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人在地洞里
“汤新刚家！”孟秀花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说道。
她的声音里，那紧张与不安的情绪简直要溢出来。
她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接着缓缓开口：“今天村民跟着搜查，谁能想到，竟然把他家给漏掉了！现在啊，有人在那儿传，说汤麻子很可能就躲在他家里呢。”
司明远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思索之色。
他嘴上却淡淡说道：“应该不会吧！”可实际上，在他心里头，早就对汤麻子藏匿在自己家，或者是汤新刚和汤洪涛家这件事起了疑心。
这些天啊，他脑子里就像放电影一样，反复推敲着各种可能性，任何一个小细节他都不肯放过。
孟秀花仿佛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要紧事儿，连忙补充道：“最近啊，每天夜里，汤新刚家那边总会传来狗叫声！”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那么一丝笃定，就好像这是一个能揭开真相的关键线索似的。
司明远却只是轻轻笑了笑，语气平静得很：“这说明不了什么！”不过啊，他的内心可不像表面上这般淡定。
这狗叫的事儿，或许真的藏着什么隐情呢。
他在心里头默默盘算着各种可能，可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时候可不能轻易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万一打草惊蛇，那可就麻烦了。
告别了孟秀花之后，司明远决定去看看汤富松。
汤富松家的院子，那叫一个荒凉。
院子里杂草丛生，都快把路给淹没了。
那扇破旧的木门，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司明远轻轻推开那扇门，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这气味啊，混合着药味、汗味，还有食物腐烂的味道，熏得人只想作呕。
汤富松躺在炕上，整个人的模样让人看了心里难受。
他明显憔悴了许多，面容消瘦得厉害，眼窝深陷下去，头发也凌乱地散在枕头上，整个人显得更加苍老。
看到司明远进来，他那浑浊的眼睛里顿时涌出了泪水，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紧紧握住司明远的手，不停地抽泣着。
司明远强忍着那股刺鼻的气味，轻轻拍了拍汤富松的胳膊，语重心长地说道：“富松哥，你可别太悲观了啊！事已至此，咱得乐观面对每一天不是？天好的时候，你就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心情也能好点儿。”他的声音里满是关切和鼓励。
“我心里苦啊！”汤富松咧着嘴，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在倾诉着自己的委屈。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这些日子的磨难，好像已经把他所有的希望都给击垮了。
司明远叹了口气，继续安慰道：“谁不苦啊？俺爹走得早，俺娘身体又不好，家里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妹妹，这一家的重担都压在俺身上，难道俺就不苦吗？”他想起这些年自己走过的艰辛道路，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必须坚强起来，给汤富松一点信心。
“你呢，有个贤惠的妻子，天天照顾你的衣食起居，你还有啥不高兴的呀？”
“每天都有人饿死，病死！可咱至少还活着啊，没啥好抱怨的！”司明远耐心地开导着汤富松，希望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汤富松抹了把眼泪，叹息道：“我是生不如死啊！”
孟秀花在一旁听着，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顿时火冒三丈：“咋了？是我虐待你了吗？我天天伺候你，忙里忙外的，你还老是骂我，给我脸色看！你要是再这么堕落下去，我就去买一包老鼠药，咱俩一起死算了！反正我也活够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和愤怒，这些日子的辛苦和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嫂子，千万别想不开啊！”司明远连忙劝阻道，“我多希望你们夫妻能和睦相处啊。
我每次来，你们都吵架，这以后我哪还敢来啊！”
孟秀花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兄弟，跟你没关系！都是他整天存心找事儿！还老是催促我跟你……”她没有把话说完，可司明远心里明白她的意思，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汤富松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想到司明远平时没少照顾自己，隔三岔五地送点肉过来改善生活，还经常过来安慰自己，心里头满是愧疚。
他急忙说道：“老弟，我现在想通了，以后再也不跟你嫂子吵架了！我听你的，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司明远欣慰地点了点头。
见时间差不多了，他便起身前往汤麻子家。
等司明远赶到汤麻子家的时候，张中华一行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他们个个手持枪支，神情严肃得不得了，就好像如临大敌一般。
“下一步是进院搜查吗？”张中华低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司明远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建议道：“先派两个人，去监视汤新刚和汤洪涛家！”
张中华却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说：“不可能藏在他们家！除非汤麻子脑子坏了，否则怎么会躲在那儿呢……”
司明远严肃地说：“一切皆有可能啊！咱们想要抓住人，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等下进入汤麻子家，主要搜查看看有没有地窖，或者地洞之类的！”
张中华笑着说：“前几天刚查过一次！地窖里没人！”
司明远心里头不禁有些无奈，真想踹他一脚。
这张中华调解邻里纠纷确实有两下子，可在破案这方面，水平还真得提高提高。
他耐心地解释道：“连你都认为他不会躲进地窖！那你说，是不是地窖相对来说比较安全啊？”
张中华愣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过来。
随后，他便带着人冲进了院子。
他拿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那光线在黑暗中摇曳着，照亮了脚下的路。
靠东侧院墙那里，堆放着不少树枝和木板。
张中华轻车熟路地找到地窖，冲着下面喊道：“汤麻子，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出来！不然，我开枪了！”他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着，充满了威慑力。
然而，连续喊了几声，下面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下去搜查！”司明远见状，连忙提醒道。
张中华让人闪开，猛地掀掉地窖盖子。
下一瞬，他趴在地上，朝着地窖里就开了两枪。
那枪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惊飞了附近树上的鸟儿。
司明远轻轻摇了摇头，心里想着：他也怕死啊！
紧接着，张中华把手电筒伸入地窖，仔细照了一遍，说道：“没人！”随后，他们又里里外外仔细地搜了一遍，除了地窖，没有发现其他地洞。
张中华有些丧气，只好带着人前往汤新刚家。
同样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还是没有汤麻子的身影。
最后，他们把希望寄托在汤洪涛家。
可司明远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突然，他眼前一亮，连忙叫住张中华一行。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他逐个走到每人身边，抽了抽鼻子，问道：“你们有人抽烟吗？尤其是今天！”众人纷纷摇头，毕竟这年头生活艰难，工资都不够花的，谁舍得花钱买烟抽啊。
司明远又问：“领导，汤麻子家今天有人去吗？”
“应该没人敢去！你问这个干嘛？”张中华一脸疑惑，难道司明远想到了什么？他心里头不禁再度燃起希望。
司明远淡淡地说：“没事，继续查吧！”可是啊，等众人离开后，他却转身朝汤麻子家跑去。
其实啊，这只是他心中的一个猜测，在没有确定之前，司明远可不敢乱说。
他悄无声息地返回到汤麻子家，为了防止房门弄出动静，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选择从墙头轻轻翻了进去。
墙头上的瓦片有些松动，他小心翼翼地落脚，生怕发出一点儿声响。
蹲在地窖口的时候，那刺鼻的烟味清晰地传来，就好像是从下面冒出来似的。
莫非下面有人？可张中华为啥没发现呢？司明远心中充满了疑问。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地窖下面还有洞。
他掏出黑星手枪，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动静，神经紧绷得就像拉满的弓弦一样。
过了一会儿，隐约听到了咳嗽声。
“妈的，汤麻子太狡猾了！”司明远兴奋不已，真想立刻冲下去把人揪上来。
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心里清楚，对方手里有猎枪，而且已经投奔了土匪，说不定身上还带着手榴弹呢。
司明远可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他深知冲动只会带来危险。
如果汤麻子能主动出来就好了，或者自己能把张中华他们喊过来。
但不行啊，自己一旦离开，万一让汤麻子趁机逃脱了，那以后可就更不容易抓到他了。
仔细琢磨了一下，要是让张中华他们下去，恐怕免不了会有伤亡。
那些民兵虽然勇敢，但在经验和应对危险的能力上，远远比不上汤麻子这个老匪。
纠结了片刻，司明远心一横，缓缓下去了。
之前张中华用手电筒照的时候，他看得清清楚楚，下面没有梯子。
不过他却自信满满，觉得自己双手抓着地窖口，脚尖应该能够着地。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将身体探入地窖，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发出一点儿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人。
如他所料，他顺利地下到了地窖。
然后，他蹲下身子，躲在角落里。
这时，烟味更浓了，呛得他鼻子直发痒，但他强忍着没有出声。
他用手摸索着朝前移动，地窖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只能凭借着感觉和记忆摸索着前进。
“公安又怎样？那么多天了！还不是抓不到我！”突然，从墙里传来一道冷笑声。
司明远听到声音后，立刻停下了动作，全身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他屏住呼吸，仔细辨别声音的来源方向，很快锁定了位置。
“哼，等我把司明远一家杀光，躲到山上！能把我怎么着！”
司明远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要不是下到地窖里来，还不知道汤麻子竟然有这样疯狂的复仇计划，真是该死！他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手枪，心里快速思考着：怎么打开洞口？怎么才能活捉汤麻子？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身边的墙壁突然动了。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墙壁缓缓打开。
汤麻子打着哈欠从里面走出来，嘴里还嘟囔道：“不会回来了吧！害得老子像老鼠一样躲在洞里！”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司明远看准时机，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他手中的枪托狠狠地砸在汤麻子的头上，只听见一声闷哼，汤麻子轰然倒下，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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