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水榭丑态百出，终局落定风波平
水榭内的情形急转直下，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原本应该是意乱情迷、丑态百出的两人，此刻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骤然炸起，互相攻讦！
萧景珩猛地推开沈清婉，脸上潮红未退，眼神却因愤怒和怀疑而显得有些狰狞。他贵为皇子，自幼在阴谋倾轧中长大，对“设计”二字最为敏感。此刻身体异常的燥热和不受控制的情愫，让他瞬间就怀疑自己是中了算计！而眼前这个衣衫微乱、面色酡红的沈清婉，无疑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你……你为何在此？是不是你设计本王？！”他声音沙哑，却带着皇子特有的威压和戾气。
沈清婉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又惊又怒，加上药力作用下情绪本就放大，顿时也失了理智，尖声反驳：“殿下血口喷人！分明是您……您突然出现，还对臣女拉拉扯扯！臣女还未问殿下意欲何为！”她虽心存攀附，却也知“设计皇子”的罪名她担待不起，更何况还是在自家府邸，众目睽睽即将之下！
“放肆！”萧景珩何曾被一个臣女如此顶撞过，尤其还是在他觉得自己被算计的时候，怒火更炽，“若非你在此处等候，本王怎会恰好走来？又怎会……怎会身体如此异常？定是你这贱人用了什么下作手段！”
“我没有！”沈清婉又气又急又怕，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妆都花了，看着狼狈不堪，“殿下休要污人清白！臣女只是来透透气……”
“透气能透到这般模样？透得面泛春色，神志不清？”萧景珩冷笑，语气刻薄。
“你……你……”沈清婉气得浑身发抖，口不择言，“殿下自己行为不端，反倒怪起臣女！莫非是看臣女庶出，好欺负不成？！”
这话更是戳了萧景珩的肺管子！他若真是行为不端，传出去岂不是名声尽毁？
“好个牙尖嘴利的刁女！竟敢攀诬皇子！我看你们镇国公府是好大的规矩！”萧景珩彻底被激怒，抬手似乎就想给沈清婉一巴掌！
而就在此时——
“哎呀！这……这是怎么了？！” “天哪！三殿下！二小姐！你们……”
柳姨娘安排好的那群“恰好经过”的夫人小姐们，终于“适时”地出现了！她们原本是带着看热闹和起哄的心态来的，准备将“私会”的罪名坐实，可眼前这剑拔弩张、互相谩骂的场面，却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这……这和说好的“情意绵绵”、“被撞破好事”的戏码完全不一样啊！
几位夫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跟来的几位年轻小姐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躲在了自家母亲身后。
柳姨娘安排在其中的心腹嬷嬷也懵了，这情况完全超出了计划！她硬着头皮，还想按照原定剧本走，假意惊呼道：“哎呀！二小姐！您怎的与三殿下在此……在此拉扯？这……这成何体统啊！”她试图将话题引回“私情”上。
然而，此刻正在气头上的萧景珩和沈清婉哪里还听得进这个？
“体统？”萧景珩正在火头上，闻言猛地扭头，目光森冷地盯向那嬷嬷，“你这老货眼睛瞎了不成？没看见是这刁女意图算计本王？！还敢在此胡言乱语！滚开！”
那嬷嬷被皇子之威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沈清婉更是如同被点燃的炮仗，哭喊道：“我没有！是殿下污蔑！你们休要胡说！谁再敢污我清白，我……我就撞死在这里！”说着竟真作势要向柱子撞去，被旁边一个反应快的小姐慌忙拉住，场面顿时更加混乱不堪。
水榭内吵吵嚷嚷，哭喊声、斥责声、劝解声乱成一团。
而就在这时，一道清越却带着威严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如同冰泉泻地，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此处为何如此喧哗？发生了何事？”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镇国公沈巍陪着几位须发皆白、气度威严的老臣（正是先前沈清辞去请来的“见证人”），面色沉凝地站在水榭入口。而沈清辞，正安安静静地站在父亲身侧，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不解，仿佛也是刚刚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而来。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水榭内一片狼藉的景象——面色潮红、怒气冲冲的萧景珩，鬓发散乱、哭哭啼啼的沈清婉，以及一群神色尴尬、不知所措的夫人小姐——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露出担忧之色：“妹妹？三殿下？你们这是……？”
“父亲！父亲您要为女儿做主啊！”沈清婉一看到镇国公，如同看到了救星，挣脱开拉着她的人，扑过去就要哭诉。
“够了！”镇国公沈巍却猛地一声厉喝，声如洪钟，带着久经沙场的煞气，瞬间镇住了全场！
他脸色铁青，目光如电般扫过萧景珩和沈清婉，最后落在那几个明显是来看热闹的夫人小姐身上，语气沉痛却不容置疑：“今日乃小女及笄之喜，承蒙各位赏光莅临。府中下人疏忽，竟让殿下和婉儿误入了这僻静之处，想必是有些误会，惊扰了各位，沈某在此赔罪。”
他先是定了“误会”的调子，保全了皇子和自家府邸的颜面，随即话锋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然，此处非待客之所，诸位还请随沈某回花厅继续饮宴。殿下，您脸色似乎不佳，可是酒力上头？不如先去客房歇息片刻？婉儿，你也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不快回房整理仪容！”
这一番处理，滴水不漏，既迅速控制了场面，避免了事态进一步恶化，又暗示了萧景珩可能是“醉酒”，给了双方台阶下。
那几位老臣也纷纷开口打圆场：“是啊是啊，想必是年轻人多饮了几杯，有些失态也是常情。” “国公爷处理得当，我等便回去吧，莫要扰了今日喜庆。”
萧景珩此刻也冷静了几分，意识到刚才自己失态了。他虽然怀疑被算计，但无凭无据，若真闹开，于他名声也无益。既然镇国公给了台阶，他自然顺势而下，只是脸色依旧难看，冷哼一声，拂袖率先离开了水榭，看都未再看沈清婉一眼。
沈清婉被父亲严厉的目光看得心惊胆战，又见三殿下如此态度，心知今日算计彻底失败，还可能惹了一身骚，又羞又气又怕，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被随后赶来的柳姨娘（她听到动静不对终于坐不住了）连忙捂着嘴半扶半抱地拖走了。
一场精心策划的“捉奸”大戏，最终以一场闹剧收场。
那些被请来的“观众”们，虽然没看到预想中的香艳场面，但这皇子与庶女互相指责、斯文扫地的情景，也足够她们回去咀嚼谈论许久了。可以想见，明日京中流言蜚语的主角，绝不会是沈清辞，而是那位“行为不端、辱骂臣女”的三皇子和“意图算计、反遭厌弃”的沈二小姐了。
人群渐渐散去。
沈清辞跟在父亲身后，看着柳姨娘母女狼狈离去的背影，眼底一片冰寒。
这就结束了吗？不，这只是开始。经此一事，父亲心中必然已种下怀疑的种子，柳姨娘母女在府中的地位将一落千丈。而萧景珩，经此羞辱，恐怕也会将沈清婉视为耻辱，再无半分情谊可言。
（场景转换：宴席散后，书房密谈）
及笄宴终于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了。
送走所有宾客后，镇国公沈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直接对沈清辞道：“辞儿，随我来书房。”
书房内，烛火跳动，映照着沈巍凝重而疲惫的脸。
“辞儿，”他沉声开口，目光如炬地看着女儿，“今日之事，绝非偶然。你告诉为父，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还有，方才宴席中途，为何会有睿王府的人来找你？所谓王爷急病，又是怎么回事？”
沈清辞知道，经过今日之事，父亲绝不会再将她当作单纯不知事的小女儿看待了。她深吸一口气，决定部分坦白。
她跪了下来，声音清晰而冷静：“父亲明鉴。女儿确实察觉了一些异常。昨日女儿回府时，便发现妹妹言行蹊跷，提及什么静慈庵斋戒，并非女儿本意。今日宴席，女儿更是发现有人试图在酒水中动手脚，目标似乎是女儿与三殿下，意图制造丑闻，毁女儿及国公府清誉。”
她省略了重生和神秘夜客的部分，只将小桔报信和自已的发现说出。
“女儿人微言轻，无凭无据，不敢贸然声张，只得暗中防范，并将计就计，引蛇出洞。至于睿王府来人之事……”沈清辞顿了顿，眼中露出锐光，“那人身份可疑，言语漏洞百出，女儿怀疑其是受人指使，意图将女儿引离宴席，以便水榭那边的阴谋顺利进行。女儿已命人将其拿下，关押在柴房，等候父亲发落。”
沈巍听着女儿的叙述，脸色越来越沉，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后宅妇人竟敢使出如此恶毒的手段，算计到他的嫡女头上，甚至不惜拉上整个国公府的声誉！而背后，可能还牵扯到皇子的争斗！
“好！好一个柳氏！好一个沈清婉！”沈巍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乱响，胸中怒火翻腾，“还有那三皇子！若非他心存妄念，又岂会给人可乘之机！”他虽忠君，却并非愚忠，对皇子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亦有所耳闻，今日之事，让他对萧景珩的印象跌至谷底。
“父亲息怒。”沈清辞抬头，目光清澈而坚定，“此事不宜声张。女儿已无恙，妹妹她……也已自食其果。至于三殿下那边，经此一事，想必也会有所收敛。当务之急，是审问那名假侍卫，查出幕后主使，以及……谨慎处理与睿王府的关系。”
女儿如此冷静睿智，思虑周全，让沈巍既欣慰又心酸。欣慰的是女儿长大了，有勇有谋，心酸的是她竟被迫要面对这些龌龊阴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亲手扶起女儿：“辞儿，委屈你了。是为父疏忽，让你受惊了。此事为父自有主张，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今日做得很好，非常好！”
他看着女儿肖似亡母的眉眼，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与怜惜。他的女儿，绝非池中之物！
“至于睿王……”沈巍沉吟片刻，眉头紧锁，“这位皇叔深居简出，态度莫测。他若真有事，不会派一个面生侍卫来；若无事，此举又意欲何为？或是有人假借他的名头行事？此事颇为蹊跷，为父会暗中探查。那名假侍卫，为父亲自去审！”
“多谢父亲。”沈清辞垂下眼帘。父亲亲自出手，想必能挖出更多东西。而她，也需要好好想想，那位神秘的睿王，在这盘棋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本章结尾）
父女二人又密谈片刻，沈清辞才告退出来。
月色如水，洒在寂静的回廊上。
她缓缓踱步，回想今日种种，虽成功反击，心底却并无太多喜悦，只有一种冰冷的疲惫和更深的警惕。
刚走到锦绣阁附近，却见秋纹急匆匆迎来，脸色有些发白，低声道：“小姐，您可回来了！柴房那边……出事了！”
沈清辞心头猛地一跳：“出了何事？”
“那个被关起来的假侍卫……”秋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就在方才……吞毒自尽了！”
假侍卫竟然吞毒自尽了？！是早有准备还是被人灭口？这条线索难道就这么断了？幕后黑手究竟是谁？此举是为了保护谁？睿王这条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而经此一役，柳姨娘母女会善罢甘休吗？三皇子萧景珩受此大辱，又会如何报复？表面的风波暂时平息，但水下的暗流却更加汹涌！女主的重生之路，依然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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