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功成身退？新的起点

“谁？！”

王山长一声低喝，目光锐利如刀，直刺许墨藏身的芦苇丛。

许墨心脏骤停，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水寨里其他几人立刻警惕起来，抓起兵刃，四下张望。

“去看看！”王山长示意一个手下。

那手下跳上小船，小心翼翼划过来。

越来越近。

许墨手心冒汗，缓缓摸向腰间匕首。

准备拼命。

就在此时！

沼泽深处传来几声凄厉的夜枭叫声。

划船的手下顿了一下，侧耳倾听。

王山长也皱起眉头，似乎对这叫声有些在意。

他摆摆手：“回来吧。或许是水鸟。”

那手下狐疑地看了看芦苇丛，最终还是调转船头回去了。

许墨暗松一口气，冷汗湿透内衣。

好险！

他不敢再待，悄悄后退，远离水寨。

与匆匆带人赶回来的张屠户汇合。

“大人！没事吧？”

“没事。人就在里面，王山长很可能在。”许墨快速道，“但那里易守难攻，强攻会打草惊蛇。我们必须智取。”

“怎么办？”

“围而不攻。断其粮道。他们藏在沼泽，补给困难。耗也能耗死他们。”许墨下定主意，“老张，你带人封锁所有进出水道，设下暗桩。发现运送物资的，一律扣下！”

“是！”

“小孙，你回县衙，调集可靠民壮，在外围拉网式巡逻，制造声势，给他们压力！”

“明白！”

一张大网悄然撒下。

接下来的几天。

水寨里的人明显焦躁起来。

几次试图突围，都被张屠户带人挡了回去。

补给也彻底断了。

许墨站在远处瞭望塔上，能看到水寨里升起炊烟越来越稀薄。

时机快到了。

第五天夜里。

水寨里突然响起争吵声，甚至动了手。

内讧了！

许墨当机立断：“就是现在！喊话！降者不杀！”

张屠户带人乘船逼近，大声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许大人承诺，降者不杀！顽抗者，格杀勿论！”

水寨里沉默了片刻。

突然，一个汉子扔出武器，哭喊着：“我们降！我们降！都是王山长逼我们的！”

有人带头，其他几个护卫也纷纷扔出兵器投降。

只剩下王山长一人，孤零零站在水寨中间。

许墨带人登上水寨。

王山长面容憔悴，但眼神依旧阴鸷，死死盯着许墨。

“许墨…你很好…”

“王山长，束手就擒吧。”许墨平静道。

“擒我？”王山长忽然诡异一笑，“你以为你赢了？小子，这潭水比你想的深得多！就算我倒下，还会有人…”

话未说完。

他突然身体一僵，嘴角溢出一丝黑血，直挺挺向后倒去。

服毒自尽了！

许墨冲上前，已经晚了。

王山长瞪着眼睛，气绝身亡。

脸上还带着那丝诡异的笑。

许墨心情复杂。

最大的活口，没了。

但他那句没说完的话，让人不安。

这潭水，到底有多深？

清理水寨。

搜出不少金银细软，还有几封未及时销毁的信件。

信件内容涉及一些尚未暴露的官员，以及…一些关于漕运和边境的模糊信息。

指向更惊人的秘密。

许墨小心收好这些证据。

他知道，案子还没完。

押着投降的护卫返回县衙。

消息传开，民心振奋。

许墨的威望达到顶点。

就连之前观望的乡绅，也彻底服气，纷纷前来示好。

青州县似乎真正迎来了太平。

许墨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王山长虽死，余孽未清。

韩知府的态度依旧暧昧。

他加紧整顿吏治，发展生产，巩固防务。

日子忙碌而充实。

凉粉生意越做越大，甚至卖到了州府。

砖窑也成了支柱产业。

百姓生活肉眼可见地好转。

似乎一切都在向好。

这天。

许墨正在视察新开垦的荒地。

一骑快马送来州府公文。

是韩知府签发的。

正式任命许墨为青州县知县，去掉了“署理”二字。

算是肯定了他的功绩。

但同时，公文里也提到，州府将组建“漕运巡检司”，负责整顿周边漕运治安，由知府衙门直接统辖，要求各县配合。

而巡检司的人选…

竟然是钱师爷那个侄儿！之前被许墨赶走的那个纨绔！

他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巡检司的副巡检！

虽然职位不高，但手握实权，负责稽查河道，正好能卡住青州县的物资运输和凉粉销售！

报复来了！

韩知府用的还是阳谋，让你挑不出毛病。

恶心至极！

许墨看着公文，脸色平静，心里冷笑。

果然不会让他安生。

“大人，这…”赵老四担忧道。

“没事。例行公事，我们配合便是。”许墨淡淡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几天后。

钱副巡检果然耀武扬威地来了。

带着几个巡检司的兵丁，以检查漕运安全为名，堵住了青州县码头。

对所有过往船只敲诈勒索，故意刁难。

尤其是苏记酒坊的运货船，被查了一遍又一遍，耽误生意。

苏婉气得不轻，来找许墨。

“简直欺人太甚！”

许墨安抚她：“别急。让他查。账目、货物，我们都合法合规，他挑不出错。无非是多耗些时间。”

他吩咐下去，一切按规矩来，不给他任何把柄。

同时，让水耗子带人盯着钱副巡检，看他有什么不法勾当。

钱副巡检折腾了几天，没抓到许墨错处，自己反而因为吃拿卡要，惹得民怨沸腾。

只好暂时收敛。

但谁都清楚，这只是开始。

韩知府和许墨的博弈，从明转暗，更加微妙。

秋去冬来。

青州县在许治理下，展现出难得的生机。

虽然仍有各种小麻烦，但整体向好。

债务早已还清。

百姓安居乐业。

许墨这个知县，做得有声有色。

但他心里那根弦，始终绷着。

他知道，风暴只是暂时平息，并未远去。

年底。

许墨进州府述职。

韩知府接待了他，公事公办，态度不冷不热。

言语间依旧强调“稳定”、“和睦”。

述职完毕。

许墨走出州府衙门，看着繁华街景，却感到一丝孤寂。

斗争久了，差点忘了正常日子是什么样。

他信步走到一家茶馆歇脚。

听着周围茶客闲聊。

“听说了吗？京城好像出大事了！”

“啥事？”

“好像是什么王爷…被申饬了…圈禁了…”

“嘘…小声点！莫谈国事！”

许墨心中一动。

王爷？圈禁？

他想起王山长信件里那些模糊的指向…

难道…

正思索间。

一个戴着斗笠的人经过他身边，似乎不小心碰了他一下。

一张小纸条塞进他手里。

许墨不动声色，攥紧纸条。

回到驿馆房间，才打开。

上面只有一行字：

“水非水，玉非玉。故人将至，早做打算。”

字迹陌生。

意思晦涩。

水非水？玉非玉？

是指漕运和“血玉莲子”那条线吗？

故人将至？哪个故人？是敌是友？

许墨眉头紧锁。

这纸条，是谁送的？

是警告？还是提示？

新的风暴，似乎又要来了。

他站在窗前，望着北方。

目光深邃。

青州县不是终点。

他的路，还很长。

休息，结束了。

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第二天。

许墨返回青州县。

召来所有心腹。

“年关将至，各县知县需进京朝贺。我决定，亲自去一趟。”

众人惊讶。

“大人，京城路远，而且…”苏婉担忧。

“正因为路远，才要去。”许墨眼神坚定，“有些事，有些结，必须去了才能解开。”

他看向众人：“我走之后，县里事务，由赵老四暂代。老张辅佐。苏婉掌管钱粮。遇事不决，可快马送信至京城悦来客栈找我。”

“此行短则一月，长则数月。家里，就拜托各位了。”

众人见他心意已决，只能领命。

深夜。

许墨一人一骑，离开青州县。

没有惊动太多人。

马蹄声碎，踏着月色，奔向未知的京城。

新的征程，开始了。

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

但他知道，必须去。

为了真相，也为了…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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