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分明是两情相悦

朝阳穿透鎏金云层时，辛书瑶嗅到新麦的焦香。

她看着掌心碳化的炊饼，忽然掰下沾糖霜的半块："这次再敢偷换......"

"就罚我吞八百根糖针。"江凌风笑着咽下炊饼，喉间糖霜烙印泛起柔光。

糖霜在唇齿间化开的刹那，江凌风喉间烙印突然灼亮。

辛书瑶嗅到新麦焦香里混着血腥气，腕间金丝骤然缠住他脖颈："晚上这糖霜，掺了心头血？"

"掺了悔。"江凌风握住金丝轻笑，指尖掠过她眉心血痣，“夫人可尝出......"

村口老槐突然炸裂，灵犀阁主残魂卷着探针袭来：”好一对痴儿！竟真寻到轮回眼！"

辛书瑶旋身将江凌风推向槐树残桩，凤凰羽衣扫落的火星凝成幻境。

十二岁的她正踮脚给少年上药，糖霜罐底压着半块带血的玉玺印。

“师姐那时便知......"江凌风残魂在糖针雨中碎裂又重组，"知我偷换药膏？"

"知你连金疮药都换成蜜糖。"

辛书瑶剑锋扫断漫天糖针，看着糖浆凝成“痴儿"二字，"灵犀阁主教你的苦肉计，倒是千年不变。"

女婴啼哭自云端传来，元青虚影拽着鎏金锁链撞破幻境：“师姐当心！糖针要......"

"要见血了。"江凌风突然揽住辛书瑶的腰，用后背挡住淬毒糖针。

糖霜入肉的轻响混着他带笑的喘息：“这次不骗你...真的疼......"

辛书瑶掌心金乌图腾骤然迸发，灼化了嵌入他脊背的糖霜：“主上这般爱眼..."

她扯开他染血的衣襟，看着糖霜在伤口凝成并蒂莲，”不如再添把火？"

鎏金火焰突然自地缝蹿起，将村落烧成八百年前的玄机阁。

辛书瑶看着镜湖中自己的倒影变成玄衣国师，忽然掐住江凌风咽喉：“当年你用星轨图诱我入局时...可曾悔过？"

"悔没早些遇见。”

江凌风握住她手腕，带着她指尖抚过自己心口同心印，“这八百道轮回痕...每道都是悔。"

灵犀阁主残魂突然自镜湖浮出，糖浆凝成利刃刺向女婴：“好师妹，可识得这孩子的生辰八字？"

辛书瑶金丝绞碎利刃的刹那，瞥见糖霜折射出的鎏金小字——竟与冰棺底部的咒文如出一辙："你竟将转生咒......"

"刻在糖霜里。"江凌风突然咳出带糖霜的血，掌心浮出半枚龙睛玉玺，”就像当年...你在炊饼里藏解药......"

元青虚影突然凝实，怀中女婴化作流光没入玉玺：“师姐！童谣最后半句是......"

"炊烟燃尽处，故人踏月归。“

辛书瑶喃喃接上，看着玉玺缺口处浮现的糖霜阵眼。江凌风残魂突然透明："夫人可愿...再信我一次？"

"信你什么？"

辛书瑶扯过二十道嫁衣虚影束成结界，"信这糖霜幻境...还是信你心口八百道谎？"

鎏金火焰突然吞没玄机阁幻象，露出下方沸腾的鎏金岩浆。江凌风残魂带着她坠向火海："信我...从未悔过......"

岩浆凝成镜面的刹那，辛书瑶看见少年国师跪在星轨图前挽目。

染血的龙睛玉玺坠入火海，溅起的鎏金沙粒凝成江凌风模样："用这双眼...换你轮回不灭......"

"疯子！"辛书瑶突然捏碎玉玺，龙睛在掌心化作汤水流淌，"谁要你换！"

女婴啼哭突然变成银铃轻笑，灵犀阁主残魂裹着糖浆扑来：“好一对痴情种！且看这糖针......"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凌风残魂突然凝实，咽喉糖霜烙印迸发强光，八百根糖针自体内射出，将灵犀阁主钉在鎏金镜面：”师尊...糖霜的滋味如何？"

辛书瑶腕间金丝缠上他脖颈：“什么时候种的针？"

"你喂炊饼时..."江凌风笑着咳出糖霜，"夫人亲手喂得糖...总是甜的......"

朝阳穿透鎏金云层时，糖霜村落开始坍塌。

辛书瑶拽着江凌风残魂跃入最后一块净土，在时空裂隙闭合前咬破他染糖的唇：“欠我的债...轮回里慢慢还......"鎏金裂隙闭合的刹那，辛书瑶舌尖尝到咸腥血气。

江凌风残魂在她怀中碎成糖霜，龙睛玉玺的裂痕里渗出鎏金沙粒，凝成十二岁的他正偷藏蜜饯。

"晚上这障眼法...”辛书瑶金丝缠住幻影脖颈，看着少年手背烫伤渗出血珠，"演了八百年也不换戏码？"

"换了夫人便认不出了。"虚空里传来带笑的喘息，糖霜凝成喜轿帘幔。

江凌风真身自轿中走出，腕间缠着二十道染血金丝，"比如这合亲酒......"

辛书瑶剑锋扫过酒盏，鎏金液体泼在糖霜地面竟凝成星轨图：“掺了轮回血的酒..."她突然掐住他下颌，”你也敢喝？"

灵犀阁主残笑自地底传来，震落檐角冰锥：“好徒儿，可尝出酒中......"

"尝出师尊的腐臭味。”江凌风突然揽住辛书瑶旋身，用后背挡住袭来的探针。

冰锥入肉的闷响混着他低笑"这次...当真疼......"

辛书瑶掌心金乌图腾骤亮，灼化他伤口处的糖霜"疼不过剜目之痛。

"她扯开他染血的衣襟，看着心口处新添的同心印，"第八百零一道..."

女婴啼哭自云端坠落，元青虚影捧着破碎星盘：“师姐！龙精要......"

"要见血了。"江凌风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入玉玺缺口。

鎏金光芒中浮现玄衣国师剜目的场景，少年竟将染血的龙睛塞入冰棺："用这双眼...换你......"

"换我什么？”

辛书瑶剑锋抵住他咽喉，"换我无知无觉活成傀儡？"她指尖掠过他空洞的左眼，"当年你说患了眼疾..."

"是怕你见不得血。"江凌风握住剑刃，糖霜顺着伤口渗入血脉，"就像现在..."

灵犀阁主残魂突然自糖针中凝实，冰刀直刺女婴心口：“痴儿！看看这孩子像谁！"

辛书瑶旋身格挡的刹那，瞥见女婴瞳仁中的鎏金纹路，竟与江凌风往日那夜的星轨如出一辙：”你竟敢......"

"敢用轮回血养魂？“灵犀阁主扯开女婴襁褓，足底莲纹渗出糖霜，“好师妹，可识得这生辰八字？"

金丝绞碎冰刃的瞬间，江凌风突然咳出带糖霜的血"夫人...闭眼......"

辛书瑶反手将剑锋刺入他心口，看着八百道同心印同时迸发血光。

"该闭眼的是你！"

鎏金火焰吞没女婴啼哭，糖霜村落开始坍塌。

元青虚影化作流光裹住玉玺：“师姐！童谣最后......"

"最后半句是骗局！"辛书瑶扯过二十道嫁衣束成云梯，拽着江凌风跃向裂隙，"炊烟尽头没有故人..."

"有炊饼。"江凌风突然轻笑，染血的手掌摊开半块焦黑的饼，"夫人可愿...再分半块？"

鎏金裂隙闭合的刹那，辛书瑶咬下沾血的饼边。

血腥气里泛着蜜枣香，混着他消散前的低语，"这次...不苦了......"

鎏金火焰灼穿掌心的刹那，辛书瑶尝到蜜枣皮破裂的甜腥。

江凌风残魂凝成的糖人正在融化，龙睛玉玺的裂缝里渗出八百年前的星辉，映得女婴瞳中血纹妖冶如花。

“阿姐…炊饼苦……"女婴突然开口，糖霜凝成的小手抓住她染血的袖口。

辛书瑶腕间金丝骤然绷紧，缠住江凌风即将消散的残影："这孩子的眼睛…是你当年剜的？"

"是聘礼。"残影轻笑，指尖凝出冰棱刺向女婴眉心，"夫人可喜欢？"

灵犀阁主的狞笑自冰棱中炸开：“好徒儿，可瞧见瞳中星轨？"

女婴瞳孔突然倒转，鎏金纹路竟与江凌风晚暮那夜的星图重合。

辛书瑶剑锋扫碎冰棱，凤凰羽衣卷起火浪，"师兄这偷天换日的手段…“

她扯开女婴襁褓，足底莲纹渗出的糖浆凝成婚书，”倒比当年骗我刻图腾时高明！"

"不及师妹心狠。“

虚空裂开糖霜漩涡，灵犀阁主真身踏着二十道嫁衣虚影走出，”八百次轮回…次次剜他心头血破阵…"

江凌风残魂突然凝实，染血的喜服裹住女婴，”师尊错了…是八百零一次……"

他左眼空洞处涌出鎏金沙粒，凝成少年时跪在雪地的场景，"第一次…是我自愿的……"

辛书瑶喉间突然灼痛，吞下的炊饼化作金针刺入灵脉。

元青虚影自玉玺中浮现：“师姐！蜜饯里……"

"里掺了轮回气。“

江凌风突然扣住她手腕，带着她指尖抚过女婴血眸，”就像当年…你将合衾酒喂给我……"

糖霜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沸腾的鎏金熔岩。

灵犀阁主拽着嫁衣金丝狞笑，“好师妹，可知这些嫁衣…”

二十道虚影同时扯开衣襟，袖口皆刻着辛书瑶的生辰八字，“都是他轮回时…一针一线绣的……"

辛书瑶金丝绞碎最近那道虚影，看着糖霜凝成江凌风挑灯绣花的模样，”王上这般手艺…倒是埋没了……"

"只给夫人绣。“

江凌风残魂突然碎裂，又在熔岩中心重组。

鎏金锁链自他琵琶骨伸出，末端竟连着女婴心口：”师尊可知…糖霜最怕什么？"

灵犀阁主脸色骤变，嫁衣虚影突然自燃：”你竟敢在轮回血里……"

"掺了蜜枣核。"

辛书瑶突然捏碎喉间金针，呕出的血珠染红玉玺，"师兄没尝出来？"

女婴发出尖啸，血眸中星轨倒转。

江凌风拽动鎏金锁链轻笑，"夫人可知…这八百道锁…"

锁链寸寸断裂，熔岩凝成喜轿，"每道都是和亲家的聘礼……"

灵犀阁主真身开始融化，糖浆手指抓向女婴，"逆徒！你竟用……"

"用师尊教得偷天换日。"

江凌风残魂彻底消散前，将半块龙睛玉玺塞入辛书瑶掌心，"夫人…这次可愿…信我……"

鎏金焰浪吞没天地的刹那，辛书瑶看见十二岁的自己站在糖霜村落外。

少年江凌风背着染血的布袋，将偷来的蜜饯塞进她手心，“师姐先吃…我望风……"

"傻子…"

她咽下浸透轮回血的蜜枣，拽着女婴跃入焰心，"望了八百年风…还没够……"

朝阳穿透糖霜云层时，最后一粒鎏金沙在她唇间化开。

女婴瞳中血纹褪成星辉，轻轻唤了声："娘亲……"

鎏金晨曦穿透糖霜云层时，辛书瑶怀中的女婴化作流光消散。

她指尖残留的星辉凝成江凌风模样，玄衣金冠，左眼覆着绣金乌的绸带。

"夫人这发怔的模样..."他指尖凝出半块焦黑的炊饼，"倒像初见时......"

辛书瑶金丝缠住他手腕拽至眼前，绸带滑落露出完美的眼眸："剜目之痛...也是演给谁看？"

"演给天道看。"江凌风笑着将炊饼掰成两半，糖霜簌簌落在鎏金界面。

"不用轮回血骗过因果...怎破得开师尊的......"

灵犀阁主残魂突然自云端坠落，糖浆凝成的身躯爬满裂纹，"逆徒！你竟用金乌图腾......"

"用您教的偷天换日。"

江凌风揽过辛书瑶旋身，看着残魂在朝阳中碎裂，"当年您用糖霜骗我剜目时...可曾想过这甜味会反噬？"

元青虚影自玉玺中浮现，怀中抱着沉睡的女婴，“师姐，童谣最后半句......"

"炊烟燃尽处..."

辛书瑶突然接上，看着糖霜村落升起袅袅青烟，"当真是...归途？"

女婴嘤咛着醒来，足底莲纹与辛书瑶的金乌图腾共鸣。

江凌风解下玄衣裹住孩子，露出心口处完整的玉玺印，"夫人可要验验...这是不是当年那半块？"

辛书瑶指尖抚过玉玺纹路，忽觉掌心刺痛，八百道同心印自他心口浮出，每道都嵌着糖霜刻的"瑶"字："王上这雕工...倒是精进不少。"

"毕竟练了八百年。"

江凌风突然闷哼，女婴的小手正攥着他散落的长发，"轻些...你娘亲要心疼......"

"谁心疼你？"

辛书瑶扯回发丝，却见女婴腕间缠着熟悉的鎏金锁链，"这是......"

"合衾酒的聘礼。"

江凌风握住她指尖按在锁扣处，鎏金化作并蒂莲坠入女婴襁褓，"当年你说要锁我八百年......"

"结果反被锁了八百年？"

灵犀阁主最后的残魂在炊烟中消散，"当真是...报应......"

元青虚影彻底凝实，接过酣睡的女婴："陛下，该重聚星盘了。"

辛书瑶忽然捏碎玉玺，鎏金沙粒凝成崭新的星轨图，"星盘要改..."

她拽过江凌风的衣袖拭去指尖血渍，"从此人间事...归人间管。"

江凌风笑着咳出糖霜："那夫人要归谁管？"

"归炊饼管。"

辛书瑶将半块焦饼塞进他口中，转身走向糖霜村落，"今日起你负责......"

"负责偷糖？"

江凌风追上时故意撞落她发间金钗，"像十二岁那年......"

"像八百年前那般。“

辛书瑶突然旋身，金丝缠住他欲拾钗的手，"再敢偷换药膏......"

"就罚我尝八百种糖霜？"

江凌风顺势将金钗别回她鬓间，鎏金流苏扫过女婴酣睡的面庞，"夫人可知...那日寒潭冰裂......"

"知你故意跌进冰窟。"

辛书瑶抱起女婴走向炊烟深处，"否则怎么骗得我......"

"骗得你剜心相救？"

江凌风笑着拂去她肩头糖霜，"分明是两情相悦......"

朝阳彻底化开糖霜时，元青看着星盘上重聚的命轨轻笑。

鎏金村落里飘来炊饼焦香，混着女婴咿呀的学语声：

"爹...娘...分饼......"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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