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提前预防
等她身边的丫鬟引他进了梢间，看着一脸疲倦蹙着眉头的纪清芷，裴云恺忙躬身致歉。
“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你，实在抱歉！”
纪清芷摆摆手，但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有些不耐烦的道。
“这样的客道话就不必说了，大爷还是说说你来的目的吧，早些说完也好早些休息。”
裴云恺听到这明显想早些打发他走的话，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她。
见她头发散乱些许，面露不耐，与平日总是挂着一副温和笑容的模样大相径庭。
不知为何心中竟觉得颇为有趣，似是褪去了人前的面具，和端起的架子，显得真实而鲜活。
他脸上不自觉的带了笑意，直起身子点点头道。
“也好，不过一再打搅你休息，的确是我的不是。”
“我来就是想问问薇薇的情况，听闻是你身边的医女去诊治的，我替薇薇谢谢你。”
纪清芷这会儿起床气还没消，听了这话冷哼道。
“你替她？她不怀疑我害她就不错了，我哪里敢当得起她的谢？”
“咳咳！”
一旁的红螺听到这话，吓得忙咳嗽两声提醒。
纪清芷也回过神来，将脸偏向床内，换了声调，有些心虚的道。
“我的意思是......她一向视我如仇敌一般，纵使我一番好意，也未必在她那儿讨得了什么好。”
“也正是担心她不肯让阮大娘看诊，我这才求了母亲身边的蔡嬷嬷陪同。”
说完她扭过头来直视裴云恺，提前提醒了一句。
“若是之后，她又在你跟前哭诉，或是出了什么变故，却都以为是我做的手脚，你可别又打上门来找我兴师问罪。”
“背后害她的事儿我可做不出来！”
说到最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嘟囔着语气里很是不满。
见她难得露出这般娇俏的模样，裴云恺的语气不自觉的就柔和了下来，带着几分轻笑的道。
“莫非你心里还记着此前的事儿？”
“都是我的不是，回头我备上一份厚礼，再隆重的给你道个歉，咱们把这事儿揭过去怎么样？”
“至于你担心的，我如今心里头也有数，不会再听她的一面之词了。”
他越说声音越柔，听到纪清芷的耳朵里，却是险些打个机灵，有些不适的拢了拢被子。
她忙转了话题开口道：“时候也不早了，大爷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楚妹妹的病阮大娘已经去看过了，是风寒导致的高热，已经开了药，只要烧退了就没什么大碍了。”
“您守在这儿，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枇杷和梨儿都是母亲给的，也都是妥帖的丫鬟，定会好好照顾楚妹妹的。”
见她一下子说起了楚薇薇的病情，裴云恺神色一正，点点头道：“如此就好，若只是风寒，想来吃了药应该问题不大。”
“其实病情倒是其次，母亲那边对薇薇颇有微词，听闻她是因为穿得......”
“咳咳，母亲将我训斥了一顿，我也很是无奈，一时心中颇为苦闷。”
纪清芷有些想笑，只能侧过头去忍住，片刻才清了清嗓子劝道。
“楚妹妹虽是官宦之女，但到底从小在晋州那样偏远的地方生活，有些不懂规矩也情有可原。”
“母亲不是已经吩咐了，寻个教养嬷嬷来教导楚妹妹，想来以她的聪慧，学个几日便也不会再这般了。”
“不过到底她还年轻，有些事儿还需得大爷多担待才好。”
见她又回到了那种端庄贤惠的说话模式，裴云恺怔了怔。
忍不住盯着纪清芷打量了一阵，见她疑惑地回看自己，张了张嘴只得无奈的苦笑点头。
倒是因为说起了教养嬷嬷的事儿，纪清芷心念一动。
又侧了侧身子面向裴云恺，正儿八经的和他商议道。
“母亲原是将找教养嬷嬷的事儿交给我安排，只是我又担心到时候楚妹妹误会，她本就对我成见颇深，我倒是不好再插手。”
“此事想来也只有拜托大爷帮忙周旋一二，才好安她的心，也正好让大爷帮着我把把关。”
听到这话，裴云恺心中五味杂陈，竟有些不敢看纪清芷的脸。
楚薇薇是妾室，纪清芷是嫡妻，可她如今却因为自己，对楚薇薇这般的谨小慎微。
想到楚薇薇那般的无视她，将自己拦在门口，又毫无顾忌地堵在她的屋子前面，张扬着讨个说法的模样，裴云恺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
他的双拳不自觉地握了握，嘴皮子动了动想说什么，又颓然地垂下了头。
纪清芷确实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并未注意到他的表情。
一边思索一遍说道：“我记得长喜的婆家，也就是刘府此前为他们家的幼女请过一个教养嬷嬷，听说是宫里头出来的姑姑，很是有些体面。”
“后来跟着自己收养的义女在京都定了居，平日会接一些教养的伙计。”
“还有今年端午的时候，我去参加瑞安公主办的端午宴，也听公主提及过。”
“她家的教养嬷嬷病了一场便换了人，想来此前那位应该也好了，到时候可以派人去看看，若是好全了，也是极好的人选。”
“我还打算这一趟回娘家，拜托我娘帮我寻一寻，再不济递个牌子进宫，找丽妃娘娘问一问。”
“看宫里头可有到了年龄得了恩典放出宫的姑姑。”
“等寻到三五个的，到时候大爷帮着定个主意，也好打消楚妹妹的顾虑。”
听着纪清芷如此面面俱到的安排，为给楚薇薇请教养嬷嬷的事儿如此的上心，裴云恺一面因她的细致周到动容，可一面又生出些烦躁来。
相较于楚薇薇对她的不善，她反而对楚薇薇极为照顾，从一开始进府送这送那，到后来在母亲和老太太跟前的维护。
哪怕是他和楚薇薇之间有了嫌隙，她也不遗余力地从中调和打圆场，似乎一点儿不在意她自己才是他的正妻。
虽然这让裴云恺很是受用，毕竟若是她真的和楚薇薇闹得不可开交，真正受罪的是夹在中间的自己。
可偏偏他私心里却隐隐希望她能善妒一些，见她总是这般的贤惠宽仁，一副菩萨模样，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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