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过于顺利
瞧见她这般，纪老夫人欣慰的扬起了嘴角：“我就说，咱们纪家的女儿总该有点脑子的，不能轻易的叫人欺负了去。”
“你既然已经有了成算，我便不插手了，缺了人手银钱之处，只管向你娘伸手便是！”
“横竖她的银子都快花不完了，我不过是过个寿，她非得弄这么大的阵仗，还请什么南边最红的戏班，千里迢迢的来唱两出。”
“银子流水似的扔出去，一点儿不知柴米贵。”
纪老夫人笑着数落谢云昭，听得谢云昭哭笑不得。
“哎哟，我的娘嘞，虽不是整寿，可这一年也就一回，一大家子好不容易齐聚了热闹热闹，一点银子算得了什么？”
“再说芷儿今年难得回来给您磕头，其他的姐妹们也远远近近的，也不是每一回都凑得齐，这样的好日子花些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年年能如此热闹，咱们一家团团圆圆，就是再撒上十倍的银子，我也甘之如饴！”
她的话直哄得纪老夫人哈哈大笑，乐得眉眼舒展，一扫方才的担忧。
纪清芷知晓这是娘亲在替自己，逗祖母开怀，也跟着附和了起来，一时间屋里头满是欢声笑语。
只是欢喜的时候终是短暂，等寿宴办完，后花园的戏班子也收了场，纪清芷也只能依依不舍的叩别了祖母和娘亲，再次踏上了回忠武侯府的马车。
随着马车渐渐离开纪府，纪清芷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收敛起来。
她对身边的吴嬷嬷道：“先不回府，去咱们盘下的那间铺子后院停留片刻，你去把缵儿寻来，我有话要问。”
吴嬷嬷听了这话，依然知晓她的心思，点了点头后钻出了车厢，同赶车的罗哑巴说了一句。
罗哑巴“嗯嗯”的回了一句，出了巷子便转了马头，往侯府后巷隔着的那条街巷而去。
盘下的这间铺子的正门脸，吴旭按照纪清芷的吩咐，用来做典当铺的前门和柜台。
后头左右两侧的厢房则是做库房和茶室，穿过一个院子，进了二进的门，绕过石屏风，就是连着的小院。
小院的正屋后头是一排后罩房，角落里开出一扇角门，就是整个院子的后门。
马车就停在了后门外，纪清芷扶着吴嬷嬷的手臂下了车，钻入了后门进了院子，转了一圈后在正屋候着。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缵儿就跑得满头大汗的进了明堂，跪下给纪清芷磕了头。
纪清芷放下手中的茶盏，开门见山的问道：“江家那边的局怎么样了，可以收网了吗？”
缵儿忙点点头道：“已经可以了！”
“而且不瞒主子，事情比咱们设想得顺利得多。”
“原本还须得再有十来天的功夫，才能将那批银子连同首尾，一起收拾干净了。”
“现下却是已经开始收拾首尾，保证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听到这话，纪清芷却是拧起了眉头。
她立即追问道：“怎么个顺利法，你细细地说来听听，其中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缵儿显然是没想到主子会问这一茬，愣了一下后，思索片刻回道。
“要说顺利的地方，要属咱们这一回收玉的过程了，好似是有如神助一般。”
“平日常来往的贩夫和掌柜，手里头总不会空，三五不时的便叫咱们去拿玉。”
“您是晓得的，这些个东西多不值那么多银子，就是用来抬了价填进库房里，好在账面上做文章的。”
“江家人已经被糊弄住，有眼力的压根就没有，说什么价就掏多少银子，灌两口马尿拍两句马屁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因此银子也这般流水的走了账面。”
“眼下他们手里头的银子已经没了，那位掮爷也是个狠的，哄着他们开始压了家里的物什接着收。”
“特别是江朝年那小子，早被哄进了赌坊妓馆，以为这一回要大发一笔，已经欠了赌坊一堆的高利贷，就指望着玉涨了再还，所以也是肆无忌惮的赌。”
听了缵儿的话，吴嬷嬷在一旁紧张的攥住了袖子，纪清芷的脸上却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如缵儿所言，的确是太顺当了些，玉不是什么锅碗瓢盆，也不是陶器瓦罐，没那么好收的。
怎么会恰巧这段时间就有一批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就在她暗暗沉思的时候，缵儿好似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回主子，还有个事儿也是有些巧，不过小的已经派人打听过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就是咱们为了时不时的稳住江家，会将几块玉抛出去，自有咱们自己的人抬了价收过去。”
“可不等咱们的人收，总有冤大头抢在咱们的人前头，把玉收了，给的价还非要多三成。”
“因是当着江家人的面做，咱们的人争不过，倒是被冤大头买去了。”
“冤大头？”纪清芷忍不住蹙眉念叨，随后追问道：“对咱们的计划可有影响？”
缵儿立即摇头：“不会不会，反倒是效果越发的好，江家的人还以为真有那么多人抢着收呢，越发的得意忘形。”
纪清芷听罢，忍不住嘀咕：“这么说来，这几个冤大头倒是还帮了咱们的忙？”
缵儿嘿嘿笑着点头：“可不是嘛，所以小的觉得有些巧，忙叫人暗暗追上这些冤大头。”
“但见他们不是钻进了青楼就是画舫的，倒的确像是些来京都见世面的富商豪绅。”
见缵儿做事还是谨慎，纪清芷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既已经查探过，想来是真巧合。眼看过了年关便是春闱，来京都赶考凑热闹的，这个时候倒是来得颇多，算不得稀奇。”
“你只管盯着这事儿的首尾，该毁的都毁了，该清理的都清理好，切莫遗漏什么。”
听了纪清芷的叮嘱，缵儿忙不迭的应了。
得了确凿的消息，她也安下了心，立即便不再逗留，带着吴嬷嬷匆匆上了马车回府。
谁知，她的好心情却没有维持太久。
脚才刚进了二门，绛英就红着眼眶的迎了上来，脸上的泪痕还没干，显然是已经哭过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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