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祖孙商议
无外乎就是她和江氏之间的矛盾是如何扩大，楚薇薇不同寻常的怀孕，以及忠武侯府后宅和江家牵连的种种，连带着就牵出了玉观音的事儿。
纪老夫人思索片刻后，把方才忠王妃的那番关于玉观音的说辞，也和纪清芷说了说，两头一碰，情况大抵就出来了。
谢云昭却是忍不住皱眉疑惑道：“怎么竟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前脚忠王妃无缘无故的上门给芷儿撑腰，后脚又正好买下了芷儿定制的玉观音。”
“若非对方是忠王妃，实在叫我觉得，未免有些刻意而为了。”
纪老夫人见她这么说，点点头道。
“你说得不错，的确像是刻意而为，可若求的是纪家欠忠王府一个人情，而这个人情须得是给她的次子请个好先生，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非说是大儒不值如此，实则是忠王府不值如此。”
“忠王世子的爵位已经请赐下来，而次子则无需再如此风秀于林。”
“忠王妃在这件事上如此上心，未免也太过了些，更像是寻了个合适的借口，好叫纪家与忠王府有更多牵连。”
“但忠王素来闲散，在朝中也鲜少参与到王党和方党的制衡之中去，反倒是私底下与陛下的关系不错，替陛下稳定了宗族势力。”
“就拿上次清算京郊赐田一事，忠王便头一个站出来支持陛下，为此不惜与几位王爷当廷拉扯，足见忠王并非是一个没有计较的。”
“这般示好于咱们，其中的深意实在值得揣度！”
听了祖母的话，纪清芷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甚至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然而她久在内宅，还是在忠武侯府这等武爵的府上，又离着政治中心远，又哪里能够嗅到多少不一样的气味？
倒是纪家的纪老太爷偶尔被招进宫中伴驾，纪家二爷纪弘仁又常在御前行走，自然看到的东西更多许多。
谢云昭见她紧张起来，不免拉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宽慰：“莫慌！”
“再如何，忠王妃也是冲着纪家来，许是考虑到从你这儿更容易获得好感，这才挑了你来。”
“现下你也莫要胡思乱想，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的替你顶着呢，若是真有什么不妥，你祖父，你父亲，你哥哥他们，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安慰完了纪清芷，谢云昭转而看向纪老夫人道。
“母亲，忠王府的事儿怕还不是最要紧的，横竖他们是带着几分善意，目的如何姑且不论，至少现下也不会对咱们纪家不利。”
“倒是裴家......江氏在您的寿宴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芷儿，咱们却是不能忍的，否则只会叫人轻贱了咱们纪家的姑娘们。”
纪老夫人自然知晓，点点头道：“这就是为何我要当着忠王妃的面，斥责江氏一番的缘故。”
随后，纪老夫人把忠王妃的意思也告诉了母子俩，接着道。
“有了忠王妃的话，京都夫人们，除非不卖忠王妃面子，有胆子得罪忠王府的人家，只怕再没夫人敢与江氏来往。”
“不过，这还须得一些时日发酵，待到了年关后，才能看出些成效来。”
“但有了今日这一出，江氏的名声绝好不到哪儿去，连带着忠武侯府的姑娘们，只怕也要受了牵连。”
谢云昭听了纪老夫人的话，却是不满的道：“若只是如此，未免也太便宜了江氏！”
“我可是知晓，忠武侯府如今还待字闺中的姑娘也没两个，且年岁都还小，若说是影响，却也是有限。”
抱怨完，谢云昭看向纪清芷，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腮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
“还不是你个死丫头，当初偏要进这样的虎狼窝，我和你祖母苦口婆心地劝，就是拦不住你这个死心眼！”
虽是埋怨的话，她看自己女儿的眼神里，却满满的都是心疼。
知道她如今早就后悔了，一门心思想脱离了这狼坑，又哪里是那般容易的？
纪清芷被说得愧疚不已，她原是想自己一力扛下的，也不愿意牵连到自己的亲人，奈何这等事关婚姻的大事，又怎么可能不与家人关联呢？
若是那等冷漠的家人倒也罢了，和离这事儿是一个字都不能提的，只能自己想尽办法，否则就是一滴水落到了油锅里，炸得她自己尸骨无存。
但面对家人的疼爱和宠溺，她的心思哪里是能藏得住的，又在得知了她的困境时，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纪老夫人见谢云昭数落孙女，心疼的瞪了谢云昭一眼：“你说她作甚！”
“她还不是为了咱们纪家，为了她祖父的那劳什子的承诺！”
“若非当初她祖父脑子不清楚，搞什么子嗣联姻的破事，哪里会有这一连串的事儿？”
“咱们珍宝似的姑娘们，凭啥为他一个糟老头子的命，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似是想到了当初得知纪老太爷，许下两家联姻的事儿，纪老夫人气得连带着纪老爷子也骂了起来。
她的话听得谢云昭和纪清芷忍不住对视一眼，眼里难掩尴尬和笑意。
要知道，因为纪清芷和裴云恺的亲事，纪老夫人不知道埋怨了纪老太爷多少回。
每回一想起这事儿，就赶纪老太爷去偏房一个人住上一阵，还不让丫鬟们伺候，闹得纪老太爷隔三差五的就灰头土脸的。
甚至连陛下多少都听闻此事，也在京都之中传出了纪老太爷惧内的美名。
母子俩憋着笑意，都不敢吭声，直等着纪老夫人骂够了，这才叹了口气，转而看向纪清芷问道：“现下你当如何？江氏回去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她既当着我的面，要你去给她上香还愿，只怕是已经打定了主意的。”
“还有，你既提到了楚氏怀孕的事有异，又当如何处置？她自己的肚子，必然是清楚怎么回事，唯恐打上了你的主意，陷害你一番，你可不能不防。”
纪清芷忙点点头应道：“这个自然！”
“我已经让梁嬷嬷派人去查她身边的丫鬟，若是有了眉目，或许便能知晓其中的关窍。如此，也也才好心里有了地，若真是假的，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至于江氏......因着我已经拜托了六哥哥，帮我设了一个局，算算时间，只怕已经差不多要发动了。”
“如此若是借着这一次江氏的作为，先离了忠武侯府，反倒对我有利，好叫我撇清了关系，免得无缘无故再把我卷进去，叫我来做她们的替罪羊。”
“只是，想我如江氏所愿，委委屈屈的就这么去还愿，我却是不肯的。”
纪清芷脸上浮现一抹冷意，眼神更是凌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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