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低头认错
纪清芷却听明白了，她是把姑姑当成软柿子捏了。
知道姑姑顾忌太多，加之又憋着一口气，想收服了裴长盛，否则若是不管不顾的告到了吴氏那，姑姑觉得丢不起这个人。
大抵也是摸清楚了她的这种心思，裴长盛这才无所顾忌，根本就不把古氏放在眼里，自觉古氏根本就管不了她.
但她显然没有料到，这会招来纪清芷，纪清芷可不会把她当小孩子一样的，觉得她的把戏不过是不懂事罢了。
纪清芷看向古氏，笑着宽慰道：“姑姑就是脾气太好，性子太仁善，也宽厚了些。”
“如今这些半大的孩子，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惯会察言观色，姑姑可不要小瞧了她们。”
“况且六姑娘都十岁了，也不是年幼不知事的年纪，再有三年就及笄，到了议亲的时候，可不能当做孩子看待。”
古氏苦笑点头：“的确是我疏忽了，瞧着她还梳着双丫，脸庞稚嫩，便下意识的把她当做了稚童。”
“我在宫里头也教过不少的小宫女，也多是这般大的年纪，一个个都还算乖巧懂事，哪怕是有小心思的，对咱们这些掌事的姑姑，也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得罪。”
“如今回想，到底这里不同宫里，宫里规矩森严，真要犯了错，掐尖要强，定是要被姑姑们不喜，随便往冷宫，往荒废的院子里一塞，十有八九一辈子是出不来的，这便足以震慑刚进宫的丫头们了。”
“倒是府里不同，有长辈庇护，哪怕是做错了什么，也不说是抄个书，没有其他足以令人畏惧的手段了。”
纪清芷点点头，两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方才去跑腿报信的小丫鬟折返回来，说是吴夫人听了，立即便动身，稍后就到。
于是纪清芷和古氏，齐齐往阁楼外走，到门口迎了迎。
没一会儿，吴氏就挂着一副温和的笑容进了园子。
大老远见到纪清芷，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僵了僵，大抵是想到了之前在前院的那番不痛快。
但是走近了，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也没跟纪清芷打招呼，第一时间看向古氏笑着道。
“我刚接手府里的庶务，这几日府里也有些不太平，倒是疏忽了，没来跟姑姑见上一面，还望姑姑恕罪！”
古氏瞥了一旁的纪清芷一眼，感觉出了吴氏对纪清芷的恶意。
她此刻不好计较，只得先应付着笑了笑摇头道：“不打紧，若是没什么事儿，我也是不愿意去打搅夫人的。”
吴夫人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这么说，是不是长盛这孩子有些顽皮，她自幼在边关长大，我又不如何管束，毕竟年纪尚小，不想磨灭了她的天真，想着往后读点书，自然就懂事了。”
“难得府上请了您来教导，我得知此事后，特别高兴，特地叮嘱她，一定要好好的跟着您学规矩，只是这孩子野惯了，一开始怕是有些难以适应，还望姑姑多多担待。”
古氏看了一眼纪清芷，见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也似乎是明白，眼下的情形，她开口反而比纪清芷开口更有用。
于是古氏也不再隐瞒，将这几日裴长盛的顽劣和肆意而为，都告诉了吴氏。
“书湿了，倒也罢了，可这阁楼就在府内，若是一个不小心真的走了水，岂不是整个侯府都要遭殃？”
“若真的烧起来了，还不知道要死伤多少性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那一回，我动用了娘娘赐下的戒尺，打了她的手心五下，她当时也哭着说悔过。”
“可就在我以为，好歹她能知道个对错，至少不会再如此没个分寸的时候，她却是又将阁楼的纱幔点了，害得园中一个小丫鬟为了扑火，被火燎了脸颊，起了好些水泡，不知道会不会破相，现在还在屋里躺着呢！”
古氏也不是不会告状，一通话下来说得吴氏脸色铁青。
这还没完，古氏指着已经被梁嬷嬷和红螺松开的裴长盛，继续道。
“就在方才，大奶奶来瞧我的时候，她还在出言不逊，甚至周夫人和大奶奶不过提醒她两句，她便口出污言秽语，将自己的长辈骂了个遍，言语之间毫无尊重可言，简直是我从未见过之恶劣。”
“若非实在无法忍受，我也不至于将夫人请来，夫人还是将她带回去吧，这孩子太过顽劣，不知尊卑，不懂对错，我教不了！”
她摆摆手，一副极为失望的样子。
吴氏的脸色已经沉得能滴出水来，她恶狠狠的盯着裴长盛，好似不是在看自己的女儿，而是让自己颜面扫地的仇人一般。
裴长盛对上她视线的一瞬间，一个哆嗦身子就软了下去，她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爬着到了古氏的脚边，声音哽咽的道：“姑姑我错了！”
“对不起姑姑，我不应该那般顽劣，都是我不对，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她哭着哀求，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古氏有些不忍的皱起眉头。
纪清芷却觉察到了不对劲，她的害怕不是因为古氏所言的那些事，所造成的后果，让她后怕，而是她在单纯的畏惧吴氏。
甚至，她跪下认错的话，都仿佛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了，话语里除了没有内容的认错，一丝一毫的真诚都感觉不到。
她不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而是害怕吴氏的责罚。
纪清芷想要提醒古氏，但眼下却不是开口的时机。
她在这件事里，相当于是个外人，与事情息息相关的，是古氏，裴长盛和吴氏三人。
她这个“热心”事外之人，在两方没有处理好事情的时候，是不便开口的。
周氏却不这么想，见裴长盛这会儿没了方才那股子嚣张劲儿，她立即冷哼一声插话道。
“这孩子真是没救了，这会儿知道怕了？”
“方才不是还口口声声的说，你是陛下亲封的乡君，我见了你都得给你下跪？
“怎么这会儿不提了？”
“还说我这个大伯娘，一天没抱过你，没养过你，不配当你的长辈！”
“呵呵，我的确是没抱你没养你，可你姓裴，我是你二伯娘，那你就得喊我一声二伯母，怎么就不是你长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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