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油滑老爹
听了纪弘仁的话，纪老太爷拧眉看他，半晌才疑惑道：“既然如此，那你是如何做出这样胆大妄为的猜测的？”
纪弘仁慎重的开口：“是从闲王爷身上看出来的！”
不等纪老太爷细问，他就自顾自的继续解释道：“自从我与闲王爷相交，他一般都会在散了朝后，在茶楼固定的雅间里稍坐一会儿，约莫午时才会离开。”
“但一连半月，他偶尔午时后才去茶楼，而且面露疲倦，眉宇间也少了些洒脱自在，竟也愁眉不展。”
“孙儿即便不问，也知道出了事，联想到陛下身上发生的变化，这才有所猜测。”
听了纪弘仁的话，纪老太爷还是觉得他的想法未免也太胆大了些，偏又不好说他的猜测不够严谨，在这件事上但凡出一点差错，真相恐怕就谬以千里。
但纪老太爷也不好说纪弘仁的猜测是错的，他对闲王爷并不了解，更谈不上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了。
谨慎起见，纪老太爷道：“这件事你先烂在肚子里，只当是不知情。”
“咱们先回归到眼下咱们纪家面临的问题上来。”
“裴云恺被禁军带走，很有可能和上午的那场刺杀有关，同时芷儿也是受害者之一。”
“眼下咱们要做的就是主动向陛下交代咱们知道的一切，至于所有基于我们知晓的线索所猜测出的任何信息，都一个字都不能说，你明白吗？”
纪弘仁一字一句地认真揣摩了一番后，用力地点了点头：“祖父放心，孙儿不糊涂！”
纪老太爷松了口气，于是和纪弘仁换了一身行头，两人急匆匆地出了门，坐着马车朝着宫门而去。
与此同时，本来还在唉声叹气，很是烦躁的谢云昭母女二人，在意外听到了从前院传来的消息，齐齐都有些发懵。
谢云昭忙问来禀报的丫鬟：“二老爷也跟着去了吗？”
见小丫鬟摇头，谢云昭哪里还坐得住，立即催促道：“你快请二老爷回来，就说我有事要问他。”
说罢，她也不敢在凉亭里耽搁，拉着纪清芷的手就要回自己的院子。
纪清芷还没缓过神来，被她拽得身子不稳，一个趔趄，扶住了桌子，这才站稳。
她忙用力拉住了谢云昭道：“娘慢点，又不急着这一会儿。”
谢云昭却是嗔了她一眼：“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个太监，你祖父可不会无缘无故的拉着仁儿往宫里头跑，况且还是这个节骨眼上。”
“我总得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行。”
纪清芷自然知道这一点，但从小丫鬟去前院传话，到她爹回院子，这之间少说还有一炷香的功夫，这么久的时间够她们走回去的。
但她不好解释这些，只是由着谢云昭发着牢骚，拉着她回了院子。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屋里点着明亮的油灯，没一会儿，纪汝亦就走了进来。
他显然知道谢云昭的性子，人还没进次间，就扬声道：“夫人，我来了！”
“夫人，今儿的事儿实在是有些蹊跷，你且先屏退了左右，我再与你细说。”
纪清芷见他说完话，人才出现在了她们的眼前，不知为何，心里头想笑。
不难瞧出，爹爹此前没少因为说得慢了，挨了无数次的埋怨。
再看谢云昭，果然是被纪汝亦的话给吸引去了注意力，立即对纪清芷道：“你还傻站着作甚，还不将丫鬟婆子们打发走，再让人守着院子门口，谁都不许放进来。”
见纪清芷被点了名，纪汝亦甚至还冲她露出一个些许得意的眼神，这让纪清芷又好笑又无奈。
不过这么一闹，又瞧着爹爹还算轻松的模样，她也松了一口气，想来虽然事发突然，但应该对纪家而言，还不算太坏。
等到纪清芷安排好了回到屋里头，纪汝亦忙放下茶盏冲道：“闺女来了，那我就说了。”
他将裴云恺上门求见，到禁军在纪家门外带走裴云恺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也实在瞒不住，又和纪清芷有些关联，他本就打算告诉女儿。
听了这话，谢云昭急道：“莫非就是因为怕被裴家牵连，所以父亲才带着仁儿进宫面圣的？”
纪汝亦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当然，事情也非仅此而已，要知道来带人的可是禁军，要只是锦衣卫，或许还没有这么严重。”
纪清芷立即明白，只怕是跟那个刺客的身份有关，莫非裴云恺和那刺客之间有什么关联？
但她想了好一会儿，却还是一头雾水，只得试探着开口问道：“爹爹，莫非那刺客是江朝年雇佣的？”
“如此的话，对方刺杀江夫人就说得通了。”
见她竟是联想到了这上面，纪汝亦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偏偏她这番分析又有理有据。
想了想，纪汝亦索性点点头道：“也的确有这个可能。”
“既然江家人都能用江夫人身边的仆从一家老小性命作为威胁，见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花大把的银子雇佣一名杀手，杀江夫人报仇雪恨，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本来纪清芷也是这么想的，但听了纪汝亦这么顺下来，不免又觉得别扭起来。
要么江朝年提前设想到了第一计不成，所以提前布置了第二计，要么临时设计，对裴家的反应做出应对。
可若是前一种的话，他们是怎么预料到江夫人会露面的？
若是后一种的话，衙门和京都卫撒出去那么多的官差，他们又是怎么在躲避官差搜捕的情况下，还敢冒险买凶的？
即便他们有这个胆子，可京都城里头，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接他们生意的势力或者地下组织，除非头领是江朝年的亲爹，否则绝对不可能为了他这单生意，得罪京都两大官府。
越想越不对，纪清芷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了纪汝亦。
她是知道她爹爹的，不可能连她都看出来的问题，他会一点儿没察觉。
可他既然察觉了，为何还要装傻充愣，莫非是在糊弄自己不成，还是说有什么必须隐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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