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在地狱
魔方和我爱罗一路疾驰，朝着村子的方向赶去。
大名一行的队伍应该也已接近这片区域，经过他们先前的阻挠，迪达拉和带土的计划因为他们此时的状态显然已无法实施，村子的平静总算得以保全。
两人的心情都轻松了不少，一边维持高速行进，一边闲聊起来。
“我爱罗，怎么样？这段旅程，开心吗？”魔方侧过头，笑着问道。
“……啊。”
我爱罗轻轻点头。回想起这几日在村子里的点滴，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在这里，没有人视他为怪物，也不再将他当做令人畏惧的怪物和人柱力，他仅仅是我爱罗，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他不禁想起当初在木叶分别时，魔方对他说的那句话：
“如果你想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来找我吧。虽然不一定能让你满意，但我希望你能来
——以‘我爱罗’这个人的身份……”
“为什么……要救我呢？”
我爱罗望向魔方，声音里带着始终未散的不解。
他比谁都清楚，那时的自己只是个沉溺于杀戮的疯子。任何人见到他那副模样，都会恐惧、厌恶，就连他的哥哥和姐姐也不例外。
可眼前这个人，从第一次见面起，就从未流露过一丝那样的情绪。他曾以为是因为对方实力强大，根本不屑于忌惮自己。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这个看似年长不了他几岁的少年，仿佛从初见那一刻，就已彻底看透了他的一切。
“为什么呢……很难说清，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吧。”
魔方坦言
“说实话，我觉得你很强，或许能成为我的同伴。”
“……应该不止因为这个吧。”
魔方点了点头。
“确实。如果你真的无可救药，哪怕你再有价值，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他继续说道
“之所以那时想拉你一把，是因为你心里……其实从未真正放弃自己。”
“你是个好孩子，我爱罗。任何一个人经历你所经历的一切，都会变得比你更可怕。而你至今没有沾染无辜者和平民的鲜血，你仍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接下来，无论是继续跟着我，还是回到风之国，或是走别的路……这都该由你自己决定。
从你决定离开风之国来找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自由了。”
“我……”
魔方的话音戛然而止。
我爱罗安静地听着，却突然感觉到身边的气息骤变，一股恐怖的杀气自魔方身上升腾而起，强烈到甚至让他也忍不住战栗。
“魔方……你怎么了？”
我爱罗担忧地望向他，随即顺着魔方死死盯住的方向看去。
只见远处村子的方向，滚滚黑烟正升腾而起，将天空染出不祥的阴影。
村子出事了？！
“不好！鸣人……还有大家！”
魔方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他在强行压抑着自己，可那几乎翻涌而出的怒火仍清晰可辨。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迪达拉和带土？不可能！村子与他们的任务无关，他们没必要多此一举。
那又会是谁？大家怎么样了？鸣人是否安全？可恶！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他们的计划明明已经被阻止了，为什么村子还是出事了？！
魔方强忍因震怒而发抖的双手，以惊人的速度完成结印。
“雷遁·迅雷！”
“风遁查克拉模式！”
“八门遁甲·第五门，开！！”
下一秒，他周身爆发出璀璨的电光与奔腾的气流，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极光，以肉眼难以捕捉的极限速度，疯狂地压榨着身体每一分潜能，朝着村子的方向暴掠而去！
我爱罗望着魔方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天际，心中感到焦急却又无能为力。
刚刚与迪达拉的一战几乎耗尽了他的查克拉，此刻的他根本无法跟上那样的速度。人生中第一次，他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无力。
原来……我还这么弱小吗？
他在心中默念：
鸣人，还有村子里的大家……就拜托你了，魔方。
尽管距离遥远，但魔方仅用了短短几分钟便狂奔回村。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村庄已沦为废墟，四处是断壁残垣和横七竖八的尸体，既有熟悉的村民，也有许多穿着陌生制服的士兵。
他一步步走过这片染血的焦土，目光扫过一张张曾经鲜活、如今却凝固着痛苦与恐惧的脸。一颗头颅滚落在他脚边，双眼圆睁。
……那是香子阿姨。
就在几天前，她还笑着塞给他好几条刚捞上来的鲜鱼，说年轻人要多吃点。
不远处，她的身体还紧紧蜷缩在鱼铺旁，怀中搂着早已失去呼吸的小儿子……那个前几天还被带土笨拙的搞笑逗得咯咯笑的孩子。
他视线所及，全是熟悉的身影：大木叔叔、洋子奶奶、老村长、甚至才满一岁的小土豆芽……
这里……是哪里？
我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是地狱吗？
魔方麻木地穿行于熊熊燃烧的村落，一身强悍的力量此刻却仿佛被抽空，只剩下冰冷与空白的躯壳。
就在这时，从家所在的方向，他感知到了一股狂暴而熟悉的查克拉。
那是……九尾的力量！
鸣人？！鸣人怎么样了？！
他不顾一切地冲向小屋的方向。
终于，他看到了几乎完全尾兽化的鸣人，六条猩红的尾巴疯狂舞动，双手已化为利爪，正撕扯着一具早已不成形的尸体，从残破的衣饰仍能看出其生前的华贵。
而在鸣人身后不远处，邻居山田大叔倒地昏迷。
“不能再乱下去了……冷静！必须冷静！”
魔方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
“现在最要紧的是控制住鸣人！”
他瞬间开启风遁查克拉模式，闪至鸣人身侧，一记凌厉的侧踢将六尾状态的鸣人猛地踹飞出去，同时写轮眼骤然浮现，强大的瞳力硬生生令狂暴的鸣人停滞了一瞬。
“金刚封锁！”
无数闪耀着封印符文的金色锁链从他身后激射而出，牢牢缚住鸣人，暴走的尾兽查克拉顿时被压制。
“五行封印！”
魔方五指按在鸣人腹部，外泄的尾兽之力迅速消退，只留下一个因极度疲惫和精神冲击陷入沉睡的金发少年。
仔细检查确认鸣人并无大碍后，魔方终于稍松了一口气。他立刻赶到山田大叔身旁。
幸好，只是昏迷，身体没有严重创伤。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地狱般的景象究竟为何会出现？
就在这时，我爱罗也终于赶回村子。目睹眼前的惨状，近日来难得平静的内心再度被暴怒席卷。
若不是魔方早已加固了他体内的守鹤封印，此刻的他恐怕也会如鸣人一般失控。
“我爱罗，”
魔方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动，他低着头，凝视着昏迷的山田大叔和鸣人。
“我们都先冷静一下。”
“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他们的安全。”
“只有等他们醒来……我们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
村中的大火很快被魔方和我爱罗联手扑灭。他们将村民的遗体一具具拼凑完整，郑重地盖上白布。我爱罗本想立即安葬逝者，却被魔方拦住。
“先不急，明天再葬。”
魔方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我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含恨而去……承受这份痛苦的，不该只有他们。”
他眼眶中猩红的写轮眼不受控制地转动，强烈的憎恨与怒火几乎要将三枚勾玉连成一片。
就在这时，他感知到了一丝气息的波动，是山田大叔醒了。
这个往日里结实爽朗的汉子，此刻却面色枯槁、眼神空洞，踉跄地朝他们走来。
“山田大叔！”
魔方急忙上前想扶住他，却被他摆摆手推开。
山田瘫坐在魔方面前，双手深深插入头发，声音嘶哑破碎：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我不该带鸣人去集市的……要是我没出去，凭那孩子的力量，大家就不会……就不会这样了啊！”
他充满痛苦的嘶吼让魔方内心一阵抽紧。
在那个时候鸣人出去了？所以大家才……不，不对！是自己没告诉鸣人计划，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跟山田叔出去没有错。错的是自己……
不！错不在我。眼前的惨剧完全超出了所有预料。
真正错的，是那些挥下屠刀的人，是下达这恶心命令的混账！
魔方的内心瞬间被漆黑的仇恨吞没。他下意识猛地揪住山田的衣领，写轮眼在怒意中疯狂旋转：
“告诉我！山田叔！是谁干的？！我们该找谁复仇？！是谁毁了我们的家？!”
山田憔悴的脸骤然扭曲，仿佛被魔方的情绪感染，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
“是官府的兵！是那个该死的领主！是混账大名！！就只因为大名要来巡视……
就只因那可笑的理由，那狗领主不想让大名看到自己领地里有穷村子，就派兵把我们……把这附近所有穷村子全屠了啊！！”
“我恨啊……我的孩子，我的老婆，我的爹娘……我带着鸣人回来时，他们已经……全没了……小瑶她才刚出生，我还没听她叫一声爸爸…呃啊啊啊！”
这个曾经如山一般支撑着家庭的男人，此刻瘫在地上，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魔方静静听他说完，双拳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滔天的怒火焚烧着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是了，他错了，他怎么会忘了？这世界上最丑陋、最令人作呕的是哪些人？
让这个世界腐烂发臭的，从来不是忍者与力量。
他本该早点想到的……
“山田大叔，”
魔方的声音轻轻的说道。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不能让大家死不瞑目……今晚，我要送他们全部下地狱。”
山田停止了哭嚎，抬起红肿的双眼，怔怔望着魔方。
“……好，我都告诉你。”
太阳早已沉入地平线，暮色四合，长夜将至。
魔方默默听山田说完一切，掌握了足够情报后，低声安慰了几句仍沉浸在痛苦中的汉子。
“魔方……叔想自己待一会儿，行吗？”
“……嗯。”
魔方仿佛明白了什么，朝山田露出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一点都没变。”
山田也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就好像眼前还是那个七岁时就跟在他身后帮忙的小魔方。
“去吧，魔方。叔等你。”
“啊。”
魔方没再劝什么，只是默默转过身。
刚走出不远，身后便传来一声利刃划过的轻响，以及一声压抑的、解脱般的叹息。
“魔方……对不起……”
魔方没有回头，只是对着晚风温柔地回道： “没关系的……大叔，没关系的。”
月光依旧皎洁而凄清，洒满这片被血染透的土地。
魔方仰起头，眼中奇异的花纹在月色映照下，显得妖异而危险。
“月色真美啊……”
他轻声低语，如同最后的告别。
“再见了，大家。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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