光掠过林婉清的脸庞，那张精致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她摇了摇头，语气客气而疏离，“不必了，我只是路过，不打扰二位雅兴。”
顾雪重的眉头微微皱起，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却没有再说什么。
宋云裳转身准备离开，脚下却是一软，差点跌倒。
半夏连忙扶住她，低声惊呼：“小姐，您没事吧？”
“无事。”宋云裳摆了摆手，强压下胸口的疼痛，勉强站直身子，迈步朝前走去。
顾雪重迈出的脚步硬生生收回，“咔嚓”一声，手中的杯子破碎，碎片在他掌心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他却浑然不觉，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林婉清抬头看向顾雪重，眼中闪过一丝关心的神色，“王爷的手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她站起身，正要拿出帕子给他包扎伤口，顾雪重却躲开，低头看了看掌心的血迹，随手将碎片丢在地上。
“无碍。”
林婉清有些失落，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夜深露重，王爷还是早些歇息吧。”
顾雪重没有回应，依旧站在原地，目光依然停留在宋云裳消失的方向。
夜色深沉，花园里的花香混合着凉意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另一头，宋云裳的脚步逐渐加快，胸口的那股疼痛越发剧烈，这种疼痛比以往都要猛烈，仿佛要撕裂她的整颗心脏。
突然，眼前一阵恍惚，身子一个踉跄向前倾去。
半夏连忙上前扶住，焦急道：“小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快扶我回房。”
她指尖微微颤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两人终于回到了内院的房间，半夏急忙点亮烛火，昏黄的光晕驱散了屋内的黑暗。
宋云裳几乎是跌坐在床榻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按住胸口，呼吸越发困难。
“小姐，你到底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点水？”半夏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宋云裳摇了摇头，喉咙里仿佛堵着什么，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视线渐渐模糊，脑海中不断浮现刚才花园里的那一幕——顾雪重冷漠的眼神，林婉清温柔的微笑，还有那悠扬的琴声。
每回忆一次，心口就像被刀割一般疼痛。
“不行，小姐，这样下去不行！我这就去找小贺大夫！”半夏急得快要哭出来，转身就要往外跑。
宋云裳拉住她的手，“别去，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半夏回过神，眼眶微红，蹲下身握住冰凉的手，“小姐，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的身子到底怎么回事？”
“今日太过劳累，歇息一晚就好。”
她伸手摸了摸半夏的头，语气温柔道：“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倒下。”
“小姐总是这样……明明心里难受，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是不是因为看到王爷和林姑娘在一起，所以才……”
“够了！不要再说了。”
宋云裳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压抑的怒意，胸口起伏不定。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半夏连忙低下头，“对不起小姐，奴婢多嘴了。”
“没事……我累了，想睡一会，你下去休息吧。”
宋云裳闭上眼，睫毛微微颤动，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仿佛陷入沉睡。
半夏小心翼翼地替她掖好被角，吹灭桌上的烛火，轻声退出房间。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昏暗，唯有窗外的月色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朦胧的光影。
黑暗中，宋云裳睁开双眼，从枕下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放入口中，胸口的疼痛渐渐消失。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月光顺着缝隙洒进来，映照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她闭上眼睛假装熟睡，耳边传来脚步声逐渐接近，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
脚步在床边停下，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指尖划过她的眉骨，最后将手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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