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开锁、训练与窗外的火
“吃饱了，好舒服啊。”
艾拉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自从记事以来，她就没有像今天一样吃饱过。
肚子里满是食物的感觉，真的很令人安心。
艾拉将脚伸了出来。
冰冷的铁链摩擦着艾拉细瘦的脚踝，留下深红的印痕。
林薇看着那刺眼的痕迹，又看看窗外灰蒙蒙的天色。
她不想让艾拉继续留在这个地狱。
“艾拉，”林薇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那副沉重的脚镣，“想离开这里吗？”
艾拉的眼睛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又被巨大的恐惧淹没。
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想！做梦都想！可是，锁链的钥匙在守卫那里，我没办法离开。”
“钥匙？”林薇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站起身，从睡衣的兜里摸出一卷卷起来的细铁丝。
“别动。”林薇示意艾拉抬起脚。
她捏着铁丝的一端，凑近脚镣上那个结构简单的挂锁孔洞。
这是她和学姐拉丝的时候，学会的技能。
有一次两个人把手铐的钥匙弄丢了，又不敢叫人帮忙。
主要是嫌丢人。
于是，便尝试着自己开。
然后，慢慢自己就学会了。
捂脸。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又有了用武之地。
她屏住呼吸，指尖感受着铁丝传来的细微触感，轻轻拨弄。
咔哒。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阁楼里格外清晰。
锁扣弹开了。
艾拉震惊地看着那根小小的铁丝，又看看林薇，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你……这也是魔法吗？”
“不，这叫手艺活。”
林薇笑了笑，利索地解开了沉重的脚镣。
艾拉瘦弱的脚踝终于获得了自由，皮肤上深深的勒痕触目惊心。
自由的第一刻，艾拉尝试站起来，却腿一软，差点摔倒。
长期的囚禁和营养不良让她极度虚弱。
林薇赶紧扶住她。
“别急，”林薇扶着她慢慢活动手脚，“想跑出去，得先让自己有力气跑，我们得锻炼。”
“锻炼？”
艾拉对这个词很陌生。
“嗯，就是让身体变强。”林薇解释。
看着艾拉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跑步、力量训练根本不可能。
她想起了学姐教过的瑜伽。
瑜伽虽然对力量增幅不明显，但却能很好的提升身体的柔韧度，平衡性，敏捷，和耐力。
很好用的新手入门课程。
“来，跟我学。”
接下来的时间，狭小的阁楼一角变成了临时训练场。
林薇指导艾拉做一些最基础的瑜伽动作。
猫牛式伸展僵硬的脊柱，婴儿式放松紧张的神经，简单的树式练习平衡……
每一个动作对艾拉来说都异常艰难，她浑身颤抖，呼吸急促，汗水很快浸湿了破旧的衣裙。
但她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坚持着，蓝眼睛里闪烁着对自由的渴望。
林薇自己也在一旁活动开久未锻炼的身体，深蹲、俯卧撑、拉伸。
吃了艾拉的饱食汉堡后，她能感觉到身体里多了一丝暖流，力量似乎恢复得快了些，精神也更加专注。
中午时分，艾拉累得瘫坐在地上，小脸通红，大口喘气。
“我，我不行了。”
“来，来一杯这个。”
林薇拿出了一杯厚芋泥麻薯奶茶。
纯粹的热量炸弹。
由糖，黄油，奶油，炼乳制成。
脂肪含量高达18%。
光是这一杯热量就高达1600千卡。
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女性办公室文员，一天所需要摄入的热量总和。
平日喝可能会觉得不健康。
但对于艾拉这种需要补身体的来说，简直太合适了。
方便易吸收的高能量物质。
艾拉对于林薇已经完全信任了。
看到林薇递过来的东西，直接就接了过来。
“唔~这是什么……”
艾拉感觉自己好像到了云端。
原本疲惫的身体，瞬间充满了力量。
“这，这是神明赐予的神物吗？”
艾拉不敢置信。
“嗯，奶茶之神的伟大造物。”
“好喝吗？”林薇问道。
“嗯。”艾拉点头。
“爱喝吗？”
“嗯。嗯。”艾拉连连点头。
“想天天喝吗？”
艾拉的头像小鸡一样，点个不停。
“那就记住味道，以后就要靠你了。”
“我明白了。”
艾拉立刻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唇齿间的奶茶的味道。
一杯奶茶艾拉喝的很慢。
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才喝完。
林薇并没有催促，而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过了好一会儿，艾拉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又亮了起来。
她集中精神，掌心光芒亮起，一杯温热的、散发着浓郁奶香和茶香的奶茶出现在手中。
杯壁上甚至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艾拉献宝似的递过去，脸上带着疲惫却兴奋的笑容，“我感觉，它能让脑子更清醒？”
林薇接过奶茶，意识中自然浮现信息：
【艾拉的提神奶茶（初级）】
效果：微弱恢复精神，精神力+1。
限制：每日仅限一杯，多饮只具有恢复精神作用。
她喝了一口，香滑甜润。
一股清凉的气息似乎真的顺着喉咙直冲头顶，让训练后的疲惫感消散不少，思维也清晰了些。
“很棒，艾拉！”
林薇由衷赞叹。精神力的提升，对她们的计划至关重要。
如果，每天都能吃一个汉堡，一杯奶茶的话。
这七天里，她和艾拉每个人都可以获得7点体质和7点精神。
虽然不知道一个人正常的属性是多少，但想来，7点体质的数值应该是不低的。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现在。
如果是连喝一百天呢，一千天呢？
她的属性会增加到多少？
她都不敢想。
想到这里，林薇笑了。
艾拉也笑了。
她不知道林薇为什么笑。
但林薇开心，她就开心。
艾拉也给自己具现了一杯，小口喝着补充消耗。
林薇注意到，艾拉吃了饱食汉堡之后，原本干瘪蜡黄的小脸似乎有了一丝血色，紧贴骨头的皮肤下，隐约能看到一点点脂肪的柔软轮廓。
粗糙的手摸上去，也似乎细腻了一点点。
虽然依旧瘦弱，但不再是那种濒临崩溃的枯槁感。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转变。
训练间隙，林薇总会小心地靠近那扇狭长的窗户，观察下方的城市。
城中的景象让她心头发紧。
白天，街道比夜晚更令人窒息。
一群穿着黑色罩袍、脸上戴着长着巨大鸟喙的诡异乌鸦面具的人，在卫兵的陪同下，挨家挨户地敲门。
他们动作粗暴，用长杆推开惊恐的居民，检查屋内的情况。
一旦发现有人出现高热、咳血或皮肤黑斑，戴面具的人会立刻后退，发出尖锐的哨音。
卫兵们则如临大敌，迅速用厚重的木板和铁钉，将整栋房屋的门窗彻底封死。
绝望的哭喊和捶打声从被封死的门窗内传来，很快又被粗暴的呵斥声淹没。
整条街道弥漫着恐惧和死亡的气息。
更令人心悸的是城市中心的广场。
那里已经架起了一堆巨大的柴堆。
柴堆上，绑着十几个衣衫褴褛、面容枯槁的女人。
她们有的在哭喊求饶，有的则眼神空洞，仿佛已经认命。
卫兵举着火把，周围聚集着麻木或狂热的民众。
林薇的目光死死锁在其中两个女人身上。
她们的衣服虽然沾满污垢，但她们的衣服绝对不属于这个时代。
那是现代的运动服和风衣！
林薇敢肯定，她们也是被卷入这个副本的玩家。
冰冷的寒意瞬间从林薇的脚底窜上头顶。
她看到卫兵将火把丢向柴堆。
橘红色的火焰猛地腾起，瞬间吞噬了那十几个身影，凄厉绝望的惨叫声划破阴沉的天空，伴随着人群或狂热或麻木的呼喊。
浓烟滚滚升起，带着皮肉烧焦的可怕气味，即使隔着这么远，似乎也能闻到一丝。
林薇猛地缩回头，背靠着冰冷的石墙，大口喘息，心脏狂跳，手心全是冷汗。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
如果不是占卜天赋指引她找到了这个最安全的塔楼……
如果不是她恰好抱住了那些零食遇到了艾拉……
此刻在火堆里惨叫的，很可能就是她自己！
巨大的庆幸和后怕之后，是更加急迫的危机感。
一定要藏好。
不能被发现！
同时尽快让艾拉恢复体力，然后找到一个被发现后，逃离的方法。
她看向正在努力练习下一个瑜伽动作的艾拉，眼神更加坚定。
她自己也加大了训练强度，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时间在训练、观察和压抑的等待中流逝。
艾拉的身体素质在汉堡的持续滋养和锻炼下，缓慢而坚定地提升着。
她不再那么容易摔倒，一些简单的动作也能做得更标准了。
窗外，封门的木板钉敲打声、焚烧的浓烟和隐约的哭嚎声，成了残酷的背景音。
天色终于渐渐暗了下去，白天的喧嚣和恐怖随着暮色暂时隐退。
城市陷入一种诡异的、疲惫的寂静。
林薇靠在窗边，看着最后一丝天光被黑暗吞噬。
第一天算是平安度过了。
虽然窗外是地狱，但塔楼里，她们还活着，甚至，有了一线希望。
“艾拉。”
林薇小声叫道。
“嗯？”
正在压腿的艾拉转过头。
“这里有卫生间吗？”
“你要方便吗？”
艾拉指了指墙角一块不起眼的、边缘被磨得光滑的厚木板。
林薇走过去，掀开木板。
下面是一个黑黢黢的垂直通道，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排泄物和腐水的恶臭瞬间涌了上来，熏得人头晕。
这就是中世纪城堡的厕所。
一个直通下方护城河或某个深坑的洞。
林薇小心翼翼地蹲下解决。
闻着下面传来的臭味和苍蝇的嗡嗡声，林薇再次深刻体会到了这个时代的残酷和落后。
逃离的念头，从未如此强烈。
她握紧了拳，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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