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大军压境
他方才那小眼睛滴溜儿转的神情，她已经读透齐复恒的心思了：他不情愿舍了她。他还希望自己给齐家带来荣华富贵呢。
齐复恒是个老油条，深知鸡蛋不能放同一个篮子的道理。
所以他在将齐长汐嫁给了冯晟清、自己也押宝站他的队时，还想着留一手来个以防万一。这不，他将心思打在了齐安澜夫妻的身上。
这条后路虽然有些荆棘，但顶多也就磕绊一些，多走走总会通畅的。
他都给自己找台阶下了，齐安澜便知这男人又变了卦。
得，人也是他鬼也是他，就是想将所有好事都占尽。真是令人费解，母亲沈氏当初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
但排除掉母亲看走眼的可能性，便是齐复恒这些年被权欲腐蚀，越染越黑吧。
“我能给你的最后一个忠告，便是劝你悬崖勒马。陛下还没走呢，你们搞那么多小动作，不是自寻死路就是不知所谓！”
话音落下，又让齐复恒升起了一丝狐疑。
他不禁有些质疑自己当日所见。那个躺在龙榻上了无声息的人，真的是陛下吗？但不会错的啊，亲眼所见那还能有假？
但看齐安澜的模样，又确实像真的。
齐复恒踟蹰了。他在明知大皇子冯晟清胜率也不大的前提下，实在不敢坚定地站队了。
难不成自己真的应该选择明哲保身，不去插手那些纷争？
这也不能怪齐复恒对冯晟清没信心了。也是凌献昌在救出冯晟清的时候，他就替代了齐复恒这个岳父，成为了他推心置腹的新倚仗。
他们密谋着找瑞王借兵，这事儿齐复恒是一点都不知情的。
也有可能，是冯晟清看透了齐复恒的能力，所以将他排除在权力中心之外了。
齐安澜眼下将该劝的都说了，便也没心思陪他耗费时间了。她直接起身，最后一句劝谏：“凡事呢，三思而后行。你也知道这种事，开弓没有回头箭的。”
他目送着女儿的离开，却没有立即跟着走，反而一个人在雅间内沉思了好久。
左右，他回了府也是无限寂静。两个女儿出嫁，儿子几乎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夫人也和离了，府中唯一剩下的，也就是那不管事的老母亲了。
偌大宅邸，竟然支离破碎到这种程度，难不成真是他这些年来做错了么？
齐安澜哪知道自己的一番话竟然令齐复恒陷入了深思。她脚步轻快地回了王府，但一进门，却险些和冲出来的东阳撞了个满怀。
“抱歉！属下走得急，差点冲撞了王妃。”东阳连声道歉。
她摆摆手，但是看见他怀中冒了头的信函，顿时挑眉：“这是忙着给谁传信呢？”
东阳略微尴尬，讪讪地将信函塞好：“回王妃的话，属下是奉王爷之命，实在不方便透露。还请您借光，不要再追问了。”
“行，你去吧。”齐安澜没有为难属下的不良癖好，这会儿也是爽快应下。
东阳如蒙大赦，飞快地跑了。
齐安澜回身望了他的背影一眼，总觉得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既然东阳不便相告，那她就去问凌千策本人好了。
信步来到书房，还未走入呢，她便听见了凌千策和南阳的对话。
“王爷，您真的打算瞒着王妃？属下就怕……瞒不住啊。”南阳的话语显得有些忧虑。
但凌千策却道：“本王做这些不是打算瞒着王妃，而是希望能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平安过渡这段时间。与其让她跟着操劳忧虑，不如让她安然无忧，对吧。”
想法很丰满，但是现实很骨感。他们的对话已经被屋门外的齐安澜听了个全。
当然，她此时也已经明白过来：定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所以凌千策才情愿瞒着她，也不愿她得知真相。
她可以体谅凌千策的良苦用心，却不能苟同。
当下，她并没有悄悄退去，反而伸手敲了敲门：“叩叩叩！”
“谁。”凌千策一下子警惕了。齐安澜也直白地回答了他：“是我。”
屋内沉默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了。开门的人是南阳，他躬身见礼之后，便也退下了，将空间留给了他们夫妻二人。
齐安澜进入书房，顺带关上了门。他开口问她：“都听到了多少？”
“听到你不想我担忧操劳，所以情愿瞒着我。”
“……”男人默了默，半晌才叹了一声：“你不要怪本王，我也是迫不得已。兵部尚书卓子庸为了替二皇子争权，竟然私自调动了京畿五万驻军。这会儿他大军恐怕已经朝着京城逼近了。”
齐安澜没想到这位二皇子竟然会悍然加入战局，此时也显得十分忧虑：“那怎么办？你有抵御之策吗？”
他实言道：“有。别忘了本王是有府兵，虽然只有一万人，但是依托城池应该是足以抵御的。只是一旦本王外出领兵，你怎么办？本王放心不下你。”
“你原本想瞒着我，计划又是什么呢？打算怎么安置我？”齐安澜如水般的清眸直视着他。
凌千策如实说道：“本王打算送你入宫，一是皇宫坚固，有御林军防卫；二是你和阿梧可以相互照看，本王可以稍稍安心一些。”
她凝望着男人漆黑的眼眸，问：“非要你去领兵吗？北阳是府兵统领，他不可以吗？”
“北阳领兵和本王领兵是有本质区别的，发挥出来的战力也会有偏差。”
“那冯晟清呢？他能眼看着二皇子直捣黄龙，坐视不理么？咱们不是要坐收渔利吗，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被动的一方？”
凌千策叹息：“是本王失算了。本以为他们的人马会同时抵达的，不曾想卓子庸竟有这般魄力，直接调动京大营五万军备压迫京城。虽然本王不知道冯晟清去哪儿搬救兵，但恐怕也来不及了。”
齐安澜拧紧了黛眉：“所以当务之急，你必须也做好万全的应对准备，防止卓子庸的五万人马攻进京城？”
“对。”凌千策应声，又将目光投向了眉头紧锁的她：“这些交给本王就是。你入宫吧，帮本王守好阿梧，她才是大梁的未来。”
齐安澜没有拒绝他的请求，只是双眸溢满了担忧：“你会平安无事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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