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告状挑拨
老太太多久没见老三这般，如乳燕投林一般的扑自己怀里了？
顿时她就老泪纵横，揪住裴山跃的衣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母子俩抱头哭了一会儿，被周遭的婆子丫鬟们，好说歹说的劝住了，这才缓了过来。
挥退了仆从，不等老太太问，裴山跃先开口委屈地告起了状来。
“娘啊，儿子实在是苦啊！”
“要不是恺哥儿，儿子怎么会得罪了方公子，险些回不来啊！”
老太太惊疑的张大了嘴，急忙追问道：“怎么回事，不是恺哥儿去救得你吗，怎么又是因他而起？”
裴山跃一把抹了泪，愤慨的道：“娘啊，您是不知道，所有的事情，皆由恺哥儿屋里头的丫鬟而起......”
于是，裴山跃将花盈如何勾引自己，又被裴云恺知晓，以此威胁自己，然后自己如何买醉，如何得罪方家，都说了个清清楚楚。
末了他咬牙切齿的道：“我一时糊涂，不该上了当，我有不对，可恺哥儿未免也太狠毒了些，竟是仗着如今爵位在他身上，全然不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不说尊重了，最起码的礼待都没有，还威胁我若是不拿出两千两，便要把我这丑事告诉娘。”
“这还是一家人吗娘，他分明就是还记着之前我要分家的仇，伺机报复我！”
老太太听得脑袋嗡鸣，只觉得天旋地转，本就苍白的脸上，更加没了血色。
她哆嗦着嘴皮子，喃喃的道：“他怎么能这样.......”
见老太太听进去了，裴山跃又道：“他如何不会？”
“他爹又不是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本就隔着一层，加上大嫂对娘又颇多埋怨，只怕早不知在他跟前说了多少咱们的坏话。”
“娘以为，为何儿子总闹着要分家？”
“还不都是因为大房压根就没有把咱们当一家人！”
说完，他又去看老太太的脸，老太太只颓然地靠在靠枕上，一双耷拉眼皮，皱纹遍布的眼睛，此刻滚滚落泪，忙又再接再厉。
“娘，我不是在您跟前搬弄是非，我是您亲儿子，莫非我还能诓骗您不成？”
“还有一事，我不胡说，娘您听了自个儿分析分析！”
“恺哥儿去了衙门，方公子开口便要他拿花盈来抵了赔偿，只要他交出花盈，这事儿就一笔勾销。”
“花盈一个窑子里出来的贱婢，值当个什么？交给方公子，这事儿不就完了吗？”
“嘿，您猜怎么着，我可是恺哥儿的亲伯父，我这条老命在他眼里，竟然比不上一个贱婢！”
“恺哥儿死活不肯交人，就眼睁睁看着我跪在公堂上，众目睽睽之下丢尽颜面。”
“娘~儿子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般的羞辱，若非惦记着家中还有您老，我这条烂命还得给您养老送终，我若是走了，还不知道他们如何待您，我实在放心不下您，否则我就一头碰死在公堂上了！”
裴山跃将一腔怨愤全都发泄了出来，听得老太太浑身颤抖，泪流得更汹涌。
她伸手，抱着裴山跃的脑袋，一边摇头一边哽咽。
两人又哭了好一会儿，裴山跃生怕她又哭出个好歹来，忙又抹了泪劝慰。
“好了好了，娘别哭了，儿子不该说这些的，惹娘又伤心一回。”
“您老身子骨不好，不能再大悲大喜的，否则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府里哪里还有儿子的立锥之地，索性跟您一块儿去了，路上也好伺候着您。”
老太太说不出话来，却是手握成拳，毫无力道地捶了他一下。
显然对他这话，很是不舒服。
裴山跃自己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又殷勤地起身，跑去拧了帕子，亲自伺候着老太太擦去了满脸的泪。
他这般亲手服侍，老太太又欣慰又动容，拿了帕子，擤了鼻涕，这才开口道。
“好孩子，娘知道你心里苦！”
“可这些死啊活啊的话，不许再说了！”
“娘撑着身子不肯闭眼，不就是因为担心你吗？你要是有个好歹，娘这些年受的罪，岂不都白受了？”
听到老太太这么说，裴山跃感动得又扑通跪了下去。
老太太忙叫他起来，心疼的道：“别跪来跪去的，这里就咱们娘俩，仔细把膝盖磕坏了。”
裴山跃笑道：“还是娘最疼我了，除了您，这天底下谁还会管我死活？”
老太太无奈地叹气：“你这孩子，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说这些个？”
“许氏虽然蠢钝了些，但好歹也是你媳妇，对你也算是用心。”
“你两个妾室虽然木纳，也还老实，伺候你也尽心。”
“我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见你们三房生个嫡出的孙子，只一个年幼的庶子，怎么撑得起来？”
“原想着，老大不在，江氏好拿捏，两个哥儿都还厚道，只要我还在，你们的日子也好过些。”
“谁想今儿出了这样的事儿，恺哥儿怕是心里头早就记恨上咱们了，今后可如何是好啊！”
见老太太唉声叹气，似乎也没了主意的样子，裴山跃愣了愣。
“娘，要不趁着公中还有薄产，咱们还是把家分了吧！”
“儿子不是怕吃苦的人，拿了银子做点小买卖，以儿子在京都的人脉，没准很快就起来了，到时候把您接过去，请一堆人伺候您！”
老太太一听这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糊涂！”
“上一回你闹分家的时候，族老们是怎么说的，莫非你都忘了？”
“要再搞一回，别说族老了，就是我这张老脸也挂不住了！”
“你还想分银子，分田地呢，要知道咱们吃的穿的，可都是大房的爵位里赐的，真要分家，如今的恺哥儿能分给你？”
一句话就把裴山跃幼稚的想法给拍了回去。
裴山跃讪讪的笑了笑，只能弱弱的问道：“那咱们该如何是好？”
“恺哥儿如今瞧咱们三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样子，恐怕已经在算计着怎么把咱们赶出去了。”
“今儿的事儿只怕就是一个例子，我连他屋里的丫鬟都不如了，往后还能有什么好？”
老太太叹了口气，摇摇头，显然也还没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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