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别瞧不起人
祁诗雨看着不远处的供销社，心里有些期待。
她拉了拉张有为的袖子，轻声说道：“有为哥，咱们去供销社看看吧，那边布料应该挺多的。”
张有为笑了笑，语气轻松：“供销社的布料哪有县里的国营商场多？我带你去那边看看，挑块好布给你做件新衣服。”
祁诗雨笑着，“听你的。”
张有为摇摇头，语气温柔：“诗雨，别客气。以后你想去哪儿，我都带你去。”
他骑着擦得锃亮的永久牌自行车，后座上稳稳地载着祁诗雨。
两人一路欢声笑语，穿过了县城里略显狭窄的街道。
最终停在了县里唯一的国营商场前。
商场的大门敞开着，像是一个通往繁华世界的入口，吸引着四面八方的来客。
一踏进商场，一股混杂着布匹、日用品和人群气息的独特味道扑面而来。
让人瞬间感受到了这个年代的热闹与喧嚣。
商场里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柜台一排排整齐地排列着，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
而柜台里则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布料，五彩斑斓，争奇斗艳。
除了布料，商场里还有别的宝贝。
那边角落里，一堆堆搪瓷盆、搪瓷缸子堆得高高的，上面印着红花绿叶的图案，显得格外喜庆。
旁边是卖日用品的柜台，牙刷、牙膏、肥皂、火柴。
这些现在看来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在那个年代却是生活中的必需品，每一样都显得那么珍贵。
再往里走，是卖糖果和糕点的柜台。
玻璃橱窗里，五颜六色的糖果像宝石一样诱人，有那甜得腻人的大白兔奶糖，还有那酸中带甜的水果糖，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糕点则散发着阵阵香气，有那松软可口的槽子糕。
还有那酥脆掉渣的江米条，每一样都是孩子们心中的最爱。
祁诗雨拉着张有为的手，在商场里穿梭。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装满了星星，一会儿摸摸这块布，一会儿看看那件日用品，仿佛想把这一切都装进心里。
她的脚步轻快，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整个商场都是她的乐园。
张有为则默默地陪在她身边，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充满了幸福。
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祁诗雨，偶尔在她看中某样东西时，轻声问道：“喜欢吗？喜欢就买下来。”
祁诗雨总是摇摇头，笑着说：“看看就好，不用买。”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羞涩，像是怕给张有为添麻烦。
看也看了，逛也逛了，祁诗雨什么都还没买呢。
张有为看了看国营商场的钟表时间，说道：“诗雨，要不先看看布吧，时间不多了。再晚点，咱要在县城里找个房间睡了。”
祁诗雨点了点头，说道：“行，我们看看布。”
确实再晚，就回不去了。
两人来到布料柜台，柜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布料，颜色鲜艳，质地柔软。
祁诗雨走到一匹淡蓝色的布料前，轻轻摸了摸，转头对张有为说道：“有为哥，这布料真好看，给善喜做件衣服正合适。”
张有为点点头，语气温柔：“你喜欢就买下来。我还想给你也挑一块，做件新衣服。”
祁诗雨愣了一下，脸上泛起红晕：“给我也买？这……这不太好吧？”
张有为笑了笑：“有什么不好的？你平时帮了我那么多忙，上次在家不是说好了，我给你买吗？我还没好好谢过你呢。”
祁诗雨低下头，声音轻柔：“那……那谢谢有为哥。”
两人挑了几块布料，正准备让柜员剪布时，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女柜员走了过来。
她上下打量了张有为和祁诗雨一眼，脸上露出几分不屑：“你们要买布？”
张有为点点头，语气平静：“是的，同志。我们想买这块淡蓝色的布。”
女柜员皱了皱眉，语气冷淡：“买布可以，但别用手摸。这布可是高档货，摸脏了你们赔不起。”
祁诗雨听了，脸上泛起一丝尴尬。
她缩回手，轻声说道：“对不起，同志。我们只是想看看布的质量。”
女柜员冷哼一声：“看就看，别动手。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买不起还非要摸，真是烦人。”
张有为听了，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怒火。
他上前一步，语气冰冷：“你这同志怎么回事？我们买布看布不是正常吗？你这是什么态度？”
女柜员被张有为的气势震了一下，但很快又挺起胸膛，语气更加不屑：
“你买就买，用什么手摸啊？别把我们的布摸脏了。你们这种人，买得起吗？”
这番话顿时引来了周围人的围观。
大家纷纷停下脚步，看着张有为和女柜员对峙。
有人低声议论：“这柜员态度也太差了吧？人家买布摸一下怎么了？”
“就是，这布又不是金子做的，摸一下还能摸坏了？”
张有为冷冷地看着女柜员，语气坚定：“你这同志放尊重点，我们买东西的，又不是没钱。”
他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啪的一声拍在柜台上。
钱叠得整整齐齐，足足有一百多块。
这在60年代可不是小数目，足够买好几匹布了。
女柜员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穿着普通的乡下小子，竟然能拿出这么多钱。
就在这时，旁边卖永久牌自行车的柜员认出了张有为。
他走过来，笑着说道：“哟，这不是上次那个买自行车的同志吗？上个月你还在我这儿买了辆自行车呢！”
张有为点点头，语气平静：“是啊，同志。我今天带我对象来买布，没想到遇到这种态度。”
卖自行车的柜员看了女柜员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小李，你怎么回事？这位同志可是咱们的老顾客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人家？”
女柜员被说得脸色通红，低着头不敢说话。
周围的群众也开始议论纷纷：“这女柜员真是瞧不起人，看人家穿得普通就态度不好。”
“就是，这种人怎么能当柜员？真是给国营商场丢脸！”
张有为看着女柜员，语气冰冷：“同志，我们虽然是乡下人，但也不是来受气的。你这种态度，真是让人寒心。”
女柜员被说得无地自容，连忙道歉：“对不起，同志。是我态度不好，请您原谅。”
张有为摇摇头，语气坚定：“希望你能记住，咱们不管是工人、农民、还是公仆，都是爹妈生养下来的人。希望你以后能改改态度，别瞧不起人。我们乡下人也是人，也有尊严。”
“讲的好，小伙子。”
“对，咱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哪里能这般欺负我们。”
“往前推三代，谁还不是农民呀！”
周边围观的群众还在为张有为造势。
女柜员看到这一幕，脸上满是羞愧。
九十度鞠躬道歉：“是是是，我一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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