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管管你的人,他把我家草坪拔秃了!
接下来几天,沈长亭都会亲自到光启科技的地下车库接陈歇,老林被放了个小假,陈歇也很久没回他的老唐房了。
他害怕在老唐房里遇到唐沉。
陈歇知道这是个自我逃避似的行为。
但该来的总会来,在段随州的生日会上,陈歇还是碰见了唐沉。
段随州的生日晚宴,香槟甜点,金属插着的果盘,从国外运回来的食材和特级厨师……段家就段随州这么一个独苗,钱早就只是个数字了。
吃完生日蛋糕后,陈歇找了个相对来说安静的地方坐着,段随州身边还跟着一个漂亮香软的小男孩,带着他给段家世交长辈敬酒。
陈歇的视线一直落在沈长亭身上,沈长亭正被簇拥着交谈,唐沉从一进晚宴就看见了陈歇,远远地端着香槟过来。
他在陈歇身边坐下,微微仰着头看着天,恍若无事,“今晚没有月亮。”
陈歇“嗯”了一声。
唐沉说:“你离开工作室那天也没有。”
陈歇愣了一秒,是的,那晚不仅没有月亮,还下了暴雨。陈歇那个时候已经没住在学校里了,受挫的他不知道去哪好,就这么走在街上,好像没地方可以去。
他去糖水铺买了糖水,坐了很久。
出来的时候,他蹲在路边,当时是晚上九点左右,漆黑的夜晚,冰冷的街道,一小团的黑影并不明显,他仰着头,看着细雨绵绵的夜晚。
陈歇当时想,如果他有家就好了。
不知道蹲了多久,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沈长亭打来的电话,没等电话里的沈长亭开口,陈歇说今晚港大书法协会聚餐,他住外面。
电话里,一片安静。
陈歇忍了忍鼻酸,低下头,“沈老师,我挂先。”
电话刚挂断,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碾着地上的积水,缓慢地停在他面前,陈歇视野里挤入车轮。
劳斯莱斯车窗降下,沈长亭蹙眉,语气沉沉,“抬头。”
陈歇抬起头,雨丝飘飞,沈长亭眼神中透着几分无奈,大手推开车门,单手撑开伞,下车站在陈歇面前,深邃立体的轮廓在泪水中模糊。
沈长亭带他回了深水湾,给了他光启科技。
陈歇出神时,泪眼婆娑。
唐沉看着陈歇眼底的波动,又看了看远处身居高位,与宾客侃侃而谈的沈长亭,他眉头皱得很深。
唐沉知道陈歇这两天都没有回过家,也想过无数种陈歇跟在沈长亭身边的原因,更动了带陈歇离开沼泽的念头,但此刻,他内心无比的挫败。
他从陈歇的眼底,看见的是仰慕。
陈歇是自愿的,他喜欢沈长亭。
沈长亭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是理智的上位者,是沈家百年基业的继承者,沈家不会有娶男人的家主。陈歇竭尽全力吞下栽种的苦果,无法生根发芽,只能烂在土里。
唐沉不解:“为什么?”
陈歇不会不知道喜欢沈长亭是个没有结果的事,为什么会一头栽进去?
陈歇笑了笑,他知道唐沉什么都知道了,伪装被撕开时,他脸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扇了一个巴掌,只有酒精才能扼制这种疼痛。
他将桌上葡萄酒一饮而尽,“我想要一个家。”
唐沉更不解,“……”
沈长亭可以给陈歇很多东西,除了这个。
陈歇又说:“如果是他的话,什么都可以。”
可以是一张支票,一句轻哄,什么都可以。
沈长亭能给的,和陈歇想要的,不是一个东西,即便是这样,陈歇还是留在了沈长亭身边。
唐沉的脸色很难看,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陈歇,可现在的陈歇像极了如今的他,唐沉也闷了半杯酒,喉咙呛的沙哑,“不能看看别人吗?”
唐医生脸都呛红了,他酒喝的特别少。
陈歇说:“不能。”
唐沉将视线停在陈歇的脖颈上,好一会,取出一盒药递给他,“如果你哪天想走,可以来找我,我会想办法帮你。”
陈歇没接,“谢谢。”
唐沉的手僵在半空中,半晌,他才将药收了回去,他看着陈歇的眼神很复杂,有心疼、怜悯、难过,但更多的还是担心。
陈歇在沈长亭这,只会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唐沉走了,陈歇又连着喝了好几杯酒,周围的人谈笑风生,陈歇就坐在那,低头看着草坪,皮鞋碾了碾,低头去拔。
段随州带着小男孩经过陈歇身边时,顿了顿,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给沈长亭发过去。
【沈生,可唔可以管辖你养嚟解闷个位?佢手多到我后院人造草皮都薅秃晒嘞!(沈生,能不能管管你养来解闷的那个,他吧我后院的人造草皮都薅秃了。】
沈长亭:【双倍赔你,借个书房嚟用下。】
段随州:【冇问题!大佬赐幅墨宝俾(给)我傍下身啦~】
沈长亭的字,在港城千金难求,就连从小与他一块长大的段随州也难讨。
段随州没得到回复,带着小男孩一路敬酒敬到了钟家,他笑着给钟老爷子敬酒,“钟伯爷,呢排身体点呀?”
钟老爷子笑着说,“托赖,几好,有心。”
段随州笑着碰了个杯,歪了歪头,直接略过了钟禹,看向钟越,“钟少,你伤咗身,唔饮得酒㗎,我吩咐厨房备咗啲药膳汤,等阵送来。(钟少,你受了伤,喝酒伤身,我吩咐厨房准备了药膳汤,一会送来。)”
钟越笑着说:“多谢段少。”
段随州这才看向钟禹,对身边的小男孩说,“钟大少,打声招呼。”
小男孩:“钟生!段少总成日提起你,话你超班(厉害)㗎,今晚不醉无归啦~”
钟禹脸上毫无异样,喝了酒,“段少俾(给)面。”
钟老爷紧紧地盯着钟禹,一个小男宠敬来的酒,钟家少爷未必赏脸要喝,但钟老爷子在,钟禹却不喝不行,甚至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多余表情。
这是与段随州撇清关系的证明。
钟越看向小男孩,“段少又宠幸新货了?够嫩口~”
港城里,段随州是出了名的风流薄情。近两年,段随州只要出席宴会,总会带着漂亮的小男宠,一开始众人还对段随州的癖好和取向感到诧异,甚至还以为这是真谈到喜欢的,才会带出来。
后来才发现,身边跟着的人,次次都不重复。
风流多情的事,也渐渐地流传了出去。
起初段老爷气得不行,毕竟是独生子,后来段随州一年多没踏进段家家门,段老爷就这么一个儿子,一咬牙,就同意了。
段随州看着钟禹表情,面色铁青,还真是半点不在意!
他如果早知道钟禹这人一分手,就完全断联,还在人前装不认识,一开始就不会谈地下恋,谈了八年,半点名分都没有!
段随州黑着脸,走了,小男孩在后面追,“段生!”
……
陈歇在洗手台前,用冷水冲着脸,他一喝酒就容易上脸,眼眶还发红,和哭过没什么两样。
冷水泼在脸上,难以消减被酒精催动的情绪,他擦了把脸,额上的发丝挂着水珠,顺着下颚线往下滴,滴在衬衣上,黏着前胸。
陈歇手机叮咚响了一声,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低头往外走,迎面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小心!”沈长戈扶了陈歇一下。
陈歇站直后才抬头,看见沈长戈的脸时,僵硬的怔在原地,他其实很少在深水湾看见沈长戈,但陈歇心里一直有些困惑。
——沈长亭和沈长戈明明是同父异母,为什么长得这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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