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开荒完成，种黄豆
“我们把最后这一片开荒完了，这样就行了。”
王丽琴直起腰，用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她的脸上满是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韧。
她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布衫，袖口已经磨破了边，露出里面的粗布内衬。
“这次开荒的还挺快的。”
祁诗雨也跟着直起身，她身材苗条，扎着两条麻花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看着已经翻了大半的土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多亏了大家齐心协力，要是光靠一个人，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呢。”
“是啊。”
吴桂香喘着粗气，她身体壮实，干起活来却毫不含糊。
全村人见到她，都夸王大彪娶了个好媳妇。
她用力地挥动着锄头，将最后一垄地的杂草清理干净。
“咱们这日子，就像这开荒一样，一点一点地往前拱，总会越来越好的。”
王丽琴动作熟练而有力，可汗水却止不住地顺着她晒得通红的脸颊往下淌，在后颈冲出一道道泥沟子。
她直起腰，用那粗糙的袖子抹了把脸。
冲着不远处大声喊：“诗雨，你那边刨多深了？”
祁诗雨回应道：“一拃半吧。这地硬得跟铁板似的，刨三下才见着黑土。”
“要我说，再深些好。”吴桂香蹲在地上，仔细地捡着草根，手指甲里塞满了黑泥。
她抬起头，认真地说道，“黄豆根扎得深，地浅了长不好。”
三个女人排成一排，镢头起起落落，那新翻的泥土散发着潮湿而清新的气息。
远处传来“嚓嚓”的锯树声，偶尔夹杂着男人们的吆喝。
“听动静，有为他们快锯到这边了。”王丽琴往手心啐了口唾沫，又抡起镢头，那镢头带着她的力量，狠狠地砸进土里，“咱们得快些，别耽误他们种豆子。”
太阳越爬越高，晒得人后背发烫。
地头的柳树下放着个陶罐，里头泡着薄荷叶，水面上浮着几块薄冰。
是今早刚从井里捞上来的。
祁诗雨跑了过去，拿起瓢灌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那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流下，让她畅快了不少。
剩下的水，她一股脑儿浇在头上，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败家丫头！”吴桂香笑骂道，可那笑容里满是宠溺，“这水是喝的，不是给你糟践的。”
祁诗雨吐了吐舌头，正要回嘴，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
三人抬头望去，只见张有为和祁东山正围着一棵摇摇欲坠的桦树打转，刘永元慌慌张张地往后跑。
“要倒了！”王丽琴一把拽住想往前凑的祁诗雨。
那棵足有两人合抱粗的白桦树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仿佛是大自然痛苦的呻吟。
树冠缓缓倾斜，最后“轰”地一声砸在地上，震得脚下的土都在颤。
树梢扫过的灌木丛噼啪作响，惊起一群麻雀，它们扑腾着翅膀，慌乱地飞向天空。
“好家伙！”吴桂香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这棵可比昨天那几棵都大。”
男人们围着树桩指指点点，热烈地讨论着。
张有为抹了把汗，老远冲这边喊：“嫂子们，往北再刨两丈就成，剩下的地留着堆树枝！”
祁东山拄着锯子走过来，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
他说道：“今儿个加把劲，把这最后几棵都放倒，明天就能种豆子了。”
说着，他弯腰抓起一把土，在手里搓了搓，“这地养得好，豆子肯定壮实。”
“爹，”祁诗雨好奇地问，“您咋知道地好赖？”
祁东山笑着解释道：“傻丫头，你看这土。”
他摊开手掌，黑褐色的土壤里夹着细碎的腐叶，“一攥成团，一碰就散，这才是好土。要是攥不起来的沙地，或者板结的硬土，种啥都白搭。”
正说着，远处传来王大彪的吆喝：“大哥！过来看看这棵！树干都空了！”
祁东山匆匆赶过去。
三个女人继续刨地，镢头砸在土块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闷响。
祁诗雨年轻，手上很快磨出了水泡，疼得她直吸气。
“给你。”王丽琴从兜里掏出块粗布，递给祁诗雨，“缠手上，别娇气。”
吴桂香笑道：“当年我嫁过来头回下地，手上血泡摞血泡，你妈也是这么教我的。”
晌午时分，最后一片地终于刨好了。
女人们坐在树荫下歇脚，看着男人们处理最后两棵桦树。
张有为和刘永元正拉大锯，锯刃吃进木头，发出有节奏的“嚓嚓”声。
“看永元那架势，”吴桂香啃着杂面饼子，一边点评道，“活像头回摸锯子的毛头小子。”
王丽琴噗嗤笑了：“可不就是头回？前儿个差点让树给拍了，要不是拉得快……”
正说着，那边突然传来祁东山洪亮的嗓门：“停！停！锯歪了！”
只见祁东山快步走到树前，指着锯口说道：“你们看，这边深那边浅，树倒准偏！”他掏出旱烟袋比划着，“锯树要听声儿，声音发闷就是锯歪了。得两边匀着使劲儿。”
张有为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说怎么越拉越费劲。”
“费劲？”祁东山哼了一声，讲起了过去的事，“林场那事儿，就是锯歪了树倒偏，当场拍死俩！脑浆子溅在树桩上，跟豆腐脑似的。”
众人一阵唏嘘。
刘永元脸色发白，赶紧调整了锯子角度。
这次两人配合着，一推一拉，动作渐渐协调起来。
日头偏西时，最后一棵树终于放倒了。
男人们欢呼着，七手八脚把树干锯成段，树枝归拢到空地北侧。
张有为站在地头，望着这片新开垦的土地，心里涌起说不出的满足感。
黑油油的土地上点缀着零星的草根，几个树桩像大地的纽扣，整齐地排列着。
“明天种豆子？”刘永元凑过来问，脸上沾着木屑。
张有为点点头：“我那儿有些好肥料，明儿个带来。”
“肥料？”赵平安耳朵尖，立刻凑过来，“供销社不是早断货了？”
“是……是我托人从县里捎的。”
张有为支吾着，想起系统超市里那些印着外文字母的花肥袋子。
昨晚他偷偷兑换了两包，藏在炕柜底下。
他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这花肥料到底能不能让豆子有个好收成。
系统超市也就只有这些卖。
祁东山拍拍手招呼大家：“今儿个赶紧把剩下的树桩挖掉，明早带豆种来。我那儿有上好的黄金豆，保准秋后收成好！”
干完活，众人三三两两往村里走，背影在夕阳下拖得老长。
张有为落在最后，看着新开垦的土地在暮色中渐渐模糊。
远处的山峦像蹲伏的巨兽，轮廓被晚霞染成了紫红色，那景色美得让人心醉。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有为就扛着肥料袋往地里赶。
当然，换过了包装袋。
袋子里花肥散发着淡淡的化学品味。
地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祁东山正给大伙分豆种，每人一小瓢，金黄的豆粒在粗瓷碗里哗啦作响。
“这豆种我留了三年。”祁东山骄傲地说，“你们看，粒粒饱满，没一个虫眼。种下去保准出苗齐整。”
张有为悄悄把肥料袋放在地头。
刘永元眼尖，凑过来摸了一把：“嚯！这肥料咋是蓝莹莹的颗粒？跟盐巴似的。”
“新式肥料。”张有为干咳一声，“县农技站试验的，听说能让豆荚结得多。”
祁东山闻声过来，抓了把肥料在手里搓了搓，又凑到鼻子前闻：“怪味！不过……既然农技站给的，准没错。”
播种开始了。
男人们用镢头刨坑，女人们跟在后面点豆子，每坑三四粒，再薄薄盖层土。
张有为负责撒肥料，每穴一小撮，蓝莹莹的颗粒在黑土上格外显眼，仿佛是大地上镶嵌的宝石。
“这玩意儿真管用？”王丽琴小声问吴桂香，“看着跟染了色的沙子似的。”
吴桂香神秘兮兮地说：“我听我家那口子说，张有为认识县里的大干部，这保不齐是外国货。”
祁诗雨听得两眼放光：“外国货？那不是跟电视里演的一样高级？”
张有为听见议论，耳根发热，赶紧埋头撒肥。
这东西解释不来。
太阳越升越高，晒得人头晕眼花。
汗水滴在肥料袋上，洇出深蓝色的痕迹。
希望有个好收成。
东北农工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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