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1章 结束二十二
他抬手凝聚出一枚灰色的晶体，晶体中流淌着与平衡之核相似却更柔和的能量。
“这是‘平衡之力’的本源，藏在守印人的血脉里。用它能彻底净化影蛇君留下的死寂污染，也能……唤醒被终焉能量污染的神明。”
时子茵接过晶体，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
她突然明白李夜为何坚持要留下守印人——他早就感知到这些旧神后裔中藏着救赎的可能。
“西方神那边……”
时子茵想起乱女传来的消息，宙斯的残部正龟缩在阿尔卑斯山的能量罩里，用最后的圣火维持着防御，“他们还有底牌吗？”
老者的意识体指向大西洋的方向：“马里亚纳海沟的神殿里，不止有第三块神格碎片。西方神的先祖当年在那里藏了‘弑神之矛’的仿制品，据说能刺穿任何能量屏障。宙斯肯定想靠它打破人间阵。”
话音未落，全球的战争古树分株同时发出警报。乱女的通讯器里传来急促的电流声，
“时子茵！快到马里亚纳海沟！海神的弟弟尼普顿带着圣火残部闯进了海底神殿，他们不是要取碎片，是想引爆神殿的终焉能量储备！”
……
海底神殿的残骸在圣火中剧烈摇晃。
尼普顿的三叉戟插在神殿中央的祭坛上，金色的火焰顺着祭坛的纹路蔓延，点燃了那些被噬神虫污染的石柱。
每一根石柱崩裂时，都会释放出大量的终焉能量，这些能量与圣火混合，形成暗紫色的爆炸云。
“快！把‘灭’之碎片嵌进祭坛！”
尼普顿对着身后的天使大喊，他的鳞片已经变成暗紫色，终焉能量正在吞噬他的神格，
“只要引爆这里的能量，就能让半个蓝星变成圣火与终焉的混合区，到时候李夜的人间阵必然崩溃！”
一个浑身是伤的天使抱着暗紫色的神格碎片，踉跄着走向祭坛。
碎片表面的终焉触须已经长到半米长，触须末端的口器不断开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这就是西方神藏匿的第三块碎片，也是白袍神明神格中最危险的部分，代表着“毁灭”的力量。
“等等！”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神殿角落传来，火神的投影拄着烧红的长矛，艰难地站起身。
他的半边身体已经被终焉能量腐蚀，火焰身躯上布满了黑色的裂纹，“尼普顿，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终焉能量与圣火的混合体，连奥林匹斯山的本源都无法控制，最终会反噬所有神明！”
尼普顿冷笑一声，三叉戟上的火焰暴涨，
“反正奥林匹斯已经完了！与其被凡人奴役，不如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他突然挥手射出一道水箭，击穿了火神的投影，“你这种被凡人净化过的叛徒，没资格教训我！”
火神的投影在爆炸中消散，却有一缕金色的火苗飘向祭坛，落在天使的手腕上。
天使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自己被圣火灼烧的手臂——那里的终焉污染正在被火苗净化，露出原本纯净的白色羽翼。
“这是……火神的本源圣火？”
天使愣住了，他想起火神在被囚禁前说过的话，
“圣火的真谛不是毁灭，是淬炼杂质。”
尼普顿察觉到不对，三叉戟直指天使，
“你想违抗命令？”
天使握紧怀中的神格碎片，碎片上的终焉触须突然缩回。
火神的本源圣火正在净化它！
暗紫色的碎片逐渐露出金色的核心，虽然依旧黯淡，却不再散发毁灭的气息。
“奥林匹斯错了。”
天使张开翅膀，白色的羽翼在圣火中显得格外耀眼，“我们守护的应该是生命，不是霸权。”
他转身将碎片抛向神殿外，恰好落在赶来的乱女手中。
乱女接住碎片的瞬间，机械义眼捕捉到无数金色的光点从碎片中涌出，这些光点顺着海沟的能量脉络蔓延，所过之处，被污染的圣火纷纷熄灭，露出清澈的海水。
“你找死！”
尼普顿的三叉戟刺穿了天使的胸膛，暗紫色的能量瞬间吞噬了白色的羽翼。
但天使的脸上没有痛苦，只有解脱的微笑。
他的羽翼化作无数金色的火星，点燃了神殿的能量储备，却没有引发爆炸，而是将终焉能量与圣火彻底中和，化作滋养海洋的淡蓝色光点。
乱女握紧净化后的神格碎片，看着尼普顿在光点中发出绝望的嘶吼。
他的身体在中和能量中寸寸消散，三叉戟掉落在祭坛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为西方神的时代敲响了丧钟。
“结束了。”
乱女对着通讯器轻声说，机械臂抚摸着碎片上的金色纹路，“第三块碎片净化了，西方神没有底牌了。”
阿尔卑斯山的能量罩在第七日的黎明破裂。
宙斯的投影站在废墟顶端，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类。
他们中有拾荒者、有部落战士、有穿着校服的孩子，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块沾染了自己体温的石头，石头上刻着简单的符文，那是乱女教他们绘制的基础净化阵。
“一群蝼蚁。”
宙斯的雷霆权杖在掌心颤抖，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神格正在崩溃，那些被他视为“燃料”的人类信念，此刻正像潮水般淹没他的力量，“没有圣火，你们连终焉幼虫都对抗不了！”
一个穿着破烂西装的中年男人走出人群，他的左臂在之前的圣火攻击中被灼伤，此刻却高高举起一块石头.
“我们不需要你们的圣火。”
男人的声音带着沙哑，却异常坚定，“三年前，我们在废墟里种出了第一颗土豆；两年前，我们修复了第一个净水站.
半年前，我们在终焉污染区救出了三个孩子。
这些，都不是靠你们神明做到的。”
越来越多的人举起手中的石头，净化符文的光芒汇聚成绿色的洪流，顺着山坡向宙斯的投影涌去。
雷霆权杖发出最后一声哀鸣，在空中炸开成无数细小的光点，宙斯的投影在洪流中挣扎，最终化作一道金色的光带，被战争古树的根系吸收。
那是他残存的神力，被人间阵转化成了滋养土地的能量。
当一切平息，乱女在废墟中捡到了半块雷霆权杖的碎片，碎片上刻着一行模糊的小字，
“父神，原谅我的贪婪。”
“看来连宙斯自己，都知道错了。”
乱女将碎片放进背包，机械义眼看向天门锚点的方向，“现在，该解决最后一个麻烦了。”
……
秦岭监测站的战争古树已经长得参天蔽日，主干上的神格长剑与三块神格碎片产生共鸣，发出和谐的嗡鸣。
时子茵和乱女站在树下，看着李夜的意识在叶片间流动。
他的身影比之前清晰了许多，脸上甚至能看到淡淡的笑容。
“守印人的平衡之力，加上三块神格碎片，应该能彻底净化影蛇君了。”
时子茵抚摸着树干上的脉络，那里流淌着温暖的能量，“白袍神明的三重封印，终于能恢复平衡了。”
乱女却皱着眉，机械义眼扫描着天门内侧的能量场，
“不对，影蛇君的茧还在吸收终焉能量，而且……它吸收的速度在加快。”
李夜的意识突然传递来警示的画面，影蛇君的茧表面，浮现出与终焉回廊相同的空间坐标，茧中的能量波动，与乱女在蚀界母巢体内感知到的完全一致！
“它不是在被封印，是在召唤终焉原住民！”
时子茵的血色瞳孔骤缩，神格长剑突然出鞘，悬浮在天门锚点上空，“影蛇君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重构封印，是打开通往终焉回廊的永久通道！”
守印人老者的意识体再次出现，这一次，他的身影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
“终焉回廊的主宰，正在通过茧中的坐标锁定蓝星。当年白袍神明封印的不是终焉能量，是那个能吞噬一切法则的‘混沌之影’！”
战争古树的叶片突然全部竖起，叶脉上的光芒组成一张巨大的星图，星图中央，一个由无数黑色线条组成的影子正在缓慢成型。
全球的终焉污染区同时爆发能量波动，那些被净化的影蚀虫残骸重新组合，化作指向天门锚点的黑色箭头。
“它快醒了。”
李夜的意识传递来最后的信息，战争古树的根系开始向天门锚点聚集，“用平衡之力和神格碎片，在它突破封印前，重构三重封印。”
时子茵握住神格长剑，乱女将净化后的“灭”之碎片嵌入剑柄，守印人老者的意识体化作一道灰色的光，融入剑身的纹路。
三者的力量在剑身上汇聚，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金灰双色光柱，直指影蛇君的茧。
“以白袍神明之名，以守印人之名，以人类之名——”
时子茵和乱女同时喊道，声音与李夜的意识融为一体，
“重铸封印！”
光柱击中茧的瞬间，影蛇君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茧表面的空间坐标开始崩解，黑色的线条组成的影子发出不甘的嘶吼，最终被光柱压回天门内侧。
当一切平息，天门锚点的暗紫色漩涡变成了柔和的金色，圣火、死寂与人间三种能量在其中平稳流转，形成完美的平衡。
守印人老者的意识体在光柱中最后看了一眼蓝星，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后化作光点消散在风中。
那些光点落在灰雾区，长出成片的白色花朵，花朵的香气能净化残留的死寂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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