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心中的价码
蔡嬷嬷这个时候再次出面打圆场：“大爷也别怪大夫人！“
”大夫人昨个儿晚上休息得早，老奴也不敢吵着大夫人，擅作主张的拦下了消息，是以大夫人这才不知事情的原委。”
“既然眼下说清楚了，姨娘又是大爷屋里的人，您有了决断，大夫人又哪里会驳了您的面子？”
说罢，蔡嬷嬷冲江夫人使了个眼色，随后又劝江夫人道。
“到底是大爷屋里的事儿，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呢！“
”您原是好心，想着大爷屋里能妻妾和睦，眼下既然姨娘错了，该罚还是要罚的。”
“再说姨娘是大爷的救命恩人，两人情分也不一般，想来大爷也不会如何为难姨娘的。”
江夫人听明白了蔡嬷嬷话里的意思。
又见裴云恺眼里满是乞求，实在不值得为楚薇薇和他闹僵，便顺着蔡嬷嬷的话点点头道。
“行吧，恺儿也大了，屋里的事也该自己拿主意，免得还与我生了嫌隙。”
“不过薇薇是个好孩子，平日对我也颇为孝顺，看在这份上，你也别太苛责了。”
“她被你扇了一巴掌，也受了伤，这往后几日也有的是罪受，罚跪的事我看就算了吧。”
说罢，江夫人便让丫鬟婆子们把楚薇薇抬回翠微阁去，继而看向还在跪着的纪清芷。
“我也不是为难你，你莫要多想，瞧你这脸也伤得不轻，也回去歇着吧，就别拉着恺儿闹腾了。”
面对明显话里带刺的江夫人，裴云恺还要说什么，纪清芷却是先一步弯腰磕了个头，随后起身没有一句辩解的转身就走。
她这一走，却是牵动着裴云恺的视线，随她而去。
江夫人看他这般，皱起了眉头：“恺儿快起来吧，还跪着作甚？”
“你这媳妇是个厉害的，这才多久，你竟就这般处处替她出头。”
听到江夫人又贬损纪清芷，裴云恺烦躁的起身：“娘~”
“儿子还奇怪，楚氏到底做了什么，这般的得了娘的喜爱？”
“清芷好歹进门三年，对您一直都孝顺恭敬，怎么就比不得楚氏几日的功夫？”
江夫人被怼了一脸，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只得哼了一声后道。
“谁是真孝顺谁是假孝顺，我莫非自己看不出来？”
说罢也不等裴云恺再开口，忙拉着蔡嬷嬷转身就走。
等出了院子，她越想越气，甩了袖子怒视蔡嬷嬷道：“你这老货，方才你拦着我作甚？”
“恺儿今日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竟为了纪氏跟我对着干，真是气死我了！”
蔡嬷嬷见她发火，忙解释道：“大夫人息怒！”
“大爷的确是有不妥当的地方，但大夫人何必为一个姨娘强出头，坏了母子情分呢？”
“况且昨晚上出了什么事儿，您也是知晓的，的确是姨娘不对，您若是非要替她出头，于情于理都站不住脚。”
江夫人听了这话，面露思索，片刻头点点头道：“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我管楚氏死活？”
“不过才一千五百两，我做到这个份上也尽够了，谁叫她自个儿蠢，竟当着恺儿的面动手打人。”
蔡嬷嬷忙点点头附和：“可不是嘛，就算大爷不待见大奶奶，可好歹是有名分的。“
”姨娘竟然敢动手，岂不是打了大爷的脸，若是大爷不处置，传出去了定是要坏了大爷的名声的。”
蔡嬷嬷这么一说，江夫人顿时便恍然起来：“对对对，我倒是想岔了，还奇怪他今日是转了性子呢，怎么突然维护起纪氏了，原来关窍在这。”
自觉找到了原因的江夫人，心下舒坦不少，带着蔡嬷嬷回了福德院。
而目送她离开的裴云恺，在院中站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去看看纪清芷，好好劝慰她一番。
可谁知他刚走上台阶，梁嬷嬷就迎了出来，然后拦在了门口，红着眼眶一脸歉意的道：“恕老奴逾矩，大爷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大奶奶身子不适，不便见您，还请大爷体谅。”
她话虽说得客气，裴云恺却听出了几分埋怨的意味。
但想到本就委屈，还受了无妄之灾的纪清芷，裴云恺也觉得没脸再进这个门，当下点点头很是无奈的道。
“还望嬷嬷多劝慰着大奶奶，我娘的话让她别往心里去。”
“老奴醒得！”
梁嬷嬷答应一声，裴云恺踌躇好一会儿，满腔的话语在这一刻显得苍白无力，只剩下重重的叹息。
他再没说什么，转身便带着一肚子的郁闷离开。
他一走，梁嬷嬷便打发门口的丫鬟去关了院门，谁来了都别放进院子来。
等她进去的时候，纪清芷已经在红螺的伺候下，将脸上黏糊糊的药膏洗了个干净，露出白皙细嫩，没有丝毫瑕疵的脸颊。
梁嬷嬷上前顶替了红螺，将柔软的细棉帕递到了纪清芷的手上，看她一边擦着脸上的水渍一边道：“老奴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打发大爷走了。”
纪清芷点点头，擦干了手将帕子递回去，这才看向梁嬷嬷开口道。
“总算是消停了，嬷嬷取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来，帮我涂一涂膝盖。”
“早知道江夫人如此，我该将护膝先穿上的，这猝不及防之下，跪得我膝盖生疼。”
见她面上似乎没有郁结之相，梁嬷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疼起来。
她忙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盒用贝壳装着的药膏，将纪清芷搀扶到了榻上躺好，掀开了她的衣摆。
见红彤彤一片的膝盖，梁嬷嬷险些掉下泪来。
红螺此时已经端来了一盆热水，放在了矮几上，拧了冒着热气的帕子递给梁嬷嬷，将帕子敷在了膝盖上。
“大爷也真是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来了，害得大奶奶遭这一回罪！”
红螺是知晓纪清芷心思的，语气里满是对裴云恺的埋怨。
梁嬷嬷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大爷也是为了给小姐出头，原也是一片好意。”
呵斥了红螺一句，梁嬷嬷转而看向纪清芷：“老奴瞧着大爷今日这般的维护小姐，甚至不惜和大夫人争执，可见是有几分真心的。”
纪清芷嗤笑，随后又想起了什么，面色沉凝道：“如此我才担心呢！”
“他好端端的和楚氏两情相悦，现下却又一副为了替我出头硬要责罚楚氏的架势，却是叫我不知如何应对了。”
“若我冷着他，继续与他保持距离，岂不是成了不知好歹？”
“可若是叫我虚与委蛇，我却是犯恶心，实在为难。”
红螺听到这，眼睛睁大了几分，惊疑的开口问道：“大奶奶莫非是觉察到了？”
纪清芷点点头，只是脸色却是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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