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上县城，卖皮子
清晨的露水还没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张有为早早地就起来了，他精心擦拭着自己的永久牌二八大杠自行车。
那车把上的铃铛被擦得锃亮，在朝阳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自行车筐里绑着处理过的皮子，一张花豹皮和三张豺皮，准备拿到县城去卖个好价钱。
张有为单脚支地，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等待着翟天宇。
不知道这家伙要做些什么。
但防范点还是好的。
远处传来“吱呀吱呀”的车轴声，间或夹杂着“驾！吁——”的慌乱喊叫。
过了足足2分钟，才看见老黄牛慢悠悠地晃过来，身后拖着歪歪扭扭的牛车。
牛车上的翟天宇换掉了昨天沾着屎的衣服，可脸上还有几道擦伤，那是昨天掉粪坑时留下的“纪念”。
翟天宇的脸是丢尽了，昨天掉粪坑的事情，全村子都知道了，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有为看到翟天宇这副狼狈样，心里别提多得意了，他按了下车铃，故意调侃道：“早啊，翟知青。昨晚睡得好吗？”
翟天宇没好气地说：“少废话……走吧。”
他扬起鞭子，本想威风一下，结果却抽到了自己胳膊上，“哎哟！”疼得他直咧嘴。
张有为强忍着笑意，蹬上自行车走在前面。
牛车“吱扭吱扭”地跟在后面，速度比步行快不了多少。
一路上，张有为时不时回头看看翟天宇，嘴角总是挂着一丝嘲讽的笑。
“翟知青，你这赶车的技术可有待提高啊。”张有为笑着说。
翟天宇气呼呼地回应：“要你管！这牛不听我使唤，我能有什么办法。”
路过小河沟时，老黄牛突然停下喝水，任翟天宇怎么拽缰绳都不动。
翟天宇急得满头大汗，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你这畜生，快走啊！”
张有为停下自行车，走到老黄牛旁边，在牛耳边打了个响指，嘴里轻声说着：“老伙计，走啦。”
神奇的是，老黄牛居然乖乖抬头，温顺地跟上自行车。
翟天宇脸色铁青，他瞪着张有为说：“你早就知道这畜生难赶是不是？”
张有为故作惊讶地说：“谁知道知青连牛车都不会赶呢？在我们这小山村，赶牛车可是最基本的技能。”
这话戳到了翟天宇的痛处，他恼羞成怒，突然暴起，想抢自行车：“我骑车载皮子！你赶车！”
张有为早有防备，一个侧身避开。
翟天宇用力过猛，直接从车辕上栽下来，“啪叽”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翟知青，你这是何苦呢。”张有为拍拍车座，“这自行车认主，万一把您摔伤了，我可担待不起。”
翟天宇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恶狠狠地说：“张有为，你别得意，等我学会了赶车，有你好看的。”
张有为不屑地笑了笑：“行啊，翟知青，我等着您学会赶车的那一天。”
两人就这样一路拌着嘴，朝着县城走去。
太阳渐渐升高，天气变得炎热起来。
翟天宇热得满头大汗，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下来，湿透了他的衣服。
他时不时地用手抹一把汗，嘴里抱怨着：“这鬼天气，热死人了。”
张有为也热得难受，但他还是不忘调侃翟天宇：“翟知青，您这细皮嫩肉的，哪受得了我们这小山村的苦啊。”
翟天宇不服气地说：“谁说我受不了，我只是还没适应而已。”
中午时分，他们才晃到县城郊外。
县城的轮廓已经隐隐可见，翟天宇的心情也变得激动起来。
他望着县城的方向，心里想着：“终于到了，等虎哥打你的时候，看你求着我。不！跪着求我！”
张有为看着翟天宇兴奋的样子，说：“翟知青，咱们现在去哪卖啊？”
翟天宇说：“县城我认识人，去他那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张有为心里有些疑惑，但他也没多问，跟着翟天宇进了县城。
县城里，热闹得如同炸开了锅。
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有卖杂货的，那货架上的针头线脑琳琅满目。
有卖小吃的，锅里煮着的汤圆冒着腾腾热气，香味飘出老远。
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有挑着担子卖山货的，有牵着孩子逛街的，熙熙攘攘，一片繁华景象。
翟天宇对着张有为说道：“你在这等等，我去找人。”
他心里打着坏主意，想着得先和虎哥打好招呼，让虎哥去收拾张有为。
张有为点了点头，走到一个小巷阴凉处，找了个台阶坐下。
眼神里透着一丝疑惑，不知道翟天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翟天宇找了个地方绑好牛车，让张有为帮忙看着点。
接着，翟天宇大踏步地朝着医院边上的那条街道走去。
这条街道有些偏僻，街边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地面也是坑坑洼洼的。
几个小混混正蹲在街角抽着烟，烟头在昏暗的光线下一闪一闪的。
他们看到翟天宇，其中一个小混混吐了个烟圈，阴阳怪气地说：“哟，小翟啊，这些天去哪里了，不和哥哥们说下？”
翟天宇脸上堆满了笑，连忙递上一根烟，说：“哥，这不是被家里老头逼着去乡下了嘛，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可把我憋坏了。”
小混混接过烟，翟天宇赶紧给他点上。
吸了一口，问道：“那你回来干啥来了？找虎哥有啥事？”
翟天宇犹豫了一下，说：“有点小事，想跟虎哥商量商量。虎哥呢？”
小混混指了指旁边一个破旧的青砖小院子，说：“在里面呢。”
翟天宇朝着小院子走去，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紧张的是怕虎哥不答应他的事，兴奋的是想到张有为马上就要倒霉了，他就忍不住得意。
小院子的大门半掩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翟天宇推开门，走进院子，一股刺鼻的烟味和皮革的味道扑面而来。
虎哥正坐在院子中央的一把破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狼皮，正仔细地看着。
这狼皮是最近他们抢到的，毛色油亮，质地柔软，虎哥越看越喜欢。
“虎哥！”翟天宇喊了一声。
虎哥抬起头，看到是翟天宇，笑着说：“哟，小翟，回来了。咋样，乡下过得还习惯不？”
翟天宇走到虎哥身边，说：“虎哥，乡下那日子，不是人过的。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求您。”
虎哥把狼皮放在一边，说：“啥事，说吧，只要哥哥能办到。”
翟天宇咬了咬牙，说：“虎哥，有个小子，在乡下一直欺负我，我想让您帮我收拾收拾他。”
虎哥皱了皱眉头，说：“哟，还有人敢欺负你小翟？说说，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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