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冷血无情
说完她见裴长盛的脸色发白，抖得更厉害了，不免面露几分幸灾乐祸，又扭头对吴氏道。
“你这闺女真该下狠心好好管管了，真是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还要我给她跪下，我跪得下去她受得起吗，也不怕折了寿！”
周氏也是方才被气得狠了，这会儿当着吴氏的面，大说特说了起来，唾沫星子都蹦到吴氏脸上去了。
吴氏的脸越发的阴沉，她死死地盯着裴长盛，见她瑟缩着脖子，不敢抬起头来，顿时便压不住火，走上前去揪住了裴长盛的脖领子。
她连提带拽，将裴长盛拖到了周氏的脚边，不顾裴长盛的哀求，揪着裴长盛的头发，按着脑袋对着周氏就往地上砸。
“娘我错了，我不敢了，娘！”
“啊！”
只听“咚咚咚”的闷响声在阁楼里响彻，吴氏将裴长盛的脑袋重重地往地上砸，好似那不是人的脑袋，而是一块石头一般。
周氏吓了一跳，张着嘴错愕的说不出话来。
古氏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甚至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纪清芷在吴氏揪住裴长盛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此刻见吴氏恨不得将裴长盛的脑袋砸碎，见她砸了三四下，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而裴长盛的额头已经砸出血，再有两下人怕是要坏了。
纪清芷也不想闹出人命，立即冲上去，一把拦住了吴氏的手。
“夫人，你这样会打死她的！”
“她好歹也是你的女儿，自小亲自教养在身边，何必这般下死手？”
吴氏脸上却是阴冷极了，她看向纪清芷，语气森寒的道：“不过是个赔钱玩意儿，她要是不懂事整天的给我惹祸，倒不如早点死了算了，省得祸害我，给她哥哥爹爹们添乱！”
她的话令在场的人都齐齐皱起了眉。
纪清芷更是觉得有些恶心。
同样身为女子，吴氏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而且，从她对裴长盛如此冷漠的态度上看，恐怕她心里也的的确确是这么想的。
似乎对她而言，裴长盛的存在，只是有利用价值的物件罢了，若是用得不趁手，随时都能够被放弃掉。
她忽然就明白，为什么裴长盛会从骨子里畏惧吴氏了。
只怕裴长盛一直都生活在这种，随时有可能被抛弃的恐慌之中，所以才在面对吴氏的时候，隐藏自己的真实性情，格外努力的讨好吴氏。
想通了这些，纪清芷虽然觉得裴长盛有些可怜，但也并不同情她。
不是所有的人，在拥有一个悲惨的童年后，都会长歪，许多人也依然成长为了给予他人温暖，为别人的黑暗世界点亮灯火的人。
就在她心念电转的片刻，吴氏松开了裴长盛的衣领，淡淡的看向纪清芷问道。
“你这是在插手我管教自己的女儿吗？”
纪清芷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裴长盛的脸，只见她的额头已经磕得红肿不堪，皮也破了，丝丝缕缕的鲜血，一点点从伤口溢出，渐渐的汇聚成血滴，顺着额头滑落到鼻梁。
仅仅只是三四下，就已经如此严重，看得纪清芷眉头紧皱。
她回望向吴氏，也收回了拦着吴氏的手臂：“夫人此言差矣，我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只不过这里好歹是侯府，又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管是给您，还是给长盛，总该多留点颜面。”
“更何况，您带着她回京都，目的不就是要给她找个好婆家，若是把一张脸给磕坏了，只怕就没法子遂了你的愿了。”
吴氏似乎被这话给说动了，眸子转了转，表情也没那么阴沉了。
她没有接纪清芷的话，反而转头看向了古氏，脸上挂上了歉意的表情道：“我已经让这孩子给您磕头了，我想她以后应该不敢再乱来，也会好好听从您的教导。”
“您看您还有什么不舒坦的，只当她是自家的小辈，该罚就罚，该打就打，严师才能出高徒，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古氏此刻的脸色有些不好，在看到吴氏对裴长盛如此暴虐之后，心中发寒的同时，只觉得吴氏的本性绝对不像外表这般和善。
她生怕自己再说一个“不好”，裴长盛就要被吴氏打死，所以只得勉强点点头道：“只要她肯好好学，我必定不会藏私。”
吴氏笑着承诺道：“她肯定是不敢的，这一点我向您保证！”
说完她低头看向匍匐在地上，不敢爬起来的裴长盛，居高临下的问道：“盛儿，姑姑已经原谅你了，你起来吧！”
听到这话，裴长盛才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不顾额头的血珠已经在脸上留下几条血淋淋的痕迹，她谄媚的看向古氏，露出一个比哭都痛苦的笑来。
古氏不忍，撇开视线，吴氏却冷着脸继续对裴长盛道：“娘刚才的话你听到了没，娘已经替你向姑姑保证，再不会忤逆她，你跟着说一遍！”
裴长盛好似一个提线木偶一般，重复了一遍，吴氏这才满意的再次看向古氏。
古氏叹了口气，摆摆手：“好了好了，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先把她带下去，包扎一下伤口，上些好药，再耽搁下去，若是损了皮相，可就不大好。”
吴氏忙点点头，转身瞥了纪清芷一眼，带着裴长盛离开。
纪清芷看着她们母女俩离开的背影，皱眉琢磨起了方才吴氏那有些森冷的眼神。
莫非吴氏以为，今儿的事，是自己故意挑起的，所以把这笔账算在了自己的头上？
这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
但只怕吴氏压根就没有打算和她讲道理，吴氏还需要古氏帮她教导裴长盛，好让裴长盛将来在京都卖个好价钱，所以，她是不会得罪古氏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纪清芷也就明白了，吴氏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加之此前她当着客人的面，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又提及要查江夫人的事，新仇旧恨之下，吴氏此刻只怕已经恨急了她。
就在她心里略有些担忧的时候，古氏忽的重重叹了口气，对她道：“大奶奶，你说吴夫人会不会再为难六姑娘？”
“她的头都被磕成那样了，身为亲娘，吴夫人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显然，古氏是有些无法理解吴氏的所作所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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