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周氏牢骚
见她帮自己说话，周氏好似找到了安慰一般，一股脑的将侯府眼下许多奴大欺主的事儿，都给抖落了出来。
纪清芷时不时的附和着，不经意地说一句：“吴夫人也不管管”、“竟是还不如母亲管束得严厉”这样的话。
周氏说到最后，再次提及吴氏的时候，话语里已经充满了不满。
“......她也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谁敢动她的话呢，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当年还不是一顶小轿从角门进来的妾室罢了！”
“咱们可还都清楚的记得，她在大嫂跟前伏低做小，就差没给大嫂舔脚趾头讨好了，现下在咱们跟前摆什么大夫人谱呢！”
周氏说完，呸一口将嘴里的瓜子壳吐出来，也不知是吐瓜子还是啐吴氏。
纪清芷无奈的开口劝道：“这些话二伯母在我跟前说说倒也罢了，出了个门还是谨小慎微些，到底如今侯府的大权都在她手里，连母亲都不放在眼里了。”
“若是老太太还好好的，自有老太太镇着，总归不会由着她胡来，闹得侯府上下乌烟瘴气的。”
“可你说巧不巧，怎么她一回侯府，老太太才说将中馈交给她，立马老太太就病倒了。”
“要说是因为楚薇薇这个邪祟闹的，可翠微阁离着福祥院最远，加之大夫人那会儿已经被楚薇薇给害得有些神志不清，楚薇薇若是再伸手去害老太太，她岂不就藏不住了？”
“许是我多想了，也就在二伯母跟前发发牢骚。”
她摆摆手，立即岔开话，问起了裴长喜怎么样了。
说到自己那个最值得骄傲的长女，周氏顿时来了精神，叽里呱啦的把刘家的事儿说了一通。
无外乎，裴长喜给刘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刘家上下喜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将裴长喜供起来。
周氏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瓜子也嗑得飞起。
不过说着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又叹了口气道：“如今长喜的婆婆倒是还好，对她颇为可重，可她夫君在她怀孕的时候，又纳了一个通房，趁着长喜坐月子的时候，勾住了刘大郎的心思。”
“这不，还不等长喜恢复，那小贱人就哄着女婿给她抬了妾。”
“也是长喜心慈手软，换了我，定是撕了这小贱人！”
纪清芷点点头，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劝道：“二伯母也别太替长喜担心，好歹长喜有了个子嗣，又是刘家盼了这么多年的大胖孙子，就是这妾室再如何，也越不过她去。”
“要我说，长喜的位子稳稳当当的，何必自降身份跟个妾计较，以色事他人者，终究不会长久，若是长喜稳得住。”
“伺候好了公婆，好好学着管家，捏住了刘家后宅的中馈，莫非谁还敢小瞧了她？”
“实在见不得妾室得意， 大可贤惠些，给身边的贴身丫鬟开了脸，把爷们笼络回来。”
纪清芷说的这些都是正理，其实很多后宅的妇人，心里头都很清楚。
但到底身为局中人，有些时候，不是知道该怎么做，就会甘心这样的。
周氏叹了口气，点点头认同道：“可不就是这么个理，我上回去刘家就是这么劝她的，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现下如何了。”
“奈何我如今身无分文，更加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上门去看她。”
“加上侯府的名声如今......哎，刘家未必肯给我开门呢！”
纪清芷心念一动，面露狐疑，好似全然不知道情况一般，疑惑的道：“这又是从何说起，咱们侯府莫非虽说最近麻烦不断，可总也不至于闹得姻亲都忌讳的地步吧？”
周氏“唉”的一声，摆摆手，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道。
“你整日的待在府里，自然是不知道，外头大多都是瞧咱们侯府笑话的，别说是姻亲了，就是以往老太爷那一辈就结下交情的人家，如今都不肯登门了。”
“外头难听的话可多了，特别是恺哥儿被抓走了一晚上后，京都各门各户私底下可都在传，说是咱们侯府的好日子到头了，这下是彻底失了帝心。”
“要不是大老爷那儿没什么动静，还安安稳稳地守着，只怕真就是天都要塌了。”
说完外头的事儿，周氏又说起了京都的各种风言风语，从裴云恺到江夫人，就连裴山跃都难逃被议论嘲笑的下场。
好似忠武侯府成了整个京都茶余饭后最关注的地方，谁只要开个头，就能引得一堆人扎堆说笑。
纪清芷听罢，深深感到自己这一年多以来的不懈努力，总算是初见成效。
至少连周氏这样出门次数不多的后宅妇人，也都知道了不少裴云恺贪花好色，渐渐失去帝心，大夫人恶毒婆婆，自己出身低微，就见不得媳妇好，欺辱自家高门大户出来的儿媳，等等这样的传言。
忠武侯府俨然已经成了京都独一份的笑话。
可以想象，等到明日，裴云恺被美色迷惑，不但给自己戴了绿帽，还招了个邪祟回侯府，闹得一家都被祸害，不得安宁的消息，定是会传遍大街小巷。
哪怕纪清芷不做什么，吴氏母子也不会放过这个抹黑裴云恺的大好时机。
但，她岂会放过吴氏母子？
于是她也叹了口气道：“怪只怪没能早些遇到仙姑那样的神仙人物，否则大爷和母亲又怎么会被邪祟迷惑？”
“只是这事，按理应该要保密的，否则这事儿传出去，对大爷，对母亲，对咱们侯府都是极不好的，还不知道外头又怎么编排呢！”
“可咱们侯府，现下都是些不听使唤的刁奴，他们哪里会听你我的话，或许吴夫人管的话，还能听两句。”
周氏重重点了点头，却是在她说这话之后，眼珠子转了又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的，窃喜的笑了笑。
纪清芷只当是没看见，将桌上的果盘又往她跟前推了推。
随后，幽幽的叹了口气道：“眼下我也就只盼着，楚薇薇这邪祟被镇压封印后，咱们侯府能彻底好起来。”
“老太太的病也好了，大夫人的身子骨也好了，咱们侯府还能像以前一样上下和睦，蒸蒸日上。”
“若是大爷的前途也好起来，咱们大房能像从前一样替其他各方都支楞着，想来二伯母日子也会更好，到时候从公中也能拨出些银子，给二伯做个生意。”
“只是......若是老太太好转，大爷支楞起来，吴夫人和母亲恐怕又有得闹呢，我这个做媳妇的夹在中间，真就是左右为难了。”
似乎只是随口一句，纪清芷余光见周氏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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