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小萱，你一定要挺住啊！
村口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救护车的红色尾灯在夜色中渐渐远去，那闪烁的光芒仿佛是杨小萱生命的希望，正一点点消逝在黑暗中。
地上留下一地凌乱的脚印，还有一串暗红的血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张善喜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紧紧攥着祁诗雨的手，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诗雨姐，小萱姐流了那么多血……她会不会……”
她不敢再说下去，害怕那个可怕的结果会成为现实。
祁诗雨虽然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她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她刚才亲眼看见杨小萱被黑水沟的人一棍子砸在头上，鲜血顺着她的额角往下淌，瞬间染红了半边衣领。
那场景，就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别瞎说！”祁诗雨打断张善喜，可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发虚。
“都怪我……”张善喜哽咽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要不是我喊小萱姐来看热闹，她就不会……”
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满心都是自责。
“不怪你。”祁诗雨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力量，“要怪就怪黑水沟那群畜生！”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仇恨。
不远处，几个村民正扶着受伤的李青云坐下。
李青云的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柴刀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浸透了袖子，可他顾不上自己的疼痛，只是死死盯着救护车消失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担忧和焦急。
“有为呢？”
他突然抬头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他骑自行车追去了！”有人回答。
李青云咬牙，恨恨地说：“妈的，这大晚上的，山路那么黑，他一个人怎么骑？”
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满是担忧。
……
山路上，张有为的自行车链条咔咔作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山夜里格外刺耳。
车头放着的手电筒光亮，在颠簸的山路上忽明忽暗。
“小萱……撑住……”
他咬着牙，脚下蹬得更快。
山风呼啸着，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但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一个急转弯，车轮碾过碎石，车身猛地一歪。
“砰！”
张有为连人带车摔进路边的草丛里。
他的手肘重重磕在石头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扶起自行车，发现车链子掉了。
“操！”
他狠狠踹了一脚车轮，心中的愤怒和焦急如火山般爆发。
随即他蹲下来，颤抖着手去挂链条。
油污混着血渍蹭在手指上，可他顾不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再快点！再快点！
他一边挂链条，一边嘴里念叨着：“小萱，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镇卫生所里，灯光昏黄。
张有为冲进卫生所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
他的衣服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脸上全是泥灰和擦伤，一进门就抓住值班医生的胳膊，声音急切而颤抖：“杨小萱！白花沟送来的伤者，她在哪？！”
医生被他吓了一跳，皱眉道：“你是家属？”
“对！我是她男人！”张有为急得眼眶发红，声音带着哭腔，“她怎么样了？”
“头部外伤，失血过多，我们这处理不了，已经转县医院了。”医生平静地说道。
张有为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什么时候走的？”
“半小时前。”
他转身就要往外冲，医生连忙喊住他：“哎！你这腿也流血了，先处理一下！”
“没空！”张有为头也不回地冲出门，跳上自行车，朝着县城的方向拼命蹬去。
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心中的信念支撑着他，让他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县医院门口，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在冷冽的夜风中摇曳不定。
张有为终于赶到了，此时已经凌晨2点。
他的双腿早已麻木，失去了知觉，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软绵绵却又无比沉重。
手掌血肉模糊，那是一路上摔倒、碰撞留下的伤痕，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可他一刻都不敢停，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杨小萱。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急诊室，身上的泥土和血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杨小萱！白花沟送来的！她在哪？！”他的声音沙哑而焦急，带着一路奔波的疲惫和无尽的担忧，在空旷的急诊室里回荡。
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被他狼狈的样子惊到，手中的笔都差点掉在地上：“在、在二楼手术室……”
张有为顾不上道谢，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
二楼的走廊安静得可怕，只有手术室门口那盏红色的灯在闪烁，仿佛在宣告着一场与死神的较量正在进行。
他冲到手术室门口，却发现门紧闭着，那扇冰冷的门将他与杨小萱隔在了两个世界。
门上挂着的“手术中”指示灯，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闪烁着刺眼的红光。
张有为的心也跟着这红光一起跳动，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他焦急地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一个护士从走廊尽头匆匆走来。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护士，里面的人怎么样了？医生说伤到脑袋了，情况不太好，到底怎么个不好法？”
护士被他急切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恐：
“你……你别着急。”
她试图挣脱张有为的手，但张有为却抓得更紧了。
“不，你告诉我，到底怎么样了？”张有为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他的眼神中满是绝望。
护士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医生还在里面抢救呢。伤到脑袋是很严重的，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甚至……”
她没敢再说下去，但张有为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不会的！”
张有为的拳头狠狠砸在墙上，指节瞬间渗出血丝。
他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带着一丝绝望和愤怒。
他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
自责和痛苦像潮水一般将他淹没，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都怪我，要是……要是我能保护好她，她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低沉而颤抖。
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滴在冰冷的地板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难过，仿佛尖刀刺进了他的胸膛，又没把他扎透一样。
那种说不出来的痛苦感，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小萱，你一定要挺住啊！”
他在心里默念着，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他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但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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