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挖坑与笼络
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这三年纪清芷是怎么过来的，又为了支撑侯府的开销，费了多少的心思。
梁嬷嬷主动上前，将匣子拿在手里捧着：“老奴陪大奶奶一块儿去！”
纪清芷抬眸，冲梁嬷嬷点点头，随后命青璃把正屋和偏房的门都锁好。
剩下的丫鬟婆子们都避开些外男，自己则带着红螺和梁嬷嬷去了江夫人的福德院。
她的到来让江夫人留在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很是意外。
冬枣在屋外守着，见了她立即上前请安，随后掀了帘子道。
“回大奶奶，大夫人还在议事厅里头，估摸着还得半个时辰才回来。”
屋里的枇杷听到了动静也走了出来，见了纪清芷福身行了礼，却是拦在了她跟前。
“大奶奶怎么这会子来寻大夫人？”
“大夫人不在屋里头，奴婢也不敢放大奶奶进去，不如大奶奶就在外头候着吧！”
纪清芷察觉到了她的态度比从前傲慢了不少，眼神一凝脸上却是依旧带了浅浅的笑。
“我自然知道母亲这会儿正忙于庶务，所以这才来屋里等的。”
“既然母亲屋里规矩大，那我就坐这儿吧！”
她退了几步，坐在了明堂摆着的官帽椅上。
枇杷见她不打算走，使唤冬枣道：“还不快去给大奶奶沏茶，傻站着作甚，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听她这么说，梁嬷嬷的脸黑沉沉的，眼神锋利地刮了枇杷一下。
纪清芷眼里闪过一抹冷意，脸上却笑得更温和了些。
她冲枇杷招招手，等枇杷不情不愿地走上前后，她忽的拉住了枇杷的手道。
“从前我倒是没注意，枇杷姑娘生得倒是挺标致的！”
“今年多大了？”
枇杷愣了愣，抽了抽手，见抽不回来，只得不明所以地回道：“奴婢当不得大奶奶抬举，奴婢今儿十六了。”
纪清芷笑眯眯地点点头，一副很是满意的样子道：“正是最俏丽的年纪呢！”
随即她松开了枇杷的手又道：“方才大爷去我院子里，和我商议着把楚姑娘迁到翠微阁住。”
“实在是因为芙蘅院稍远了些，大爷来去一趟不方便。”
“我自然不敢有意见，只是芙蘅院是母亲拨给楚姑娘的院子，这事儿还得母亲拿个主意。”
“不过母亲素来宽仁慈爱，这事儿十有八九是能定下来的。”
纪清芷看着枇杷说着，见她面上露出疑惑又尴尬的表情，甚至还偏过头去似乎很是羞臊，纪清芷又继续往下说道。
“以此可见大爷对楚姑娘是极上心！”
“不日若是楚姑娘正式进了门，她身边就两个小丫鬟一个跟来的陪嫁丫鬟，未免委屈了些。”
“我瞧着枇杷姑娘是个妥帖的，又在母亲跟前伺候了这么些年，跟着母亲学了不少的本事，若是能求了你去翠微阁做管事的，倒是极好的！”
“至少大爷去翠微阁的时候，能有个懂事又体贴地在一旁伺候着，我和母亲也都能放心些。”
终于，纪清芷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而听了这话的枇杷，呼吸急促了起来。
她忍不住抬眸看向纪清芷，见她面露真诚，忙又低下头回道：“大奶奶太抬举奴婢了！”
“奴婢在大夫人跟前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丫鬟罢了，哪里就有资格在大爷跟前伺候了。”
纪清芷却笑眯眯地摇头道：“你若是没资格，这府里上下恐怕就只剩下老太太身边的几个大丫鬟有资格了。”
“可是前头老太太才送了瑞烟过去，后头又因为我喜欢瑞烟要走了，只怕再要人，老太太跟前也缺人手，实在不合适。”
枇杷没有吭声，眼里却透出几分难以抑制的兴奋。
“大奶奶跟奴婢说这个，奴婢可不敢认，奴婢还是去找大夫人回禀一声，大奶奶稍等！”
枇杷低着头忙不迭地出了屋子，纪清芷却已经听出了她话里的激动，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红螺和梁嬷嬷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却是都只是安静的候在一旁，不敢轻易插嘴。
不一会儿，冬枣端着茶进屋，将茶放在了纪清芷的跟前。
见她要退出屋去，纪清芷叫住了她问道：“你娘亲的咳疾好些了吗？”
冬枣一怔，随即忙跪下磕头道：“好多了，多谢大奶奶惦记！”
纪清芷没有吭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见冬枣没有起来的意思，眼里多了一丝满意的神色道：“地上凉，起来回话吧！”
冬枣这才又谢了恩站起身来。
纪清芷又问：“你二妹过了年就七岁了，可有去处？”
冬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身子一颤摇摇头。
“家里实在没银子给她去学手艺，又舍不得卖她去腌臜地。奴婢原想着也接她进府，好歹浆洗房还有空缺的活计，只是......”
冬枣抿了抿唇，似是想到了什么难堪的事，脸色更差几分。
顿了一会儿才又道：“奴婢的爹说梨香园的班头愿意花一两银子买她，包了她的吃住。只是若是进了园，逢年才能见上一眼......”
纪清芷摇摇头：“戏子终究是下九流的行当，且要吃大罪才能练出身段来。”
“好歹是你亲妹妹，哪里就能这样糟践她。”
“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外头有两个绣庄，让她跟着师父学几年。”
“有了一手好绣活，哪怕你们姐妹以后想团聚，她聘去针线房也容易些。”
冬枣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眼睛瞪得老大，但很快又意识到不规矩，忙又低下头，只是很快泪珠就滴落了下去。
见她这般，纪清芷叹了口气道。
“你拿不了主意就回去问问你爹娘，你虽不是家生的奴婢，但好歹也在咱们府里待了四五年。”
“我见你是个老实的，这才肯问你一句，你自己心里头明白就行了，别叫人知道了。”
“我如今在府里也说不上什么话了，府里的活计不知多少人盯着，你也是知道的。”
冬枣忙抹掉泪用力点点头：“奴婢谢大奶奶恩典！”
纪清芷摆摆手笑道：“行了，外头去吧，收一收眼泪，一会儿枇杷姑娘就该回来了。”
冬枣忙又磕了个头，这才起身退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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