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做贼心虚
她才转身，花盈便迎了上来，很是笃定的道：“必然是春桃被吴氏收买了，虽然不知道她在江夫人的药汤里下了什么，以至于阮大娘和王大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现下想要撬开她的嘴，恐怕不那么容易。”
虽然花盈开口得很突兀，但她的话却很有道理。
纪清芷皱起了眉头，一时间也陷入了僵局之中。
若冬枣和石榴真的看到了，听到了什么，冬枣此前来寻她的时候，不可能只字不提。
加之石榴昨个儿本就该值夜，是她擅自离开院子，回了家做私活，哪怕是为了备嫁，江夫人出了事，她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她真的愿意承认，自己昨个儿夜里到今早不在院子里吗？
就在她沉思，觉得想要借此找到吴氏的把柄，怕是不容易的时候，花盈再次开口。
“其实，大奶奶你似乎忽略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人。”
纪清芷一怔，狐疑地望向她，见她灼灼地看着自己，似乎是在等自己想起来，她不由得在脑海里思索了起来。
很快，她眼睛一亮道：“你说的是春儿？”
花盈笑着点了点头。
纪清芷顿觉豁然开朗。
方才在屋里，她和裴云恺的对话，恐怕花盈也听进去了大半，这会儿见她想明白，于是也毫不遮掩地道。
“既然侯爷要和方家决裂，那么春儿便成了一个，对侯爷来说非除去不可的人。”
“当初她怎么进的侯府，大奶奶应该也是知道的，所以侯爷要是想不透，那么春儿是保不住命的。”
“她作为方家放在侯府，明面上的眼线，昨个儿夜里到清早的事儿，她应该暗中有所察觉，咱们找到她，说明利害关系，她但凡是个聪明的，就知道应该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
花盈的话很有道理，纪清芷也十分意动，觉得若是春儿真的知道些什么，在她眼下小命即将受到威胁的时候，很有可能愿意说点什么。
“既然是你想到的，那春儿那就由你去问问，但愿她能提供足够的证据。”
花盈点点头，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这活离开。
随后纪清芷又让梁嬷嬷走后门，回一趟纪家，将今日发生的事儿，以及裴云沧怂恿裴云恺让爵的事儿，告诉纪老夫人。
就在她刚布置好一切，预备着前往福祥苑，免得让吴氏以她婆婆病倒，她不在跟前伺候为由，拿捏她的时候，前院的蒋总管派来传话的小丫鬟，先一步到了福祥苑。
“回夫人，蒋总管说闲王爷府的官兵来了，就在府外，还有好些骑兵，呼啦啦的一大堆人，点名要见大夫人，说是掳走蔡氏一家的歹人，全都抓到了！”
“这么快！”吴氏豁然起身。
她是知道江夫人是怎么受伤的，自然也听纪清芷说了，半路遇到闲王爷的侍卫，出手相救，还许诺抓人的事儿的。
只是当时纪清芷是没有提及闲王爷，所以吴氏也没往深了想。
“既然人抓到了，就送去衙门，来咱们这儿作甚？”
小丫鬟回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蒋总管只命奴婢来请大夫人去前院，二老爷三老爷，也都已经到了。”
吴氏摆摆手打发了小丫鬟，表示自己收到了。
眼下江夫人躺在屋里还没醒过来，她琢磨了一下这一趟非去不可，于是又让人去叫纪清芷。
恰好纪清芷刚走到院门口，于是对吴氏道。
“许是他们不确定是不是江朝年一伙的人，所以抓了人来认认，免得出什么岔子。”
“母亲眼下还在病中，不便见客，还是由我去看看吧，江朝年的模样，我还是见过的。”
她的确是见过不止一回，江家没被抄的时候，到底还是江夫人的娘家，逢年过节的也常来往，所以家宴也见过一两回。
吴氏听她这么说，自然不好拦着，只得点点头。
随后两人便带着丫鬟婆子往前院走。
吴氏走在前头，走到一半的时候却忽的放慢了脚步，与纪清芷离得近了，她斜眼瞥着纪清芷问道。
“方才恺哥儿追着你出去，你俩闹矛盾吧？”
“爷们在外头的事儿，咱们是不好多管的，免得替爷们招来了祸，你说是不是？”
吴氏虽然没有明说，却也暗暗指责纪清芷多管闲事了。
但纪清芷这哪里是管闲事，分明是保全自己，这会儿听见吴氏这么说，笑着点点头。
“的确是这样的，但也不是什么事儿都不过问，若是牵扯到了侯府生死存亡的大事，自然是要多问一句的，免得到时候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吴氏表情一沉，冷冷的盯着她看了一眼，这才又道。
“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什么叫生死存亡的大事，莫非我和沧哥儿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纪清芷依旧一脸的浅淡笑容：“芷儿可没这么说，夫人想多了。”
她并不接吴氏甩过来的锅，这让吴氏的脸色更差了几分。
她还要开口，纪清芷却抢先一步道：“哎，也不知道母亲的病什么时候好起来，昨个儿明明都好好的，怎么今早就突然又不舒服了。”
“若是药房抓错了药，也该追究药房的人，若是丫鬟煎药的时候弄混了别人的药，也该责罚一番，总要查一查才好，该罚就罚，否则母亲岂不是平白受了这么大的罪？”
听她提及江夫人的病，吴氏心里咯噔一下，勉强点点头：“确实应该查一查。”
纪清芷见她不敢看自己，心中冷笑，口中却立即顺着她的话道：“既然夫人也觉得该查，那么我这就叫人去药房问一问。”
“待会儿正好二房三房的也都在，把这事儿也一并合计一下，府里头可不能没个规矩。”
“芷儿知道夫人您一向心慈，但您才刚刚掌家，若是对下太柔和了，他们哪里会把您当回事，必然偷奸耍滑，再想管束起来就难了。”
一听她要将这事儿闹大，还要搞得全府上下皆知，吴氏就有些慌了。
她忙开口阻拦道：“用不着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吧？”
“眼下府里正是多事之秋，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纪清芷哪里会放过她，方才她不是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么，怎么这么快就心虚起来了？
所以她摇摇头不赞同的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正是因为侯府眼下不安宁，才更应该查清楚，以防再出什么大乱子，所谓的乱世用重典，就是这么个道理。”
“况且侯府里好些都是后来才陆续买进来的新仆，家生子反而没多少，万一要是纵容了这一回，引来外头的宵小，蔡嬷嬷家中的惨剧，岂不还要上演？”
吴氏被她一番说辞说得无言以对，脸色也更难看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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