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如果不是，后果自负
第060章如果不是，后果自负
春芽严肃道，“不开玩笑，你买这么多衣服，叫我怎么处理？”
江晓离那边，捋了下头发，肆意散漫的说，“慢慢穿呗，轻舞虽不是一线大牌，但设计师还是不错的，各种元素用得滚瓜烂熟，你每天换着来不好吗？”
“再说了，你们女孩子不都爱穿不重样的么，每次约会看你换身打扮，小爷我也享受不是！”
知道没法跟他沟通下去，春芽说，“我这边信号不好，先不说了，晚安。”
说完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撂了。本来还想关机的，又怕客户来电，只能开着。
江晓离那头意兴阑珊，没聊上两句呢，又不搭理他了，话说这欲擒故纵是不是玩过头了！
如果她在面前，他保证。
立刻，马上，把人按地上摩擦。
天知道几个月没开荤有多难受。
不过，他也是要面子的，如今对方不搭理他，他也不可能再伏低做小，索性把气都撒到健身房去了。
一口气拉了五十个引体向上，他方才觉得没那么躁动，正想冲个冷水澡，门铃响了。
开了门，梁珊妮一身露肩开衩大红裙站跟前，性感得不得了。
“江少，人家好想你啊，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你，你就让我陪你嘛！”她嗲声嗲气的冲着江晓离笑。
一双大眼睛像是贴了胶，粘在他身上。
江晓离那身材，说是雕刻般的存在一点也不过分，每个毛孔都在跑冒雄性荷尔蒙。
别说被那啥了，就是让她做奴隶也甘之如饴呀。
江晓离一脸嫌弃，“不是让你别来找小爷了吗？”
梁珊妮一嘟嘴，“你是有这么说过啦，可人家舍不得你嘛，再说，心又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都被你给填满了，你要人家怎么离开嘛，做不到了啦！”
江晓离眼睛一花，跟前的梁珊妮一下就变成了蒋春芽。
那风情万种的眼神，那羞红的俏脸，小嘴里吐出这样的情话，感觉脚下都有点飘了……
“江少，人家真的好爱你！”幻想在对方抱住他胳膊的一刹那彻底破灭。
倒霉鬼才不会这么对他呢！
她躲他还来不及呢。
想到现实的骨感，花痴的表情被淡漠取代，江晓离眸色顿时黯然，不动声色把手从对方的钳制中解放出来，“你要是不走，小爷我可就叫保安了。”
她今天可是用心打扮过的，哪能这么轻易就被他赶走。
于是再次抱住他，像菟丝花似的，拉长了“江少”两个字，“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人家的一片痴心啦！”
说话间，直往他身上蹭，“是不是那个女人，她有什么好的，那么无，”
趣！
没等她说完，江晓离一下推开她，差点没让她跌到台阶下边儿。接着砰一声，送了她一碗闭门羹。
这男人可真绝情！
梁珊妮狠狠跺了两脚，骂骂咧咧往别墅大门走，心想别让她瞧见那个女的，否则一定给她颜色瞧。
不过，脚还没迈出大门，就见天边一道白光，刹那间照亮整座花园，一瞬间连花瓣上的露珠都瞧得清楚。
接着是轰隆一声巨响，夹裹着万千水汽的雷声滚滚而来。
倾盆大雨，就这么哗啦啦、哗啦啦的下了起来。
哈，简直天助我也！
梁珊妮高兴极了，就这样傻傻站在雨中淋了起来，待半身湿透，又开开心心返回别墅门口，把湿哒哒的头发拨乱，拼命挤出几滴眼泪，摁了两下门铃。她心想，江晓离就是再狠心，也不至于看见她这幅落汤鸡的可怜样却还无动于衷吧。
果然，他很快开了门。
就在她万分窃喜的时候，一把雨伞无情地落在脚边，发出一声清脆的“啪！”
至于人，没有半句话，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江晓离，你太无情了！”
江晓离嗤了一声，梁珊妮这种装可怜的把戏早被别的女人用烂了，他那点微薄的同情心也被榨得干干净净，不过外面这雷声也的确够骇人的，不知蒋春芽怕不怕？
话说，他要不要再次放下架子，去慰问她一下呢？
脑子还没做出决定，手指倒先行了一步。
他拨通了号码。窗外狂风大作，整个天空像被闪电撕裂一般，发出一道又一道的怒吼，紫色光芒把夜照亮，雷雨交织，如魔音灌耳。
春芽蜷缩着身子，像海螺一样把自己紧紧裹在毛巾被里，跟个筛子似的颤抖起来，冷汗几乎打湿了睡衣。
她头痛欲裂，纵使紧闭着眼睛，也逃不过幻境，漫天的污秽画面往脑子里挤。
那扭曲的脸，那肮脏的手，那嬴荡的笑声，以及那倾轧在身上的千钧重量……
无不让她惊惶，她尖叫着，嗓子喊到嘶哑，却没有人来帮她，她只能拿东西去砸它，砸得它鲜血喷涌，砸得它晕倒过去。
那是世上最恐怖的梦魇，在每一个雷雨夜出现，如附骨之疽，将她深深缠绕，尔后，拖入无间地狱……
邵建平不在身边，她不知道自己要怎样熬过这漫长而恐怖的夜，忽然，欢快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她哆哆嗦嗦伸出手，一把抓过电话，接了起来。
是江晓离！
虽然不想和他说话，但这种时候，她确实需要有个人和她一起对抗雷雨和梦魇。
“喂？”
听她的声音里带着丝微的颤抖，江晓离颇有些紧张，“怎么了，吓到啦？”
她嗯了一声。
他道，“要不我现在过来？”
她说，“不用，你给我讲个笑话吧。”
以前邵建平就是这么做的，每当她听见雷声，吓得躲进他怀里，他就会紧紧抱着她，说笑话给她听，尽管他说的笑话并不怎么好笑，但确实能抚慰她的情绪，让她一点点摆脱那些梦魇，沉入梦乡。
江晓离擅长的都是荤段子，不过，他真讲那种笑话，蒋春芽应该会很反感，所以他就试着讲了些正经笑话。
比如疯人院的故事，是这样的。
疯人院新任院长走到一个病人面前，问他为什么进了疯人院。
病人问答说：尊敬的院长，是这样的。我娶了一个已有成年女儿的寡妇，而我的父亲则娶了她的女儿为妻。所以我太太成了她公公的岳母，她女儿成了我的继女和继母。继母生了个儿子，这个孩子成了我的弟弟和我太太的外孙……我觉得在这里比在家里清净些……
江晓离讲完，自己先笑起来，“倒霉蛋，好笑吗？”
春芽轻轻道，“好笑。”一听就知道她并不觉得好笑，他索性在网上搜索起来，用广大网友的智慧去逗乐她。
他讲了很多，有的也真的蛮好笑的，春芽在那边听着，不时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
江晓离在电话那头讲得口干舌燥，不过心里是真舒坦。
他从没为一个女人做过这样傻的事，但只要想到她嘴角上扬的表情，他便心甘情愿了……
冷雨夜，偌大的王府花园已在黑夜中安睡。
邵建平刚加完班，在门口静静站了一会儿，接着开门，换鞋，开灯。
瞟眼墙上的挂钟，还差五分钟便是凌晨两点，屋外的雷雨声十分热闹，却衬托得屋子更加冷清。
没有女主人的房子亦没有温度，冷冷的像个冰窖，他却没法离开这个冰窖，至少这里，还有她残留的气息。眼眸一垂，发现茶几上有张留言。
是邵小红留的：“二哥，二嫂让我帮她找一本书，说什么蓝色丝绸包裹的，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要是看见了，通知我一声，我取了拿给她。”
他顿了会儿，将留言撕碎扔进垃圾桶，又从兜里摸出一支烟。
划了根火柴，点燃，默默吸起来。
不时被烟呛到，发出两声低低地咳嗽，更加渲染得氛围低沉。
今生注定是一个人孤独的旅行，无人陪伴，亦无人理解，也许慢慢的就会习惯吧。
然而刻骨铭心过，所谓的拿得起放得下，其实只是一个荒诞的笑话，骗骗外人还行，骗自己，很难。
他想她了，太想太想。
这种思念远胜过从前与她分隔两地的日日夜夜，那时他们心里牵挂着对方，彼此信任，心很安稳。
如今，成了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想见却不能见，只剩空寂的黑夜里无处安放的伤痛。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如从前的每个雷雨夜一样，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安抚她的恐惧，看着她在怀里安心入睡。
不知道这时候的她在哪里，过得怎么样，会不会害怕得哭？
烟已经烧到底，在他指尖留下伤痕。
他轻轻把烟蒂摁进烟灰缸里，拿出手机，调出那个从未拨打的号码。
没有一点犹豫，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再拨。”
通话中？凌晨两点，她还不睡，在跟谁通话？
眉头紧锁，不死心的又拨了一遍，然而回应他的仍是冰冷的录音。
莫名的，心里生出一团火。
这时，有人敲门，他揉揉眉心，起身去开。
门开了，钟雪走进来。
清冷的面色，幽怨的眼神，像抹幽魂，“邵建平，离都离了，你要在这鬼地方呆到什么时候？”
他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咸不淡的说，“怀孕了就不要熬夜，对孩子不好。”
嗬！
钟雪冷笑一声，“原来你还知道我怀孕了，我以为你压根不管这个孩子呢？”
活到现在，所有的委屈和伤害都是拜这男人所赐，偏偏她又爱惨了他，真叫人憋屈。没想到对方一点也不领情，“现在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钟雪道，“没错，是我想要的。你必须娶我，你只能娶我。”
邵建平笑了一声，“所以，你爸今天找我谈话，含沙射影，就是为了让我娶你？”
想要一个男人，居然需要动用权利来施压，其实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钟雪没有说话。
邵建平目光陡然凌厉，“如果我不从，是不是就让我彻底滚蛋？”
钟雪看着他，低声道，“我爸不是这种人，他对你好是因为他惜才，你走到今天靠的是你自己，不是其他任何人，就算不在这里，你去哪儿都会取得成绩。”
她说的是实话，他也很清楚自己的优势，但没有关键时刻的助力，也是不可能走太快的，这就是现实。
而他宁愿一步一步，哪怕走得慢一点，也不愿像现在，丢掉了最宝贵的东西。
他沉默了很久，才沉声问她，“你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我的么，据我所知，你前男友对此表示怀疑。”
听到前男友三个字，钟雪怔了一下。
而后冷静的说，“他跟你说什么了？”
邵建平笑笑，“说了你们的过去，很多事，但我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是我的，我负责到底，如果不是，”
钟雪看着他，“不是又如何？”
他目光如炬，“如果不是，后果自负。”
话落，窗外又起一道闪电，刺目的光芒打在他脸上，苍白异常，他的眼睛没有分毫闪动，深不见底，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狠厉，一如修罗……清晨，春芽是被花香叫醒的。
一场大雨过后，花没有被打落，反而开得更茂盛。
推开窗户，入眼一片翠绿，中间点缀着朵朵白花。
是茉莉，一茬又一茬的，能从初夏开到深秋。
看时间还早，她拿把剪刀下楼，采了一大把花，匆匆跑回屋里，拿个玻璃瓶子装上，摆在客厅，瞬间香气四溢。
摆弄了一会儿鲜花，接到邵小红电话，说去王府花园找过了，没有找到她说的书，还说问过邵建平，他也没见过。
春芽哦了一声，本想问问她，邵建平好不好，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没什么必要，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便把电话挂了。
“春芽！”一抬头，见李晓娟呆呆盯着她，“昨晚，谢谢你了！”
她笑笑，“没事。”
李晓娟有点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吐得很厉害？”
话说每次醉酒醒来，她都特别怕收拾，总是叫家政，没想到这次醒过来干干净净的，屋子里还有一股子茉莉花的香气，这种清爽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春芽道，“还好，不是太厉害，不过女孩子还是别喝酒的好，不然出点什么事就追悔莫及了。”
李小娟抠抠脑袋，“那个我倒不怕，我就怕收拾，对了，我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春芽顿了下，摇摇头。
心里想起她朋友之前说过的，什么逼不得已之类的话，倒是有点好奇，不过人家不说，她也不好主动去问，便收起了那点窥私欲。
呀！
李小娟喊了一声，“天啦，哪来这么多衣服，都是大牌啊，真的假的？”
瞅了眼箱子里的衣服，春芽无奈的皱眉，“真的，正品。”
李小娟拿起一条风琴裙，“哇，厉害了，能卖我两件么？”
“可以啊，”一听这话春芽立马笑起来，“对了，你有认识的朋友吧，可不可以帮我问问她们要不要，可以打折。”
李小娟就跟捡到宝似的，“当然啦，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你打八折，我保证今天就帮你卖完。”
春芽，“真的？”
李小娟一拍胸口，“我李晓娟谁啊，说一不二，八折说好了哦，不准涨价。”春芽不傻，李小娟身边和她一样的姑娘很多，她们多数年轻漂亮，钱来得轻松，花起来也就不心疼。
轻舞的衣裳严格来说是不打折的，不过这是二手的，八折卖也能收回八成的钱，也不错啊！
毕竟她还欠江晓离不少钱呢，能多挣一分是一分吧。
今天的早会，高飞特别表扬了小朱，虽然知道单子是怎么来的，但做店长的都只看结果不问过程，因她一单卖了近四十万，直接摘下了当月的销售冠军。
春芽有些无语，小朱竟然独占业绩也没跟她知会一声。
不过，她很快就跑来解释了，“春芽，对不起啊，这笔单子飞哥说只能算一个人，到时候拿到提成，咱们再分，你七我三好不好？”
春芽笑笑，“没事，业绩再挣就有了。”见她不生气，小朱也就放心了，接着对她说，“今天飞哥说，要我们月底前把库存清掉七成，不然就扣提成，差多少扣多少，你说怎么办呀，又不允许低折出售。”
春芽道，“没事，慢慢来，总有办法的。”
小朱看着她，“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男朋友那么有钱，干嘛还要上班，要是我，天天吃香喝辣，到处玩儿。”
春芽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小朱不信，“怎么可能，他为你花那么钱，三十多万现金呢，你知道三十多万现金有多少吗，堆起来这么高，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钱，吓都吓死了。”
春芽道，“正是因为他有钱，所以他不会认真啊，他不过就是贪玩想找我寻开心，我要当真了，那我就是没脑子。”
小朱笑道，“玩玩就玩玩咯，你别动感情不就好了，就当做个交易，你让他开心，你自个儿赚钱，何乐不为，像咱们这样一件衣服一条丝巾的卖，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攒到房子钱呢。话说，我相亲又失败了……”
春芽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没事，再接再厉。不过说回钱，还是得踏踏实实，一点一点的挣比较好，任何轻易就得到，都必然有代价，诶，不说了，有客人来了。”
来人不是来买衣服的，是来送东西的，收件人是春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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