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自私自利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纪清芷，顿时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
“你倒是越发的古怪了，从哪儿学来折腾人的手段，一下午我就赶来两回，腿都要抽筋了，还以为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你倒好，优哉游哉地喝茶品茗，真是气煞我也！”
说罢，阮大娘一屁股坐在了红螺搬来的绣墩上，瞪着纪清芷，一副生气的模样。
纪清芷忙笑着道歉：“真不是我要折腾您，实在是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请您过来替我遮掩。”
“遮掩？”阮大娘挑眉，忍不住又道：“你该不会又要装病吧？”
“我这大好的名声，早晚要毁在你手里！”
她翻了个白眼，却是半点没有拒绝的意思。
纪清芷哈哈一笑，随后就将方才在小花园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阮大娘。
反正这事儿也捂不住，估摸着很快就传得侯府人尽皆知了，也没有对阮大娘隐瞒的必要。
等阮大娘听了她的话，却是立即不放心地起身凑近了。
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已经褪了红的脸颊，确认的确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你也真是的，何苦拿鸡蛋碰石头去？”
“要真叫她打到了，有个什么好歹岂不是冤枉！”
“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鲁莽了，有什么事儿非得要你以身犯险不可？”
见阮大娘一个劲的数落自己，纪清芷无奈的听着，点着脑袋认错：“好好好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我也没想到她敢动手，原不过是激怒她，让她当着裴云恺的面失态，骂上我几句而已，如此我也就有了避开裴云恺的借口。”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如今还得要你帮我遮掩一二，好叫我能清静清静呢！”
随后纪清芷便和阮大娘商议起对外的说辞，又让阮大娘制些嫩肤的药膏，先敷着，至少叫旁人以为是化瘀的药便可。
阮大娘是自己人，虽然恼她不爱惜自己，却也悉数答应下来，回头制好了药膏亲自送过来。
这边倒是一切安好，其乐融融，另一头的福祥院里，本来已经躺下的老太太，硬是被贴身的丫鬟唤醒。
得知又是大房的闹剧，她头疼得扶额，不耐烦的道：“怎么又是这楚氏闹出来的乱子，真是个搅家精，怎么就没有个安生的时候！”
“大房的事儿让江氏去折腾去，我一把老骨头了，再这么折腾下去，非得折在她们手里！”
挥挥手打发丫鬟出去，老太太再次躺下，福祥院也才再次安静下来，只是却轮到福德院又热闹了起来。
等到蔡嬷嬷把小花园里，楚薇薇打了纪清芷，裴云恺又打了楚薇薇的事儿告诉江夫人时。
原本还迷迷瞪瞪的江夫人，骤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蔡嬷嬷。
“什么！”
“你刚说啥？”
“楚薇薇打了纪清芷一巴掌？”
蔡嬷嬷点点头，面上也还残留着几分惊疑。
她见江夫人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夫人，您看这事儿咱们要不要管？”
江夫人听了这话，面上却浮现一抹笑意，似乎因为纪清芷被打而感到高兴。
她语带嘲笑的道：“管什么管？”
“楚薇薇是恺儿屋里的妾，又不是老爷屋里的，她身为嫡妻管不好自己院子里的事儿，也好意思来劳烦我不成？”
“再说了，她一再的拒绝我，死活不肯拿钱出来替我分忧，我又为何要替她出这个头？”
“我倒是觉得这一巴掌打得好，也好叫她认清楚眼下这大房到底谁说了算数！”
“况且楚氏才拿出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好叫我能顺利的入了股。“
”我这个时候要是为了纪氏出头，万一寒了她的心，下次要再想让她帮我，岂不就开不了口了？”
见江夫人明摆着不打算管，话里话外的还记恨着纪清芷驳了她的面子，不肯拿钱出来的事儿，蔡嬷嬷面露为难起来。
按理这个时候，她是不该替纪清芷说话的。
但想到了什么，她还是迟疑着开了口。
“好歹大奶奶也是大爷的嫡妻，却被楚姨娘一个妾室羞辱，这要是传出去的话，外头岂不是要说咱们侯府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再有，若是这事儿传到了纪家......”
蔡嬷嬷的话让江夫人面上的笑容收敛，眉头皱了起来。
“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特别是不能叫纪家知晓此事。”
思来想去的，江夫人很是勉强的吩咐道。
“你让几个管事婆子好好的敲打一下下头的人，不准把这事儿给传出去，谁要是敢透出一个字，我就揭了她的皮！”
“至于纪氏那......眼下天色已经不早，我若是巴巴的赶着去宽慰，未免有失身份。”
“况且她也不过是挨了一巴掌，又没什么大碍，暂且等明儿再说吧！”
能考虑到去安抚纪清芷，已经是江夫人能够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似乎想到了纪清芷的忤逆，自己竟还要去安抚，江夫人脸色不好的瞪了蔡嬷嬷一眼，随后便吩咐她赶紧熄灯，她要歇下。
蔡嬷嬷原本就知道开了这个口，便是吃力不讨好，但到底这个口她不能不开，否则若这事儿真的闹大了，江夫人定会怪她不提醒。
现如今先提了一嘴，总好过事后被翻了旧账，落下更大的罪责。
既然江夫人眼下不打算立即处置，蔡嬷嬷也不好再劝，放下了挑起的床幔，又吹了梢间的灯火，这才出了屋。
老太太的福祥院没动静，大夫人的福德院也没动静，原本还在观望的下人们，这下子都坐不住了。
特别是守夜的婆子门房处，聚集了不少值夜的小丫鬟们，一个个凑着脑袋磕着瓜子，唾沫横飞地说起这事儿。
大厨房外的偏房，其中一个头上缠着红头绳的丫头忍不住开口道。
“原还觉得大奶奶是个体面人，她出身又高模样又出挑，还掌着中馈，这侯府里的姑娘们谁不想将来像大奶奶这般！”
“可裴大爷一回来，这才一月的功夫竟就落到了这样的地步，真是叫人唏嘘。”
另一个茶水房的丫鬟点点头附和道：“可不是嘛，要不说还得是靠着爷们呢！”
一个婆子啐了她一口，吐了口中的瓜子壳道：“你说这话也不害臊，毛都没长齐呢，怎么就惦记上裴大爷的床了？”
“人家大奶奶还是大爷的嫡妻呢，两人不过对坐小酌，就被姨娘打了脸，莫非你以为你还能把大奶奶比下去不成，趁早歇了这心思。”
茶水房的小丫鬟不乐意了，嘟嘟囔囔的道：“我又没说惦记大爷，你这般挖苦我作甚？”
“人家姨娘又不在这儿，你谄媚她也没有用，有本事你就投靠了翠微阁去，让姨娘抬举你当管事嬷嬷，拿我开涮算什么本事！”
婆子听了不乐意，抬手就要打，见两人闹起来，其他人却是一个个起哄了起来。
巴不得两人闹腾，回头通通被赶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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