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卖黄金
夜晚带着丝丝凉意。
星星稀稀拉拉地散布在夜空中。
国营宾馆那高高的围墙上，一个黑影敏捷地翻过，动作虽算不上优雅，却透着一股决然。
黑影落地后，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嘴里小声嘟囔着：“哎，这闹的，还得偷偷摸摸的出来。”
说话的人正是张有为，他借着微弱的月光，眯起眼睛仔细看着手表，表盘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晚上11点。
张有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心里清楚，自己带着两个女人，行动实在是不方便。
要是大摇大摆地出来，被人发现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思来想去，也只能趁着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出来，去见虎哥。
张有为小心翼翼地走在狭窄的巷子里，脚下的石板路坑坑洼洼，每走一步都得格外留神。
巷子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混合着偶尔传来的垃圾腐臭味，让人忍不住皱起鼻子。
他时不时地回头张望，生怕身后有人跟踪。
转了几个弯，又穿过几条小巷，张有为终于来到了虎哥的废品收购站。
收购站的大门紧闭，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张有为再次确认四周无人后，双手抓住围墙的边缘，用力一撑，身形矫健地翻过了围墙。
“哐！哐！哐！”
“谁啊？他们的这么晚敲门。”
张有为轻轻地敲了敲门，压低声音喊道：“虎子，是我。”
“张爷！”
虎哥从春娥的身体上爬了起来，套了件衣服赶紧往门口走。
不一会儿，屋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虎哥那圆滚滚的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一看到是张有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连忙说道：
“张爷！您可算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张有为迈着大步走进屋内，只见屋内灯光昏暗。
一张破旧的桌子摆在中间。
在屋子的角落里，一个女人正慌乱地整理着衣衫。
春娥头发有些凌乱，脸颊泛着红晕，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未消散的羞涩与慌乱。
虎哥就差跪在张有为身前了。
他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搓着手，满脸堆笑地说：“张爷，您这么晚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儿吧？您尽管吩咐，小的我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张有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地在椅子上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眼神中透着一股深沉。
他沉默了片刻，那短暂的时间里，屋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气氛略显压抑。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虎子，最近众薪社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虎哥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几分，眉头微微皱起，露出思索的神情。
他走到张有为身边，小心翼翼地坐下。
清了清嗓子，说道：“张爷，您也知道，现在这形势越来越复杂了。众薪社的兄弟们在拿到您给的资金后，大家可都是铆足了劲儿，各自把技能都掏了出来，也是各自开店。”
“打铁铺里，那铁锤敲得‘叮叮当当’响，火花四溅，刘大锤整天守在火炉旁，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可生意却冷冷清清，一天下来也接不了几单活儿。修自行车的摊子摆在街边，陈二狗工具摆了一地，可来修车的人却寥寥无几。还有帮人开锁的老赵，整天背着个工具包在巷子里转悠，嘴里喊着‘开锁修锁嘞’，可回应他的只有那寂静的风声……”
虎哥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像是那些场景就在眼前。
张有为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紧紧盯着虎哥，“现在情况这么不乐观吗？”
虎哥被张有为那凌厉的眼神看得心里一颤，连忙点头如捣蒜，脑袋点得都快碰到胸口了。
他着急地说：“张爷，您放心。我肯定会把众薪社发展起来的，可能就是现在刚开始做，客源少。那些店铺位置也不是特别好，大家又都没什么宣传的经验，所以生意才这么难做。”
“您看那打铁铺，开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周围都没什么人经过，知道的人自然就少。修自行车的摊子，虽然摆在街边，可旁边有好几家竞争对手，人家生意都比我们好。老赵开锁，虽然手艺不错，可大家有开锁需求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找他啊。”
虎哥越说越着急，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张有为微微皱起眉头，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仿佛在思考着应对之策。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什么办法来改善现状？”
虎哥挠了挠头，眼神中露出一丝迷茫，但很快又坚定起来。他说：“张爷，我想过几个办法。比如让兄弟们去街上发发传单，宣传宣传咱们的店铺。可这传单印起来也得花钱，而且大家都不太会说话，发传单的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人介绍，效果估计不太好。”
“还有啊，我想着能不能跟一些大的工厂合作，给他们提供一些打铁、修车或者开锁的服务。可人家根本就不搭理我们，觉得我们这些小店铺没什么实力，不靠谱。”
虎哥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沮丧。
张有为看着虎哥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站起身来，在屋内踱步，脚步有些沉重。
他说：“虎子，咱们众薪社要想发展起来，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你们得主动出击，不能光等着生意上门。”
“这样，你们先把各个店铺的情况详细整理一下，包括位置、优势、劣势，还有目前的经营状况。然后咱们一起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制定一个合适的宣传和发展计划。另外，你们也得提升一下服务质量，让顾客满意，这样才能有回头客。”
虎哥连忙点头，说道：“张爷，您说得对。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儿办好，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张有为又坐回椅子上，看着虎哥，语重心长地说：“虎子，众薪社的未来就靠你们这些兄弟了。咱们现在虽然困难重重，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这资金我给你们了，就是希望你们能把众薪社发展起来，让兄弟们都有个安稳的营生。”
虎哥听了，眼眶微微泛红，他激动地说：“张爷，您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以后众薪社发展壮大了，我们一定好好报答您。”
张有为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欣慰。
他说：“行了，别说这些客套话了。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眼前的问题解决掉。”
接着张有为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裹着的小物件，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块金条。
金条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像是在诉说着它的价值。
张有为将金条递到虎哥面前，说道：“虎子，这是我最近搞到的一块金条。你拿着它，去找个可靠的人把它卖掉。记住，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虎哥看着眼前的金条，眼睛都直了，口水差点没流下来。
他双手颤抖着接过金条，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就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他结结巴巴地说：“张……张爷，您放心，我一定找个最靠谱的人把这金条卖出去，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张有为看着虎哥那贪婪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好笑，但脸上还是保持着严肃的神情。
他说道：“卖完金条后，你明天上午10点在国营宾馆边上的小巷子等我，把钱给我带来。记住，一定要准时，不能早也不能晚。”
虎哥连忙点头：“张爷，您放心，我一定准时到。这金条的事儿，我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
张有为站起身来，拍了拍虎哥的肩膀，说道：“虎子，好好干。要是这事儿办好了，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可要是办砸了，哼……”
他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但那威胁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虎哥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说道：“张爷，您放心，我一定拼了命给您把这事儿办好。要是办不好，您就拿我的脑袋当球踢！”
张有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行，那我先走了。你在这儿也小心点，别让人惦记上了。”
说完，他便迈着大步朝门外走去。
虎哥一直把张有为送到门口，看着张有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回到屋内，看着手中的金条，脸上露出了贪婪又得意的笑容。
他转身对春娥说：“春娥啊，你瞧瞧，这金条多亮啊。等我把这金条卖了，咱们可就发大财了。”
春娥白了虎哥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就知道钱，还想贪墨了不成？”
虎哥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哈哈，我怎么敢贪墨的？张爷可是救了我，我虽然做过挺多仗势欺人的事情，但这县城里，讲义气，肯定没人比得过我。”
“还有，张爷交代你别出什么事情，你卖金条的时候小心点儿。”
“能出什么事儿啊？张爷这么厉害，谁敢动咱们啊？你就别瞎操心了，等着跟我享福吧。”
说完，虎哥便把金条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然后坐在椅子上，开始盘算着怎么把这金条卖个好价钱。
他左思右想，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人——老黑。
老黑在道上混得久，认识的人也多，说不定能帮他找到合适的买家。
第二天一大早，虎哥便急匆匆地出了门，去找老黑。
他走在街上，脚步轻快，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一路上，他还不时地摸摸怀里藏着金条的地方。
终于，虎哥找到了老黑。
老黑是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男人，眼神中透着一股凶狠。
虎哥一看到老黑，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说道：“黑哥，好久不见啊，最近咋样？”
老黑看了虎哥一眼，不冷不热地说：“哟，是虎子啊。有啥事儿就直说吧，别在这儿跟我套近乎。”
虎哥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金条，在老黑面前晃了晃，说道：“黑哥，您看，我这儿有块金条，想找个靠谱的人把它卖了。您在道上混得久，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这个忙啊？”
老黑看到金条，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接过金条，仔细地看了看，说道：“这金条成色还不错，不过卖金条这事儿可不好办啊。现在上面查得紧，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虎哥连忙说道：“黑哥，您放心，这事儿绝对靠谱。我就是想找个信得过的买家，把金条卖出去，不会出任何问题的。您要是能帮我这个忙，我绝对不会亏待您的。”
老黑想了想，说道：“行吧，看在咱俩以前有点交情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个忙。不过，卖金条的钱我得抽一成，作为我的辛苦费。”
虎哥心里虽然有些心疼那一成的钱，但为了能把金条顺利卖出去，也只能咬咬牙答应了。
他说道：“行，黑哥，一成就一成。您可得快点帮我找到买家啊，我这儿等着用钱呢，最好在9点前给我。”
老黑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虎子。我这就去给你联系买家，有消息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虎哥谢过老黑后，便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回到了废品收购站。
他坐在椅子上，眼睛时不时地看向门口，盼望着老黑能早日带来好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在临近中午的时候，老黑来了。
老黑一进门，便兴奋地对虎哥说：“虎子，买家找到了。是个大老板，出手阔绰，这金条他出高价买了。”
虎哥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连忙问道：“黑哥，那买家出多少钱？”
这金砖他称过，足足有6斤！
3000克！
“5块1毛钱1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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