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宫中秘辛
禁军可以说是大晏皇室宗族，最重要，也是最后的一张底牌，是方党绝对不可能渗透的力量。
而动用它，也意味着这件事直达天听，裴云恺的所作所为，必然瞒不过陛下，甚至一旦触怒了陛下，忠武侯府势必不保。
作为姻亲的纪家，是否也会被牵连其中，也引起陛下的怀疑呢？
思及此，纪老太爷就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对纪汝亦道：“你尽快把仁儿找回来，恐怕我得和他一道，进宫一趟。”
“进宫？”纪汝亦也是一惊，皱起眉头道：“莫非是因为裴家的事？”
“您是担心......”
不等他说完，父子连心的纪老太爷就点了点头。
“不错，我的确是这么担心的。”
他沉了一口气，眼中的担忧已经透露出来。
纪汝亦还带着几分侥幸的道：“芷儿不是第一时间就回来了吗，如此态度，陛下就算听闻，应该也不会怀疑咱们纪家吧？”
纪老太爷摇摇头：“帝王之心，岂是我等能多揣测的？”
“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坦白，第一时间将所有知晓的，都老老实实的摊开在陛下的视野里。”
“况且就算咱们不说，你真的就以为能瞒得住什么吗，陛下需要的从来不是真相，而是咱们屁股坐在哪儿，坐得正不正。”
纪汝亦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
他用力点点头道：“父亲放心，儿子省得，儿子这就亲自去把仁儿找回来。”
只是，就在纪汝亦匆匆出门，准备亲自去一趟翰林院，再细细地询问一遍纪弘仁的去向时，却在将要坐上马车的时候，看到了儿子的马车匆匆而来。
不等车停稳，纪弘仁从车上跳了下来，急忙上前拱手道：“儿子见过父亲！”
“父亲这是急着要去哪？”
见他面上带着笑，竟还问这样的问题，气得纪汝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还有脸问我去哪儿！”
“你......”察觉到周遭又还未散去的百姓，投来视线，纪汝亦为保全儿子的面子，一甩袖子，背着手哼道。
“进家再说，你祖父也在书房等你。”
一听祖父等自己，纪弘仁才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脸懊恼地垂下了脑袋。
他本是早就要回府的，奈何被闲王爷留住了，非说让他晚一步回去合适，偏又不说为何。
等到闲王爷提及，裴云恺暂时没空去骚扰妹妹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地告辞回家。
等一路赶到家，就见他爹要出门，没想到竟然是去找自己的。
纪弘仁暗想不妙，亦步亦趋地跟着纪汝亦进了纪老太爷的书房。
纪老太爷见纪汝亦去而复返，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纪弘仁的身上。
纪弘仁立即先行了礼，不等纪老太爷询问，就先自个儿交代了起来。
他这一路上也想清楚了，闲王爷似乎也没有要他隐瞒的意思，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如实告诉祖父，才是对的。
而当他提及，他从翰林院离开，先去了恩师处，之后一整个下午都和闲王爷待在一起的时候，纪老太爷和纪汝亦都拧起了眉头。
“你的意思是，动用禁军统领的，是闲王爷？”
纪老太爷的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微颤。
饶是一向稳如泰山的他，也被这个消息背后所掩藏的消息，给吓得不轻。
纪弘仁点点头，将自己此前如何在茶楼遇到闲王爷，之后又如何相交，如何时常往来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祖父和父亲。
听完他的话，纪老太爷陷入了沉思，许久才捋着胡子看向纪弘仁问道。
“这么说，在你看来，闲王爷是绝对忠于陛下的？”
纪老太爷是看着纪弘仁长大的，如何能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孙子？
他素来稳妥细心，颇有主见，也对纪家的立场，纪家所面临的困境有着清晰的认识。
纪老太爷把他当成了纪家的当家家主培养，自然家国大小事，很早就让纪弘仁参与进来，这也奠定了纪弘仁之后在进入翰林院没多久，就得到了陛下的赏识，打好了基础。
这孩子的政治敏感度自不必说，但他竟然早早和闲王爷走在了一起，确实纪老太爷没有想到的，而且还瞒了一家人这么久。
纪弘仁听了纪老太爷的话，自然明白他最担心的是什么。
纪弘仁用力点点头，稍稍捋了一下思路后，便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祖父，您是知道，孙儿有幸得陛下恩典，时常进宫讲经，又因为记录陛下的言行，所以和闲王爷时常一起伴在陛下左右。”
“陛下对闲王爷的态度，孙儿比谁都清楚，不瞒祖父，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陛下似乎对待闲王爷的时候，竟是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
“孙儿一开始有些不解，但随着相处日久，闲王爷之大才，却让孙儿觉得，陛下重视闲王爷，绝非无的放矢！”
“另外，孙儿还有一事......陛下近日身体欠佳，时常困倦，偶尔甚至神思恍惚......”
身为陛下近臣，这些话原本是一个字都不该透露的，但今日不同。
在闲王爷当着他的面，不惜暴露他能够指使禁军的时候，就足以说明，闲王爷晏崇安并没有要隐瞒他，甚至隐瞒纪家的意思，否则闲王爷不会在他匆匆告辞将要回家的时候，一句阻拦都没有。
这里头透出意思，一路揣摩下来，他觉得是闲王爷在暗示，到了可是和他祖父说明的时候。
否则纪弘仁不会之前一直藏着掖着，憋了那么久都一个字都不漏，如今却全盘托出。
然而听了他的话，纪老太爷和纪汝亦都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纪老爷子更是喃喃道：“难怪有几个老友私底下打听，最近陛下不入后宫的事儿，是不是陛下的龙体欠佳......”
若是陛下龙体出了什么问题，必然是动摇国本的倾天大祸！
纵使是他一向波澜不惊，也不由得惊出一身的汗。
“仁儿，你估摸着，陛下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
纪弘仁摇头：“孙儿只是猜测罢了，并无根据，况且陛下每日仍旧勤勉朝事，甚至比之前更甚，也时常召集内阁重臣商议国事。”
“每日更是花三个时辰批阅奏折，但凡涉及国事，便是请安的这字，也都有批红，一丝不妥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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