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波风面麻
“鸣人，你知道…今天的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发生的吗？”
魔方的话语很轻，却像一把锤子，敲在了鸣人心头最混乱的地方。
鸣人泪眼朦胧地抬起头，下意识地想要重复那句“都是我的错”，但看着魔方那双似乎能看透他内心的眼睛，他哽住了，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魔方的目光扫过鸣人，又似乎透过他，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不是因为你离开了村子，也不是因为我没有提醒你。”
他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直接否定了鸣人所有的自我谴责，
“那些，充其量只是微不足道的外因。”
“真正的原因……”
他的语气加重，每一个咬字都清晰无比。
“是这个世界病了。”
“是因为那些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贵族和大名，为了微不足道的利益和可笑的‘体面’，就能轻易下达屠杀命令的扭曲制度。”
“是因为那些身处其位、为了饱私囊而克扣军饷、暗示手下可以肆意妄为、将良心喂了狗的贪婪蛀虫。”
“是因为那些被逼到绝境、为了生存而选择将屠刀挥向更弱者、最终泯灭了人性的可怜又可恨的执行者。”
魔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更深沉的悲哀。
“正是因为我们这个忍界根深蒂固的腐朽制度。因为高高在上的贵族们对普通人的无底线的压榨、因为资源的争夺、因为大国小国之间永无休止的算计和倾轧……才让这种惨剧有了滋生的土壤。”
他向前走了一步，蹲下身，平视着蜷缩在地上的鸣人。
“你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认为自己是怪物，是废物……”
魔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
“这或许能让你此刻的痛苦找到一个宣泄口，但这毫无意义，甚至……是一种傲慢。”
“你以为，仅凭你一个人就足以阻止这扭曲的世道所酝酿出的恶果吗？你能救他们一次，但你能救他们下一次吗？
有太多太多这样的事情在忍界的各个地方发生了，你认为你仅仅阻止这一次就能将这一切都改变吗？”
“你太高看自己了，鸣人。”
“真正的错误，不在你贪玩离开了村子。真正的错误，在于这个允许甚至纵容这种事情发生的世界本身！”
“错的不是你，而是这个世界！”
魔方的话语像冰冷的潮水，冲刷着鸣人被痛苦和自责填满的大脑。这不是安慰，而是更为残酷、却也更为真实的揭露。
他将鸣人从狭隘的自我谴责中强行拉出，迫使他去面对那庞大、黑暗、却更为真实的问题的根源。
“哭泣和自责改变不了任何事。承认自己的无用，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魔方站起身，声音重新变得冷硬。
“如果你真的觉得痛苦，真的感到愤怒，真的想要做点什么……”
魔方用猩红色的写轮眼注视着鸣人，那冰冷的目光直达他的内心深处。
“那就别在这里像个失败者一样哭嚎着自己的无用。”
“站起来，看清真正的敌人是谁。”
“然后，去学习，去改变自己，去努力打破这个扭曲的循环，去改变这个病了的世界！”
“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放弃那一套天真的想法吧，鸣人。”
魔方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鸣人，仿佛穿透了他此刻所有的迷茫与痛苦。
“你该长大了。”
“我……该怎么做？”
鸣人抬起头，湛蓝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与无助。他并不能完全理解魔方话语深处的含义，但他无条件地信任着眼前这个人，这个承受着远比他更深重的痛苦，却依然屹立于此、试图指引他的兄长。
自己只要相信他就好了。
魔方向鸣人伸出了手。
“跟我来吧，鸣人。你现在需要变强，不仅仅是力量，更是精神与意志的成长。接下来，我会带你认识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以及改变它的方法。为了重塑这个肮脏的世界，我需要你的力量。”
鸣人似懂非懂地握住了魔方的手。他的脑海依旧一片混沌，但内心尖锐的痛苦却在不断嘶吼着，告诉他魔方说的是对的。
这个世界一定有什么根本性的错误，无论是木叶村民对于他的无端的厌恶、还是在眼前被屠戮殆尽的善良村民、还是佐助的决然离去……
所有这些让他感到痛苦的一切似乎都在无声地控诉着这个世道的错误。
一旁的我爱罗注视着神色不断变化的鸣人，青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意。
“魔方，鸣人，”
他开口道，“接下来，我会回到风之国。”
“唉？为什么啊，我爱罗！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了吗？”
鸣人惊讶地望向他，脸上写满了不解。
“我要成为风影。”
我爱罗的语气平静却斩钉截铁。
“用风影的权力，从内部改变腐朽的砂隐村，然后是风之国，再之后……是整个世界。从刚才的话里，我已经明白了魔方的意志。
鸣人，我会成为你们的同伴。我会和你们一起改变这个世界。”
魔方有些意外地看着我爱罗眼中从未有过的坚定光芒，看来……他的脑子确实比鸣人好使不少。
“需要我给你一些帮助吗？”
魔方问道。
“不必。”
我爱罗拒绝得干脆利落。
“如果连一个区区的砂隐村我都无法掌控，那么也就没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了。不是吗？”
他严肃地回望着魔方。
“什么叫‘区区一个砂隐村’啊！我爱罗你这家伙！”
鸣人在一旁忍不住吐槽，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在某个重要的层面上输给了对方。
“这样啊……好吧，我爱罗，我尊重你的选择。”
魔方点了点头，“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我爱罗将目光投向村口，低声道：
“等安葬好大家……明天一早我就动身。”
“……好！”
“啊！对了！”
鸣人突然想起什么，急切地看向两人，
“山田大叔呢？他当时是和我一起回来的！他没事吧？”
迎接他的，只有一片死寂的沉默。
鸣人看着他们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一切。刚刚振作起来的精神仿佛又被击垮了，他重重地低下头，这一刻，痛楚的滋味前所未有地尖锐和清晰。
此刻的他也终于真正理解了那个被仇恨吞噬，为了追寻力量毅然离开自己的挚友。
“我好像……有点理解你了啊……佐助。”
……
长夜终尽，旭日东升。
三人默默地将村民们的遗体安葬。他们站在村口，望着这座不久前还充满欢声笑语、如今却死寂如墓的孤村。
到了分别的时刻。
我爱罗朝魔方和鸣人挥手告别，转身踏上了属于他自己的征途。
鸣人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魔方大哥，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雾隐村。”
“去那里干什么呀？”
“去改变它，也是为了让你成长。”
魔方望向远方。
“我和那里的水影有些交情。接下来，我会把你送进雾隐的暗部执行任务。我想，在那里你会对这个世界有更深刻的认识。”
“唉？！暗部吗！我？真的假的！好！雾隐村，我漩涡鸣人来啦！”
“不，不是漩涡鸣人。”
魔方打断了他的话。
“唉？”
“听好了，鸣人。到了雾隐之后，你不再是木叶的漩涡鸣人。”
魔方看着鸣人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别样的深沉。
“你是水影的直属护卫，雾隐暗部的成员……”
“你的名字是，波风面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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