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豪奢方家
裴云沧听后若有所思，但很快面露苦涩的道。
“不瞒大哥，你是知道，我与方员外其实没有什么私交，他不过是看在我是恩师的弟子的份上，对我客气几分罢了。”
“上一回若非是正值方家韬光养晦的关键时刻，容不得方公子如从前那般惹人耳目，否则只怕咱们也请不出那一封信。”
“眼下方阁老的地位仍旧稳固如初，方党也彻底的放下了心来，自然也就没有这等，能被咱们所利用的机会了。”
“说句大哥不爱听的话，方员外没有纵容方公子来寻咱们的麻烦，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说到这的时候，裴云沧露出了一个极为苦涩的笑容。
裴云恺的心也沉甸甸的，只觉得胸口发闷，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却也没能缓解半分。
“那可怎么办？”
“韩大人不肯出面帮忙，没了官府的压制，想要按照你提议的计策走下去，却是不能够了。”
裴云沧也很是愧疚的摇头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思虑不周，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韩大人并非是个好相与的人。”
“不过，哎说到底还是咱们势微，否则何至于须得借势而为！”
“若是父亲在京都......”
裴云沧的话一下让书房里的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
好一会儿，裴云沧这才又开口道：“大哥，若是非要求到方员外的头上，恐怕这一次我不能再借我恩师的面子，否则......”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
裴云恺也不是蠢的人，立即就明白了裴云沧究竟在担心什么了，无外乎就是怕被恩师给逐出师门。
毕竟若是他为了帮忠武侯府，背着他的恩师和方家有了瓜葛，就是将他的恩师也牵连了进去，这是绝对没那么简单的，至少对裴云沧而言，无异于欺师。
明白了这一点，裴云恺拍了拍裴云沧的肩膀，稍作安慰才开口道：“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这件事你就不要掺和了！”
“好歹我还是个侯爷，若是我去方家上门求见，想必方员外也不会将我拒之门外。”
他说这话的时候，气是虚的，因为人家可是背靠方阁老的人物，平日见过的达官显贵不知凡几，比他爵位高，官职高的，更是数不胜数，拒绝他才是情理之中的事。
然而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裴云沧见他有意亲自跑一趟，面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口宽慰道。
“大哥，我倒是觉得大哥去寻方员外，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听闻最近方员外在兵法韬略上，起了些兴致，还特地寻访了不少有边关经历的老将。”
“我知道大哥在这方面是出类拔萃的，定能够得到方员外的重视，那么韩大人的事儿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他的话似乎的确鼓舞了裴云恺，即便满心的忧虑，他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兄弟俩又说了几句体己话，裴云恺问了问裴长盛是否适应京都的气候等等，得知吴氏母女一切都好，裴云恺这才不再拖延下去，从自己的书房寻了些比较罕见的兵书孤本，用匣子装好，这才再次出了门。
在方员外的家门外徘徊了几步，似是被守在门内的门房察觉，侧门被打开了些许，探出小半个身子，一脸倨傲的看向裴云恺。
见被发现，裴云恺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拱手报了自己的名号和来意。
听闻是忠武侯府的小侯爷，门房上上下下扫了他好几遍，似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透着几分鄙夷之色。
他很是不客气的开口道：“我们老爷正在待客，姑且帮你通传一声，等着吧！”
说吧，很是不客气的将门“砰”的一声给重重关上了。
裴云恺只得尴尬地站在门口，等着门内传来好消息。
他原以为自己还得等上一阵，瞧着门口来来往往的百姓，时不时用怪异的目光看他，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恨不得立即离了这地儿。
但不曾想，就在他萌生出退意的时候，侧门再次打开，方才还趾高气昂，一脸倨傲的门房，此刻却堆起了一张热诚的笑脸，恭恭敬敬的冲裴云恺拱手道。
“裴小侯爷，抱歉让您这样的贵客久等了！”
“老爷已经在前院的议事厅里恭候您了，还请尊驾随小奴挪步。”
见这门房对自己的态度，前后截然相反，裴云恺虽然疑惑，但也算是暗暗松了口气，觉得今日上门求的事情，或许真的有戏。
他怀着些希望带着匣子进了方家的门，随后富丽堂皇的方家布置，险些晃花了他的眼。
一整块汉白玉雕刻而成的影壁、朱漆彩画的游廊藻井，以及一路上枝繁叶茂的各种植被，还有一块块被放在院中装点的太湖石。
等到了前院的花厅，一整面雕刻精美的紫檀木屏风，一屋子透着华丽色泽的金丝楠木的桌椅高几......
连角落里不起眼的盆景，竟都是用一整块的昆仑玉雕琢而成！
若非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除过皇宫外，竟还有这般骄奢之地。
就在他微微张着嘴，扫视着花厅的布置时，领路的小厮不知何时换成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
一身浅粉色的齐胸襦裙，笑容羞涩腼腆的上前，福身一礼道：“还请贵客随奴婢移步议事厅。”
说完，她也没有起身，而是垂下脑袋，露出白皙的额头和脸蛋。
裴云恺高出她不少，低头看她的时候，正好能看到她胸口的一片白腻。
他呼吸一窒，下意识地收回视线，轻咳一声后点点头道：“前面带路吧！”
小丫鬟“喏”了一声后，起身前走一步，微侧着身子在斜前方带路。
裴云恺跟着一路，从花厅的正门绕过金丝楠木雕刻拼接成的一面屏风，转入到宽大正屋的右偏房。
这里被隔出了一个极为宽敞的议事厅，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两旁还有题字，两侧摆着两排官帽椅，也都是贵重的紫檀木制作而成。
椅子上甚至还装饰了许多闪烁着彩光的鈿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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